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穀雨是讓貨運飛船在東北方向的機場降落的,那裡機場的情況要好一些,更加適合貨運飛船和空天飛機的情況。不過穀雨相信他的這個命令應該已經被張仁軒捕捉到了,張仁軒在華夏科學院內部肯定有眼線,他這個院長的命令只要是張仁軒想知道的,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困難,不管怎麼說,張仁軒在華夏的科技界的地位是相當高的,背後又有軍方的支持,想獲得一些情報還是比較容易的,而且他這樣做也不算是違規。
穀雨現在沒有時間去跟張仁軒計較這些,他讓人去準備兩輛大巴車,然後又給負責這次運送空天飛機過來的楊堃打了一個電話,讓他駕駛着貨運飛船改變降落地點,不要去東北方向的機場了,而是改爲降到西郊的那個機場。
對大老闆的命令,楊堃自然是從善如流,他馬上按照的要求,調整了一下貨運飛船的參數,然後將貨運飛船轉成了自動駕駛模式。
穀雨帶着人登上了大巴車,其中他請到辦公室的那些院士以及重要課題負責人坐在其中的一輛上,而他則是登上了那些參加院長公開競聘活動的候選人乘坐的那輛大巴車。
看到穀雨上了他們這輛車,這三十位候選人反應各異,有的興奮,爭着搶着請穀雨坐在他們旁邊,有的則是靦腆,只會衝着穀雨傻樂。穀雨暗中將他們的反應記在了心中,他隨意的和這些科技界的大能們交流着,這裡面也是有好幾個院士的,而且屬於院士當中比較年輕的,只有這樣,纔有可能承擔起來華夏科學院院長的重擔。
期間,有候選人詢問穀雨這次要帶着他們去什麼地方,又是要去幹什麼,穀雨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們,而是讓他們拭目以待。不是穀雨在刻意賣關子,而是這幾個候選人當中還有來自空間研究所的,也有幾個有軍方背景,告訴他們要去什麼地方,等於就是告訴了張仁軒,備不住那個得到消息後,會偷偷的給張仁軒報信,不能不防着點。
穀雨他們出來的時候選擇的時間比較奇妙,路上基本上沒有遇到堵車,幾乎是一路順風出了市區,順利抵達西郊的機場。然後衆人一起下車,等待着貨運飛船的出現。
張仁軒這會兒其實已經到了機場,他還帶着航天員過來,那意思是等到空天飛機過來之後,就直接把空天飛機給開走了。不過他在這裡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等到貨運飛船在天上轉道,準備到西郊機場降落的時候,張仁軒纔得到消息。張仁軒頓時臉色大變,他讓人連忙上車,準備趕到西郊機場去阻止穀雨代表華夏科學院接收空天飛機。
不過兩座機場距離幾十公里遠,這個點上路上的汽車也多了起來,雖然不是堵得多嚴重,但是速度怎麼也提不起來,等到張仁軒帶着人趕到西郊的機場的時候,貨運飛船在這裡降落了一個多小時了,空天飛機已經完成了和貨運飛船的分離工作,華夏科學院包括多名院士在內的人員正在圍着貨運飛船和空天飛機參觀,空天飛機更是敞開了艙門,隨意院士等人進出。
張仁軒看到這一幕,心裡面就有點不太舒服,在他眼中,空天飛機已經是他們空間研究所的囊中物了,能不能上空天飛機參觀,得讓他們空間研究所說了算,而且空天飛機這麼嬌貴的一個航天器,可能一粒沙子都會導致意外的發生,如果可能的話,他是絕對不允許一般人隨意參觀空天飛機的。就算是要參觀,也得經過嚴格的流程,至少得帶鞋套,穿統一的白大褂之類的。
可是看看現在進入空天飛機的那些人,腳上的皮鞋那麼髒,身上更是一點預防措施都沒有,就這樣隨意進出空天飛機參觀,這不是增加安全隱患嗎?
