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先生盯着日國地圖看了起來,他對這幅地圖早就爛熟於心了。但是如今這幅地圖卻又帶給了他相當大的壓力,一想到想不出來應對的方法,可能就要被迫同意從海外進口釀造清酒的原材料,而導致他的利益蒙受巨大的損失,他的心情就焦急如焚。可是在如今的條件下,想在日國本土尋獲更多的耕地去種植清酒的原材料,是很困難的。
橘先生的手指點在地圖上,一點點的挪動,希望能夠這張他爛熟於心的地圖能夠給他一條生路。當他的手點在一處地方的時候,他的眼睛忽地一亮,他還是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忙把自己的助手喊來,讓他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一份對照圖出來。
橘先生的助手還是很有能力的,也就是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把對照圖做了出來,然後拿給了橘先生看。
橘先生在看到這張對照圖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旋即,他屁顛屁顛地拿着對照圖去找穀雨去了。
指着這份對照圖,橘先生向穀雨講述起來。
華夏有一個耕地紅線,就是由國家層面,確定一個能夠保證國家糧食安全的耕地紅線,只要國內的耕地面積能夠確保在這個紅線之上,那麼每年的糧食產量就可以實現基本的自給自足,不用擔心國民吃不上飯。
在日國,雖然日國沒有從法律上明確規定耕地紅線,但在實際操作中,這個紅線還是存在的——當然,就算是存在,日國也不可能依靠國內的耕地而實現糧食的自給自足,每年都需要進口大量的農副特產品,才能夠滿足國內的需求——和華夏不同的是,日國方面是規定了各種各樣的保護區,嚴格限制在保護區內的種植作物,如此一來,確保了一些日國的特色作物受到了保護,確保了產量。
這些土地,橘先生等人在一開始收購、租賃土地的時候,都是有意無意迴避開了的。以前不租賃、購買這些土地,還顯露不出來什麼,但是在如今的情況下,這些土地就顯得格外扎眼。
除了這些保護區之外,另外在日國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土地,因爲主人的緣故,不願意將之轉讓出去,哪怕橘先生這些人出了高價,他們也不願意將之租賃出去。這些土地累計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
橘先生指着對照圖上的這兩部分土地,眼睛中冒着莫名的兇光。擱在以前,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打這些土地的主意的,但是現在利益使然,在他不出手,他的利益就要受損的情況下,他不打這些土地的主意也不行了。
穀雨從頭到尾都不說話,在這件事上,他只需要稍微的助推一下,就足夠了。他不打算親自插手這件事,這太有損他的聲名了。他只需要在一旁做個觀衆,靜候佳音就可以了。
橘先生將他想到的辦法和盤托出,他打算聯合那些在種植釀酒原料中獲益的人,在日國的衆議院和參議院推動修改現行的法規,將原來對特種農作物的保護給撤銷掉,還有那些掌握在私人手中,卻不願意出售或者出租的土地,也要制定政策,對他們進行加稅,迫使他們放棄土地的所有權,至少是放棄使用權。
穀雨對橘先生制定的這些政策不置可否,只是讓橘先生回去自行處理這件事。他會給橘先生一段時間,如果這段時間過去後,橘先生還是無法解決釀酒原料不夠的問題,那麼他就只能從國外進口了。到時候,哪怕清酒的口感差點,最多專門用來釀造中低檔的清酒就是了。
穀雨的話給了橘先生非常沉重的壓力,他離開的時候,神色格外的肅穆,這對於他來講,是一件比較要打贏的戰役,否則的話,他的利益要蒙受巨大的損失,除非他肯放棄這麼巨大的利益,否則,由不得他不盡力。
接下來的日子,穀雨沒有離開日國,而是在日國暫時住了下來。他還特意在東||京購置了房產,還接受了日國一些媒體的採訪,還拜訪了日國的多所大學和研究機構,還受邀到日國國會進行了演講,日程安排的非常的滿。
穀雨的這種做法讓橘先生感受到了越發沉重的壓力,他不敢耽誤時間,和那些受益的政商兩界的人士聯合在了一起,四處遊說兩院的議員,希望他們能夠支持修法。
橘先生他們的能量還是相當巨大的,也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日國的衆議院和參議院接連通過了法案修訂的條款,隨即對外公佈,正式宣佈實施,取代舊法。
修改的條款基本上體現出了橘先生所說的方法,減少了對特色農作物的保護,提升了對私人擁有土地的要求,低於這個要求,稅負會有相應的增加,而且增加的還不是一星半點。
修改法律的消息傳開之後,橘先生那邊就傳來了好消息,他又拿下來幾塊面積不小的耕地,目前土地正在平整,準備在時間合適的時候,種上釀酒的原料。除了橘先生以外,其他幾個和清酒廠進行合作的政客、商人也都有了收穫,手中多了幾塊土地。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穀雨喜聞樂見的,等到橘先生他們把日國本土所有適合種植糧食的農田都種上釀酒原料的時候,日國就沒有什麼糧食安全了,全體國民的吃喝都要寄希望從國外進口,這自然是一件很不妥當的事情,但是如今日國國內政治穩定,沒有什麼自然災害,而且坦白講,日國和全世界大部分國家的關係都不錯,要大量進口糧食,滿足國內的需要,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他們國內哪怕是一畝水稻都不種,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當然,這是在和平時期,要是在戰時,日國的這種做法無疑是自取滅亡了。
穀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不需要在糧食問題上下手,相信會有國際大鱷看準這樣的機會,狠狠地坑日國人一下子,他要做的就是把清酒廠都弄好。如今清酒廠已經是日國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只要依託好清酒廠,想賺多少錢、賺多少聲望值都是沒有問題的,等到日國人個個都變成酒鬼,那日子纔是爽到沒邊了。
