要證實楊無命所說話的真假,就必須等到渣叔清醒過來。在此之前他們都不會放鬆警惕,在楊無命這樣的高手面前,任何的鬆懈都可能導致被反撲。氣氛顯得十分凝重,幾十號人與兩個人無言地對恃,如同兩軍交戰,火炮都已經架好,只等雙方將領的振臂一揮,所有炮彈就會如同雨點一般發射出去。
這時,渣叔有了動靜。他悶哼了幾聲,接着從地上爬起來,他的目光從每一個人身上掃過,爾後好奇地問:“你們在幹什麼?”這種感覺太詭異了,有股劍拔弩張的氣場。
“呃……渣叔?你不記得了?”他們臉上掛起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渣叔真失憶了?
“記得?記得什麼?”渣叔更加不解了,他回想了一下,腦子裡一片空白。“奇怪,我不是找地方拉屎去了嗎?怎麼會睡在這裡?”他醒的時候就是趴在地上的。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從這個情況來看,渣叔確實失憶了,和楊無命說的一樣,是缺失性失憶。他只記得自己要找地方解決大急,在這之後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看到大家都呆住了不說話,楊無命只好向渣叔“解釋”:“你找地方上大號,結果不小心摔了下來,砸到了腦袋。所以我們就把你揹回來了。”楊無命攤了攤手。
“我摔下來了嗎?”渣叔又努力回憶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難怪……我現在頭還很疼。”他相信了楊無命的話,因爲他的腦袋確實很疼,而且還很沉,像被什麼東西猛擊過。如果是從高處摔下來砸到腦袋,那也就能解釋得過去了。再說,其他人也沒有否定楊無命的話,這也能代表事實確是如此。
“好在腦袋沒有磕破,要是出血了,就只能隨便摘些草藥給你敷上了。”楊無命繼續若無其事地說,那副模樣好像真的跟他沒關係似的。
“嗯。”渣叔也覺得沒有出血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們可沒有帶上止血的藥物。他的腦袋還是疼得厲害,於是他想自己揉一揉,可是卻發現右手臂可以擡得起來,手腕卻動不起來。“我的右手怎麼感覺沒了知覺一樣。”他下意識地用左手握住了右手的手腕。
“呃啊!”接着就是一聲慘叫,右手腕部傳來的劇痛讓他險些滾到地上去。“我的手好痛啊!好像是斷了!”沒有知覺,還有這般劇烈的疼痛,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手斷了。
“是嗎?給我看看。”楊無命風輕雲淡地走到渣叔的跟前,握住他的右臂並擡起,然後捏了捏腕部。
“哇呀!”渣叔再次發出慘叫。
“嗯,真的是斷了,我來給你接上吧。”話音剛落,楊無命一發力,伴隨着淒厲的慘叫和清脆的骨響,嚴重變形的手腕恢復了原樣。
“真他媽晦氣!上個廁所都能摔成這樣!”渣叔低聲咒罵,剛剛的接骨疼得他額
頭上全是冷汗。他還以爲這手是摔斷的呢。
看到這樣的情形,衆人都無語了。他們剛還想着渣叔醒了之後究竟會是火山噴發還是怒髮衝冠,至少楊無命是活不成了,楊有命也會被拉到草叢裡被幹上幾十遍,說不定還會讓他們這幫兄弟輪X,讓他們也分一分甜頭。但這結果顯然與預想背道而馳,渣叔非但沒有報復楊無命,甚至還有些感激他接好了自己手腕的斷骨。當然,導致這個結果的直接原因就是——渣叔失憶了。是缺失性失憶,僅僅只是失掉了一小部分的記憶,而那一小部分的記憶恰是導致結果的關鍵性因素。
不過,既然渣叔已經失憶,想不起楊無命和崔娜對他做的事。他們也不願去招惹楊無命這樣一個高手,乾脆裝聾作啞,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大家都相安無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由於渣叔的傷勢,他們又在原地多逗留了一天,等到他的腦袋不是那麼疼了纔再次出發。這天晚上,大家都表現得很沉默。很多人都有意無意地偷瞄楊無命,一個這樣強大的人呆在自己身邊,總會覺得不自在。另外一方面,沒有人再敢打崔娜的注意,有一些男人會爲了慾望使用一些卑鄙下游的手段,但沒有一個男人會爲了短暫的快感連命都不想要。
“唔,混蛋,我好累啊。”整個押送隊伍,只有崔娜一個是女性。本來女性是不會派到這次交易的隊伍裡來的,楊無命通過七貨實現了這個例外。搬着兩箱毒品,又走了這麼遠的路,就連楊無命都覺得很是疲倦。
這時,渣叔又拉開了嗓門:“繼續上路,不許休息!再走十公里路就到了公路,那裡有車接應。現在都給我加把勁趕路,快!”
