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感官變得特別敏銳,這種身體變化所帶來的痛楚也就更加劇烈,喬律再也沒有閒心去關注周圍的狀況,光是保持清醒就已經耗盡了他的全部精力。
“這真是正常現象嗎?明顯有哪裡不對勁啊!”
喬律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從喉嚨裡發出的只有急促的喘息,根本就無法讓他吐出哪怕一個字!
此時在一旁爲他進行病毒改造的瑪雅·漢森也發現了異狀,她急忙向外面的兩人喊道:
“海倫!格蕾絲博士!快過來!”
趙海倫與格蕾絲博士馬上衝了進來,她們也知道瑪雅會在這個時候呼喊她們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怎麼了?”格蕾絲博士緊張地問道。
瑪雅緊緊地按住病牀上的喬律說道:“他出現了基因崩潰的症狀,現在整個人的意識都不清醒了!”
趙海倫難以置信地說道:“這怎麼可能?可能引起基因崩潰的問題不是早就被克服了嗎?”
“我也不知道!”
瑪雅·漢森緊張地手都在不停地顫抖,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滑落下來。
最爲年長的格蕾絲博士迅速鎮定下來,她重新翻閱了一遍喬律的基因圖譜,希望能夠從中找到問題的根源。
“雖然只是我的直覺,但這一部分的基因似乎不是完全自然產生的。或許就是這一段基因引起了排斥反應,導致T病毒在他身上發揮出了與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的作用!”
此時喬律的眼前開始浮現出了走馬燈一樣的畫面,但不同於那種在瀕死之際回顧自己一生的走馬燈,喬律看到的是一幅無比波瀾壯闊的畫面。
那是地球生命誕生至今,長達三十五億年的壯麗歷程!
太古代21億年,元古代的震旦紀18億3000萬年;然後是古生代:寒武紀7000萬年,奧陶紀6000萬年,志留紀4000萬年,泥盆紀5000萬年,石炭紀650萬年,二疊紀5500萬年;
然後中生代開始了:三疊紀3500萬年,侏羅紀5800萬年,白堊紀7000萬年;接着是新生代:第三紀6450萬年,第四紀250萬年。
最後人類出現,與以前漫長的歲月相比僅是彈指一揮間,王朝與時代像焰火般變幻,古猿扔向空中的骨頭棒還沒落回地面就變成了火箭升上太空。
喬律突然想起了當初張斌的話:“所謂的基因鎖,是指的人體內所隱藏着的最基本潛能,人的基因中有很大一部分片段並沒有被使用,這些基因是地球生命體曾經進化道路的寫照。”
“從最原始的單細胞生命體,到魚類,爬行類,到人類,很多種類的基因片段都可以在其中找到,甚至還有一些人類尚不知其用處和來歷的基因,所謂的開啓基因鎖,就是指將這些沉睡着的基因片段給啓用起來,將人體內的潛能破開極限的使用。”
如今浮現在他眼前的,便正是刻在他體內基因裡的記憶碎片。
從水下的第一個生命的萌芽開始,到石器時代的巨型野獸,再到人類第一次直立行走,生命的歷程早已銘刻在他的基因之上!
三十五億年時光沉積在喬律的上方,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的潛意識拼命地上浮,試圖升上地面喘口氣。
潛意識中的地面上擠滿了生物,最顯眼的是包括恐龍在內的巨大爬行動物,它們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鋪滿大地,直到目力所及的地平線。
在恐龍間的縫隙和它們的腿間腹下,擠着包括人類在內的哺乳動物。
再往下,在無數雙腳下,地面像涌動着黑色的水流,那是無數三葉蟲和螞蟻。
天空中,幾千億隻鳥形成一個覆蓋整個蒼穹的烏雲旋渦,翼手龍巨大的影子在其中時隱時現。
最終一切歸於寂滅,喬律終於回過神來,身上的病服早已被汗水溼透,身體的劇烈變化也總算重新歸於平靜。
喬律掙開眼睛,發現趙海倫、格蕾絲博士和瑪雅·漢森都在一旁緊張地望着他。在看到他醒來的瞬間,三人都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身上發生什麼事了嗎?”喬律從牀上支撐着坐起來問道。
格蕾絲博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你的身體剛剛發生了嚴重的基因崩潰,我們都差點以爲要失去你了。幸好在最後關頭,你體內的基因又奇蹟般地重組,才把你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喬律看着自己的雙手,現在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即便是砸碎牆壁,舉起汽車也不再是異想天開,反應速度更是達到了能夠閃躲手槍子彈的程度。
格蕾絲博士充滿歉意地回答道:“這是我們的疏忽,沒想到T病毒在你身上的效果會與其他人存在如此之大的差異,差點就害你死在了手術中。”
“我這不是在怪你們。”喬律安慰她道,“基因的複雜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我剛纔就已經體會到了。”
格蕾絲博士等人自然不知道喬律剛纔看到的畫面,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喬律自己走下了牀,趙海倫急忙想要上來扶他,卻被喬律伸手製止。
“不用了,我現在感覺很好,至少對我來說,手術並沒有失敗。”
喬律確實在這次改造中獲得了異於常人的身體素質,哪怕是與絕境暴君相比也都不遑多讓,這是其他接受T病毒改造的人都遠遠達不到的。
從瑪雅·漢森那裡喬律瞭解到,其他人在完成了T病毒改造之後,肉體能力最多也就能夠達到美國隊長那種接近人體極限的程度。
然而喬律光是體能測試就已經能夠舉起數噸重的東西,光是力量就顯然已經不在人體極限的範圍內,比起一階基因鎖可能更接近二階基因鎖的程度。
格蕾絲博士也無法解釋這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從基因崩潰開始這一切就不在她掌控範圍之內。
她只好向喬律提議道:“不管怎麼說,你最好還是留下來觀察一段時間,確認一下沒有什麼副作用或是後遺症之後再說吧。”
“好吧,我正好也有一些問題需要在這裡解決。”
無論如何,喬律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了T病毒改造,再也不用擔心沒有強大的身體素質去面對突如其來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