不管內心是如何想的,在表面上,穀雨對日國表現出來了極大的善意,他除了把救治國運之樹賺到的報酬中,拿出來了五千萬美元進行捐贈外,還不辭辛苦,奔波在日國的海岸線上,親自幫着日國人選定適合種植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的地方。他還專門給谷超植物研究所下了命令,要優先保證先對日國朋友供應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的樹苗。
谷超植物研究所當初建立的時候,穀雨就下了血本,花了一百多億,所以育苗室的空間是非常大且充足的,不過就算是這樣,面對着穀雨在植物展上籤下來的幾十億美元的訂單,谷超植物研究所的育苗室還是顯得有些小。穀雨已經給儲智博、魏華康下達了命令,讓他們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在日國的參衆兩院通過了修改法案的決定之後,從濱海市出發的貨運飛機,就把第一批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的樹苗運抵到了東||京。
穀雨親自陪着橘先生去接的飛機,當看到飛機上卸下來的成堆的樹苗的時候,橘先生的兩眼直放光。這段時間,他因爲收購土地,手頭的資金全都花光了不說,還欠下了不少債。這讓橘先生意識到他還是個窮人,遠遠說不上有錢,這就讓他越發渴望尋找到賺錢的新渠道。
穀雨可是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證這第一代耐海水紅樹能夠讓他賺到錢,雖然不像種植釀酒的原料那樣的暴利,但是弄好了,一年有百分之十左右的收益還是有可能的。
百分之十的收益已經不算少了,能夠跑贏通脹,而且還有不小的賺頭。
穀雨親自陪着橘先生,把這些樹苗運到了他挑選出來的種植地,這裡已經被橘先生貸款買了下來,雖然利率不是很高,但是這批樹苗要是死掉的話,那橘先生也要跟着完蛋,所以這件事,他還是很謹慎的,全程監督,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穀雨親自做解說員和示範園,到了海邊之後,直接讓人拿着挖掘工具,帶着樹苗,來到了沙灘上,然後直接在沙灘上挖坑,把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的樹苗栽種了下去。
橘先生看着穀雨選定的地方,直咽口水。現在是退潮的時候,那裡這會兒只是沙子,但是等到漲潮的時候,海水上漲,必然會把不高的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的樹苗全都淹沒,到時候,第一代耐海水紅樹還能夠成活嗎?他是知道紅樹能夠在海水中生長,但是也沒有誇張到這種程度吧?
穀雨看到橘先生將信將疑的樣子,揮手讓橘先生過來,給他打下手,兩人一邊種樹,一邊告訴橘先生,在沒有人爲破壞的情況下,他可以保證這些第一代耐海水紅樹樹苗最終的成活率會超過百分之九十,如果低於這個數字,他可以把死掉的第一代耐海水紅樹樹苗全都拔掉,重新給補種上新的,期間產生的所有費用都算他的。
有了穀雨的這個保證,橘先生的信心總算是逐漸的多了起來,但是讓他完全放心,肯定是不可能的。於是在把這片海灘都種上了第一代耐海水紅樹樹苗之後,橘先生就留了下來,親自在這裡蹲守,等着看結果。
接連幾天時間過去,潮漲潮落,幾經淹沒和沖刷,超過百分之九十八的第一代耐海水紅樹樹苗全都待在遠處,沒有被海水沖走。橘先生在詢問過穀雨之後,親自帶着人,去挖掘這些已經栽種了幾天的第一代耐海水紅樹樹苗,結果驚喜地發現這些樹苗都已經催發出來了新的根鬚,它們已經適應了新的環境,開始了生長。
橘先生大喜,連忙跟穀雨打電話報喜,他沒想到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竟然這麼神奇,長勢這麼好,對海水的適應能力也是如此強,簡直就是神蹟。
穀雨讓橘先生好好的拭目以待,只要橘先生能夠組織人手,按照他事先留下來的方法對這些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的樹苗進行精心的照料,那麼在不久的將來,這些第一代耐海水紅樹一定會給他的一個大大的驚喜。
發生在日國的這一幕,經過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先是在全日國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不知道多少人不相信這個消息,從而親自趕過來,就是爲了一睹這些神奇的第一代耐海水紅樹。
橘先生敏銳地察覺到了裡面的商機,圍繞着這些第一代耐海水紅樹,和旅行社合作,開發出了旅行項目,從中倒是賺了一些錢,讓他緩解了燃眉之急。
消息繼續擴散,從日國擴散到了外面,最終傳到了那些在植物展上和穀雨簽訂合同,購買了第一代耐海水紅樹樹苗的人的耳朵中。說實話,這些人和谷超植物研究所簽訂合同,更多的是爲了給穀雨捧場,並不是真的相信有這麼神奇的植物,所以在合同簽訂之後,他們都不是太着急,對谷超植物研究所優先把第一代耐海水紅樹樹苗發貨給日國的橘先生,他們也沒有說什麼。
可是現在發現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竟然真的這麼神奇,種在沙灘上,任憑風吹浪打,都能夠活下來,怎麼看都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他們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夠想到如果這種技術能夠推廣開來,究竟意味着什麼。
不說環保上的意義,單單紅樹本身的價值,就容不得他們忽視了。而且,紅樹也可以用來代替松木什麼的,製造傢俱。能夠生長在海水中,也會大幅度降低種植這些樹木的成本,比之開採原始森林什麼的,也要合適多了。
一時間,那些和谷超植物研究所簽訂了合同的人紛紛向谷超植物研究所這邊致電,要求谷超植物研究所儘快的履行合同。他們要儘快拿到第一代耐海水紅樹的樹苗,然後到海邊去種樹,種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