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是,如果他不說也就算了,偏偏不知道爲什麼,牛大傻看他不順眼,他也一樣看那個傻子不順眼,不住口的冷嘲熱諷,而且,這人罵人還從來不帶一個髒字,可偏偏一針見血,戳傷了牛大傻的肺。
到最後,玉榭說了一句:“小心我拐帶你姐私奔”徹底把傻子激怒了,從牆上一把扯下鞭子,對着玉榭背上就抽了過去。
戚雁舞想要勸阻,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而玉榭也夠硬氣的,竟然一聲不吭,任由牛大傻毒打,半個小時之後,玉榭的身上已經斑斑點點,盡是血污,但是,這傢伙也不再說一句話。
牛大傻上了火性,開始是鞭子打,後來索性命夏梟的手下動刑,只折騰了大半夜,玉榭開始還支撐得住,後來大概是疲憊了,痛的暈死過去幾次,眼神渙散。
牛大傻也夠絕,塞了一顆藥丸在他嘴裡,然後繼續動鞭子。
“大爺——”戚雁舞有些慶幸,當初牛大傻沒有這麼變態,那藥丸有着提神醒腦的功效,如此一來,玉榭想要昏迷過去都不可能,“你會把他打死的。”
“真正打死了,倒是省事了。”牛大傻說道,“你放心,有我在,他有一口氣,都死不了。”
自從牛大傻被他激怒,動了鞭子過後,玉榭始終一言不發,對於一個不說話的人,牛大傻還真是沒法子,直到早上四點多,看着玉榭精神萎靡的靠在牆壁上,他也實在沒法子了,招呼過天蟾子,讓他把玉榭帶去清洗傷口,重新換上一身衣服。
心中卻是開始盤算着,如果即墨青蓮問起來,可如何回答?
而同樣的問題,戚雁舞也心中有些犯難,看着牛大傻大步向着回春坊走去,問道:“大爺,如果青蓮小主人問,怎麼說?”
“照實說。”牛大傻冷着臉說道,“我很討厭這個人。”
“我也討厭這個人”戚雁舞笑笑,“回春坊有一個花奴就夠了。”
“問題就是,現在的事情很麻煩,非常麻煩”牛大傻站住腳步,轉身,看着戚雁舞。
“麻煩?”戚雁舞不解的看着他,“你擔心青蓮小主人?”
“不是,我擔心他”牛大傻說道,“自從這人出現,我就一直心神不寧——這總感覺,我只有過一次。”
“哦?”戚雁舞皺眉,問道,“什麼時候?”
“我媽死的時候。”牛大傻說道。
戚雁舞心中一顫,終於明白,爲什麼牛大傻會對玉榭這麼仇視了,對於他來說,即墨青蓮就是他的全部,他對於她的感情,遠遠的超過了普通的哥哥對於妹妹的感情,而如今,有人存在,威脅到了即墨青蓮,他自然憤怒不已,偏偏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事實上可以做的更狠一點。”夏梟不知道從某個角落裡面,走了出來,“如果大爺不想動手,我可以做那個惡人。”
“不能夠殺他”天蟾子也匆匆走了出來。
“怎麼說?”夏梟不解的問道。
“我剛纔推算過,這人和青蓮小主人有很大的聯繫,如果殺他,會連累到青蓮小主人。”天蟾子正色道,“我的卦,幾乎沒有錯過。”
如果這話是在天蟾子剛剛來到回春坊的時候說的,戚雁舞和牛大傻都會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但是現在,天蟾子用事實證明,他的卦是真的準,所以,在一瞬間,衆人都不說話了。
“殺不得,還有危險……”夏梟嘆氣,“如此,只能夠見觀其變,大家都提高警惕吧我們和那個蒼梧之城不同,青蓮小主人就是我們的全部,如果哪天沒了主人,我們這些人……只能夠落草爲寇。”
牛大傻和天蟾子都已經向回春坊走去了,戚雁舞拍拍夏梟的肩膀,笑道:“難道我們現在就沒有落草爲寇?想當初,暗夜飛龍和龍梟是何等威風?”
“我感覺我現在更威風。”夏梟說道,“以前跟着的那些人,出去都要看別人面孔,現在,我們除了看主人面孔,我們就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面孔了。”
“哈哈——”戚雁舞想想,點頭道,“還是你看得開,我不如你多多。”
“戚先生,你自己身在局中,自然看不明白。”夏梟冷笑道,“你喜歡小主人,卻又不敢,自然是感覺很痛苦,你就沒有想過——你喜歡她是一回事,她喜不喜歡你,那是完全的另外一回事?”