“看來快到交易地點了。”公路上每隔一段距離都會設下一個關卡,用於檢查貨物和收費。數量這麼多的毒品,要換作車運,那一定是離交易地點十分近,不會遇到關卡的情況纔會這麼做的。
“總算要到了。”崔娜抱怨不已,雖說她沒有公主病,那也是被崔局長當公主養大的,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嗯,再忍耐一會就行了。”楊無命安慰着,他知道崔娜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十公里路,他們花了三個小時才走完。當看到負責接應的貨車時,不光是楊無命和崔娜,所有“搬運工”都雀躍不已。因爲這意味着這些貨不需要再用人力搬運。把貨搬上車的時候,他們個個都卯足了勁。負責接應的貨車有三輛,其中一輛是用來裝貨的,另外兩輛是載人的。渣叔的右手用從某個毒販小弟的衣服上撕下來的布料吊着。儘管骨頭接上了,但要使斷骨處完全癒合,還得再等上一陣。
“快把東西搬卡車,利索點!”渣叔揮動着獨臂指揮道。要讓人看見這個場景可不好,趁着現在高速公路上沒人,趕緊把東西搬上車。買家很快就要來了,交易迫在眉睫
,這個節骨眼上可容不得出什麼差錯。
“混蛋,要怎麼辦啊!”到了這一步,就該是考慮如何通風報信的時候了。可是怎麼想,也找不到能把情報送到大隊的方法,崔娜顯得有些焦急。
“沒有辦法噢,都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沒有聯絡工具想都別想。”楊無命攤開雙手作無奈狀。
“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才行,不然我白受了這麼多天的苦。”又是在陰暗潮溼的地下“工廠”看守,又是拔山涉水地搬運,這一次臥底任務可以說是把她之前應該吃卻沒有吃的苦一次性補了回來。
“他們想得很周全呢,暫時還找不出什麼破綻,我覺得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 太過強求可能會小命不保,實在不行的話記住頭頭的長相也可以算是重要情報了。”楊無命平時不喜歡過於縝密的分析,這次不同,他和崔娜的性命都搭在這上面,必須謹慎再謹慎。他通過理解現狀和結合實際,經過細緻的思考,得出了以上的結論。
“就要眼睜睜看着這起違法的毒品交易順利進行嗎?”崔娜不甘地說。
“難道你可以阻止得了嗎?”楊無命攤了攤手:“最多可以大吼一聲‘我是警察,都不許動’。可事實上沒有人會乖乖聽你話,他們該放大招的放大招,該等CD的等CD,最後倒黴的一定會是你。”
“那……”崔娜剛要說些什麼,楊無命就捂上了她的嘴巴。
“噓……有人上來了。”有兩輛載人的貨車,按照一般順序是先上第一輛,滿人之後再登第二輛。楊無命和崔娜反其道而行,直接登了第二輛貨車,於是剛剛到現在爲止車裡只有他們兩人。
上車的人督了他倆一眼,沒說話。自從前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後,大家看他們的眼光就變了。也不和他們說話,原因很簡單,他們覺得楊無命兄妹和自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只能用怪物的眼光來理解他們。
和楊無命推測的一樣,交易地點離接應的地點不過五十公里。車開到某一路段便停了下來,爾後渣叔催促着他們把貨快點搬下來,最好能快到不會被路經的車輛發現。
“快點!把東西扛上,往左下公路!”這段高速公路的左邊是一個往下的山坡,每個人扛上東西就徑直沿着山坡下去。然後渣叔帶着他們到一個像是人工開鑿的山洞裡藏了起來。
“把東西都放下,現在可以休息一會。”看來,這裡就是交易地點。這個山洞或許就是他們開鑿的,如此隱蔽,一般情況下還真發現不了。讓他們休息一會其實就是在等買家。這恐怕是他們固定的交易地點。楊無命暗暗猜測。
眼看着離交易時間越來越近,卻沒能找到把情報傳回大隊的方法,崔娜顯得越發焦急。這是她第一次執行臥底任務,是難得能證明自己的機會,因此,她想要完美地完成任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