張仁軒強壓下心頭的不快,笑着走向了穀雨,他握住了穀雨手,臉上都笑出褶子來了,他向穀雨表達着穀雨捐贈空天飛機給國家的舉動,他代表空間研究所、代表軍方、代表華夏所有奮鬥在航天一線的工作人員向穀雨表示感謝。
對這些感謝,穀雨一點都不客氣的照單全收,謙遜的稱這都是他應該做的。自從他宣佈捐贈一架空天飛機到現在也有幾天時間了,媒體在第一時間就進行了報道,讓穀雨收穫了不少的聲望值,不但把兌換空天飛機的聲望值全都賺了回來,而且還有大量的剩餘,都夠他再兌換幾架空天飛機出來了。故而,這樣的捐贈與他而言,也是有大好處的,他自然是樂意爲之。
感謝完穀雨之後,張仁軒就四處扭頭,尋找谷長鬆的蹤跡,他現在就要和谷長鬆舉行正式捐贈空天飛機的手續,辦理空天飛機的交接手續。
穀雨拍了拍張仁軒的肩膀,然後從葉柔的手中拿過來了一沓子文件,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然後不無歉意地告訴張仁軒,空天飛機的捐贈儀式已經結束了,交接手續也已經完成了,這就是所有的文件。
張仁軒伸手就要去拿這些文件,穀雨隨意的一躲,就避開了張仁軒伸過來的大手。他可是堂堂九級的身體素質,要是讓張仁軒這樣一個也就是勉強三級的戰五渣把文件從他的手中搶走的話,那他這個九級強者就太沒用了。
張仁軒臉色微變,他就怕穀雨不會痛痛快快的把空天飛機移交給他們空間研究所。他當初知道了穀雨要捐獻空天飛機給華夏科學院的時候,可是在空間研究所的全體職工大會上,拍着胸脯向大家保證一定會把空間研究所弄到他們空間研究所的,而且空間研究所上上下下也是圍繞着這架空天飛機制訂了很多的計劃。
他這次要是不能夠把空天飛機帶回去的話,他這個所長的臉往哪兒放,空間研究所那麼多的計劃豈不是白制定了嗎?到時候,無論是他還是空間研究所都會淪爲一場笑話。
張仁軒嘗試着跟穀雨講道理,當然,他所謂的道理都是慣例,以往如果有這種情況發生,那麼華夏科學院一定會優先照顧空間研究所的利益,這也是他跟穀雨索要空天飛機的底氣所在。
張仁軒想跟穀雨講道理,不代表穀雨願意迴應他,早在張仁軒過來的時候,穀雨就給葉柔使了個眼色,葉柔心領神會,去通知穀雨帶來的那幫子少壯派了。
少壯派這時候已經圍了過來,見張仁軒空口白牙、二話不說就要把空天飛機拿走,他們怎麼可能會答應?他們馬上把張仁軒圍了起來,寸步不讓,和張仁軒據理力爭起來。
張仁軒本以爲接收空天飛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這次來,除了他之外,就是一個司機外加一名航天員,三個人三張嘴和圍過來的十幾張嘴去爭吵,怎麼超得過華夏科學院的這幫子人?
張仁軒還想用他的級別去壓這些少壯派,但是這些少壯派背後有穀雨撐腰,根本就不把張仁軒的級別放在眼中,先別說張仁軒管不着他們,就算是能管得到他們,讓他們不高興了,大不了去追隨老院長徐天去,難道還怕谷超科技虧待他們嗎?