戚雁舞愣住,老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麼一個問題。
“你連那個傻子都不如。”夏梟道,“也不如那個小道士,牛大爺自然是喜歡青蓮小主人的,回春坊人人都知道,包括小主人自己,但牛大爺比你看得開,他喜歡她,卻不要求,小主人也喜歡她,就是這麼單純,也許,因爲他是傻子?那個道爺就更加看得開了,喜歡,所以就跟着,如此而已。”
戚雁舞不說話,呆呆的想着這個問題——喜歡,所以跟着,就這麼簡單
“除了你,把簡單的事情想得這麼複雜。”夏梟道,“那個玉榭聰明絕頂,俊美如玉,比你更有過之,如果他真留在回春坊,你早晚地位不保,看在我們共事多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一點吧。”
“多謝”戚雁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頭道。
“另外有一件事情告訴你”夏梟壓低了聲音道,“我這邊的最新情報——你暫且不要告訴那位牛大爺,飛龍那邊一直暗中相助回春坊,很多障礙都是他掃平的,當初,就是他擺了我一道,害的我落得如此下場,最近我才知道,那個箱子……不是島國人想要,而是他背後的主人想要。”
“他背後的主人?”戚雁舞唸叨着。
“是的”夏梟低聲說道,“像銀鮫衣這些東西,絕對不是陳飛鷹這樣的人能夠研製出來的。但是,奇怪的是,當他背後的人,知道那個箱子落在小主人手中的時候,居然就這麼算了。”
“什麼意思?”戚雁舞聽到這裡,不僅問道。
“陳飛鷹背後的人,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可以肯定,他們至少和青蓮小主人是一夥的,否則,不會大費周章想要弄到手的東西,就這麼放棄了。”夏梟說道。
和即墨青蓮一夥的人?會是誰?納蘭長風?即墨明鏡,或者那個沈曄欽?都是有可能的,他們這些人,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那人怎樣?”戚雁舞問道。
“你放心,那位大爺說了,有他在,他想要死都要難。”夏梟道,“我剛纔問了,他居然睡着了,真夠沒心沒肺的……我命人嚴加看守,絕對不會讓他跑了。”
雁舞點點頭,說道,“剛來神木居,就碰到這樣的事情,也真夠煩心的,如果這人不長得這麼像那位陛下,也就算了,可偏偏……哎……青蓮小主人喜歡那位,衆所周知,如果不是礙於身份,他們兩個倒也是一對兒,真是可惜了。”
“我不喜歡那位好吃懶做的角色,他根本配不上我們的主人。”夏梟道,“除非他入贅,那麼還可以考慮,畢竟,人長得好看,將來主人可以生個漂亮寶寶。”
“你這個思想——”戚雁舞笑笑。
夏梟大笑:“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也沒有哪個婆娘願意跟我,將來如果主人有了孩子,我也老了,可以退休了,找新人接替管轄神木居,我呢,就找主人討個閒差,和小寶寶玩玩。”
“那至少還要過些日子,我們那位主人還小。”戚雁舞不知道,夏梟怎麼會有這麼久遠的想法,連着將來都打算好了,“你就想來將來替主人帶孩子的事情吧,我現在得頭痛那位玉榭的事情。”
等着即墨青蓮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家客廳有些不對勁,牛大傻的神色很怪異。吃早飯的時候,她發現玉榭不在,當即就對天蟾子說:“去把那位玉榭先生請來一起用早飯吧。”
天蟾子的神色就更加怪異了,只是看着牛大傻。
“去吧,看看他還走不走得了。”牛大傻直截了當的說道。
即墨青蓮自然聽出他話中另有含義,問道:“你把他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把他打了一頓。”牛大傻坦坦蕩蕩的說道。
即墨青蓮哭笑不得,難怪她感覺,牛大傻今天有些怪異,不對,天蟾子和戚雁舞也怪怪的,原來,昨天晚上他們趁着自己睡覺,跑去做壞事了,但是,他們爲什麼要揍玉榭啊?看玉榭那個樣子,也不像會主動惹事的角色啊。
“姐,你不生氣?”牛大傻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想我應該是要生氣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這纔是你做的事情。”即墨青蓮苦笑,說道,“爲什麼打他?”
“大爺想要審問一下子那傢伙的來歷和目的,那傢伙不說,大爺火了,就動了刑。”戚雁舞解釋道,當然,玉榭想要拐帶即墨青蓮私奔等話,還是不要說的話,爲着那傢伙考慮,否則,天知道會不會再次激怒牛大傻?
即墨青蓮這才知道,原來不是打架鬥毆,而是牛大傻把人家當犯人,濫用私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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