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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雙膝與積雪接觸,積雪下面興許有着殘枝,發出咔地脆響。
這一剎,蕭陽瞳孔不禁一震,有些措手不及,怔了下,急忙上前要扶起餘玉梅,“梅姐,你這是……”
此刻,餘玉梅的眼眶內晶瑩的淚珠已經打滾滑落下來,強行地遏抑着心中的激動,聲音強烈地哆嗦抖動着,“我想求你一件事!”
蕭陽的目光莊重,伸手強行扶起了餘玉梅,沉聲開口,“梅姐,有什麼事儘管開口,不需要跪着的。”
餘玉梅的視線有些模糊,晶瑩的淚水閃爍着,身子矗立在雪地上,聲音帶着一絲的哽咽,同時,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恨意,“我想要告發廖家!”
聞聲,蕭陽目光直視着餘玉梅。
餘玉梅彷彿陷入了回憶當中,指甲陷入了掌心也不覺疼痛。
“六年多前,我女兒剛剛出世的不久,我的丈夫,高牧,鎮上派出所的一個普通民警,因爲在執行一個街頭鬥毆的案件中,被人活活捅死!”餘玉梅彷彿回到了當時的場景。
新婚燕爾,而且還剛剛有了愛情的結晶,本應該是非常幸福的時候,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卻遭此橫禍,可以想象當時餘玉梅遭受的是何等打擊。
“那兇手後來被抓了,也被判了刑,本來以爲,這就是命,高牧他辦案犧牲,怨不得別人……”餘玉梅已經淚流滿面了,眼眸一陣恨意涌出,“可是,有一天,廖小豹,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他好像今天一樣帶人闖進了旅館,當時,他親口說……”餘玉梅胸口一陣急促的起伏,聲音顫抖而激烈,“說高牧的死,是他一手策劃的!那兇手,只不過是一個他花錢請來的替死鬼!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要得到我!”
“畜生!”蕭陽眼眸一團怒火爆涌,拳頭下意識一握!
“幸好的是,當時的廖家比不上如今強勢,派出所的張所長與我的丈夫交情不淺,所以,在他的保護下,我母女才得以安身待過了這幾年。”餘玉梅緊咬着嘴脣,“可是,這些年,我無法忘掉丈夫被人陷害而死的事實!就是那姓廖的,讓我的女兒從小就沒有了父親!我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但是……我卻無能爲力!”
餘玉梅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除了廖小豹親口對我說的那句話,我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買兇殺人!”
蕭陽明白餘玉梅的意思了。
一個天大的冤屈隱藏在心裡面,卻無法吐露出來!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就是被人害死,卻一直無能爲力,這種感覺,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已經要崩潰了。
而餘玉梅卻必須承受着這樣的痛苦,一手將女兒撫養成人。
報案根本不可能,因爲餘玉梅手中根本沒有廖小豹僱兇殺人的任何證據!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是強忍着這個內心的煎熬。
直到今天遇見蕭陽!
蕭陽剛剛展現出來那超乎了餘玉梅認知的強悍能力讓她震驚不已,當知道了蕭陽是政府的特殊部門成員,儘管她不知道蕭陽能不能幫到自己,但是,抱着那唯一的希望,餘玉梅終於還是說出了埋藏多年的心事,仇恨!
“此人當誅!”
蕭陽的目光一寒,冷意在眸子中一掠而過,“梅姐,我向你保證,在我離開之前,一定會先解決了廖家,還你一個公道!”
“多謝恩公!”餘玉梅的眼淚奪眶而出,又要下跪……
蕭陽急忙一手扶住了餘玉梅,搖頭一聲淡笑,“還是叫我蕭陽吧。”
頓了下,蕭陽繼而說道,“處理廖家這樣的案子也是我的職責所在,梅姐你無需抱太重的感激之心,這可讓我受之有愧了。再說,說到感謝,應該是我謝謝你,這樣惡劣的天氣還要你帶我上天池。”
待餘玉梅平復了心情後,兩人再度出發了,一路往上走。
此時,派出所內。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廖小豹何曾被人關進過裡面,大吼大叫着,眼珠通紅憤怒,“你們這羣瞎了眼的東西,難道沒有看到是本少爺嗎?竟然連本少爺也敢抓!”
廖小豹儼然忘記了,抓他進來的,可是他的父親廖昌。
審訊室的大門打開,廖昌滿臉低沉如水地邁步走了進來。
“爸!”廖小豹急忙開口,滿臉不解地大聲問道,“爸,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把我給抓了起來,你應該……”
“閉嘴!老子做什麼還用你教嗎?”廖昌怒吼了一聲,廖小豹當即是縮着腦袋不敢吭聲了。廖昌怒氣衝衝地盯着廖小豹,恨鐵不成鋼地開口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寡婦根本就是個剋夫的不詳女人,你爲什麼還要窺覬她的美色?”
“爸,你也太迷信了吧……”廖小豹撇撇嘴。
“迷信?”廖昌冷哼了一聲,神色低沉如水,“現在已經大禍臨頭了!”