很快,張仁軒就被這些少壯派吵得腦袋都快炸了,他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頗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當然,嚴格說起來,他和那名航天員都有軍銜在身,他們纔是兵,這些華夏科學院的少壯派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這世道還真是顛倒過來了。
那名航天員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往他過來華夏科學院這邊的時候,可都是受到隆重的歡迎,還沒有一次像是這次這樣,像是過街老鼠一樣,受到這麼多人的指責。能夠成爲航天員,身體素質自然是沒話說的,但是他就算是在身強體壯,也不敢朝着華夏科學院的這幫子人下手,隨便打壞一個,都是華夏科技界難以估量的損失。
航天員只能和司機一起擋在張仁軒的前面,防止華夏科學院的人動手,然後大聲讓張仁軒趕快想辦法。
張仁軒也是發了狠,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更是無法容忍有人挑戰空間研究所在華夏航天領域的超然地位,他讓航天員執行備選方案。這也是他在來機場的路上,就和航天員商量好的,就是在無法順利接收空天飛機的時候,就要動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強行登上空天飛機,先一步把空天飛機給開回來。他挑選的這位航天員是有駕駛空天飛機的經驗的,而且谷超太空出產的這種空天飛機是可以垂直起降的,不需要在跑道上滑行,就能夠直接起飛。
當然,這樣做,可能會和華夏科學院這邊交惡,但是和價值連城的空天飛機相比,和他們空天飛機那麼多的計劃實施後可能獲得的利益相比,這點交惡又能夠算得了什麼?何況,上面也不會看着雙方的關係惡化的太厲害,到時候,出面一干涉,華夏科學院還不是該配合得配合嗎?
航天員雖然覺得這種硬奪的方式不太妥當,但是這個時候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而且軍令如山倒,既然張仁軒下命令了,他就得執行。於是,他擠出華夏科學院少壯派的包圍圈,朝着空天飛機跑了過去。
可是當航天員跑到空天飛機前面的時候,就看到幾個老頭怒氣衝衝地看着他,航天員的腳步不由得停頓了下來,這幾個老頭他都認識,和張仁軒一樣,都是在國內的科研界開闢了一方領地的院士,他連忙立正,敬禮,向幾位院士送上他的敬意。
一位院士冷哼一聲,冷冷的讓這位航天員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這架空天飛機是谷超科技捐贈給他們華夏科學院的,是用前院長徐天的離去才換來的,就算是說破了天,這架空天飛機也只能是由他們華夏科學院掌管。誰要是想強行把這架空天飛機開走,那就做好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的準備。
航天員頓時滿臉的苦澀,他明白過來華夏科學院這邊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把空天飛機交給他們空間研究所。他這會兒要是再僵硬的去執行張仁軒的命令,後果真的是很難預料的,到時候他背個處分都可能是最輕的處罰了。
航天員很明智地沒有動手,只是再次向這幾位德高望重的院士敬了個禮,然後轉身悻悻地離去。他回到了張仁軒的身邊,把空天飛機那邊的情況跟張仁軒說了一下。
張仁軒聞言,也意識到了今天想把空天飛機弄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只覺得心中憋着一股火,想發都沒地方發去,他用手指了指一直在一旁看戲的穀雨,他真的很想問問穀雨是不是故意的,這傢伙就是擺明了發動不明真相的羣衆,維護華夏科學院這個小團體的不正當權益呀。
還沒等張仁軒的指責說出口,那些個少壯派就不幹了。留下空天飛機,是他們共同的決定,跟院長沒有關係,有什麼意見衝着他們來,有什麼責任,他們都擔下了。
這架空天飛機本來就是院長捐獻給他們華夏科學院的,留下空天飛機,天經地義。就算是到上級主管部門那裡去評理,他們也奉陪到底。
張仁軒什麼招兒都沒了,他從一開始就落入到了穀雨的圈套裡面,無論做什麼,都被穀雨克的死死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他用手指了指穀雨,又指了指那些少壯派,有心撂下幾句狠話,但是他這樣的身份說出這種類似於街頭小混混的話來,除了讓人笑話外,還能有什麼用。
最後,張仁軒能做的就是帶着司機和那名航天員,拂袖而去。當然,那麼大一架空天飛機,張仁軒是不會就此放棄的,他回去之後,還會另外想辦法,搬救兵,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空天飛機掌控在空間研究所手中,誰也別想跟他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