聞言,廖小豹神色非常不解地看着廖昌。
“爸,不就是一個寡婦背地裡勾搭的小白臉……”
“閉嘴!”廖昌怒喝一聲,面容冰寒地開口,“你現在最好祈禱那年青人和餘玉梅並沒有太深的關係,否則,沒人能保住你的小命!”
廖小豹滿眼的難以置信,“爸,你可是這裡的所長……”
“所長算個屁!”廖昌咆哮道,“你到現在還沒有覺悟嗎?那青年人的身份,別說老子區區一個所長,就算是鎮長縣長,也不一定敢招惹!”
“他……”廖小豹睜大了眼睛。
廖昌深呼了口氣,“總之,你要清楚一點,那個人,我們不可招惹!否則,我們廖家就是大禍臨頭了!小豹,你給我聽好了,今晚那蕭陽會過來我們派出所,他已經拋出話來,要給一個交代他!所以,你還珍惜你這條小命的話,這段時間,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而且,把你做過的什麼犯法的事情都想一想,必須把證據都消除乾淨!”
廖小豹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了,忙不迭地連連點頭。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
廖昌方纔滿臉冰寒地從審訊室走了出來,面容低沉,徑直走出了派出所,開車往廖家回去……
啪!
突兀地,一隻手搭在了廖昌的肩膀上。
“啊!”廖昌心神猛地大驚,車子一擺,急剎車停了下來。
額頭已經是冷汗直冒,急忙轉身,一道紅衣身影映入眼簾……
“你是誰?”廖昌渾身哆嗦地開口。
“我是誰不重要。”聲音淡淡地響了起來,“重要的是,你想不想保住你們廖家……”
…………
…………
“快到了。”餘玉梅指着前方。
這時蕭陽拿出了張茂學給自己的地圖,對比了幾眼這一帶的地勢,點了點頭,“往前走一百米左右,就是今天凌晨發現的那個死者屍體的位置。”
聞言,餘玉梅的臉色不禁有些發白,下意識地靠近了蕭陽一點。
蕭陽輕微一笑,“梅姐,要不,你在這等我吧。”
“不要……”餘玉梅脫口而出,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
天山天池附近連續發生了數起命案,如今自己就身在命案發生地方不遠,周圍的氣溫冰寒,寒氣刺骨。餘玉梅只是個普通人,要說心裡沒有害怕之意,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沒事。”蕭陽輕拍了下餘玉梅的肩膀,再看一眼地圖後,擡眼看着前方,“既然這樣,你跟緊我吧。”
兩人繼續往前行走,周圍湖濱雲杉繚繞,雪峰矗起,冰雪風光如畫。這樣的美景之下,很難想象會是連續發生數起命案的地點。
走上一處斜坡,放眼朝着下面看過去……
巨大的天池,雪峰倒影,平靜無波,彷彿一面巨大的鏡子平鋪在茫茫的雪峰中央,閃爍着皚皚的銀光,又如傳說中的瑤池般剔透美麗。
“三峰並起插雲寒,四壁橫陳繞澗盤。雪嶺界天人不到,冰池耀日俗難觀。巖深可避刀兵害,水衆能滋稼穡幹。名鎮北方爲第一,無人寫向畫圖看。”蕭陽不禁放聲感嘆,視線徐徐地環視了一眼四周那如畫般的勝景。
“真美!”
餘玉梅也不禁嘆了一聲,視線一下子收不回來了。
“走,我們繼續往前。”蕭陽拉了下餘玉梅的手臂,走到了一處略微傾斜的地方停了下來,蕭陽的目光瞥向了左側位置,此刻,赫然有一個標記,一塊紅色的牌子插在上面。
“那是第一個死者所在的位置。”
話音一落,餘玉梅忍不住蜷縮了一下身子,朝着那邊瞄了一眼,片刻,四周環視了幾下,內心隱隱有些不安,“蕭陽,你說……在天池旁邊死的人……是怎麼死的?”
蕭陽頓了下去,隨時拔起了一顆露出積雪外的植株,微帶刺的小草,“梅姐,你是這邊的人,應該聽說過不少關於天池的傳說吧。”
“那當然的。”餘玉梅點了點頭,目光有些不解地看着蕭陽。
“那麼,你也應該聽過血汗草的傳說。”
聞言,餘玉梅頓時一怔,視線下意識落在蕭陽手中那顆植株的身上,“傳說中長在天池附近的血汗草,是王母娘娘爲了防止凡人來糟蹋瑤池,衣袖拂過後,天池邊便長出了血汗草,但凡人畜都不可靠近,一旦靠近,身上的血就會不停地流……”餘玉梅的臉色一變,她想到了那幾個死者的狀況,都是失血過多而死!
“難道……傳說……”餘玉梅睜大了眼睛。
“當然不會是這些普通的血汗草。”蕭陽直接將手中的植株扔向一側,擡眼目光瞥着環視着四周,淡聲開口,“傳說中的那種血汗草,是七葉血汗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