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亂糟糟的場景,戚雁舞整理了一下子衣服,頭也不回的向着回春坊走去,他還真有些佩服趙母,要錢不要命了,這種情況下,居然敢光明正大的訛詐?
走了幾步,戚雁舞突然站住腳步,他陡然明白過來,爲什麼趙母有恃無恐,敢在回春坊門口大叫大嚷,哭鬧撒潑了。剛纔牛大傻一刀砍掉了某個倒黴蛋的一隻手,正好那人跑出去,被趙母看到了。
那絕對不是正常情況下會發生的事情,所以,趙母私下裡認爲,他們回春坊發生了兇案,他戚雁舞是絕對不敢報警的。所以,她哭鬧撒潑,目的無它,就是希望戚雁舞寧事息人,拿錢堵她的嘴。
“老子錢沒有多到燙手”戚雁舞搖搖頭,真是腦殘啊——他們既然敢做,自然就不怕什麼。
等着戚雁舞回到回春坊的時候,卻驚愣的看到,炎龍的另外一個保鏢,已經倒地身亡,除了眉心有着一絲淡淡的血痕,全身上下,他沒見有絲毫的痕跡。
地上,有些破碎的青磚,那想來就是牛大傻的板磚。
而現在,牛大傻手中那把程亮的不鏽鋼菜刀,就架在炎龍的脖子上,有一抹血跡,順着炎龍的脖子,滲進他的衣領中,把白襯衣染紅大半。
戚雁舞有一種放聲大笑的衝動,炎龍啊,原本是他一個尊重的長者,可自從慢慢的接觸,瞭解到他黑暗的一面,他是心中不恥他,爲着目標,從來都是不折手段的。
所以,他沒有聽從師父臨終的交代,把暗夜飛龍併入炎龍組織,而是選擇性的和他合作。但就算如此,能夠讓炎龍這麼狼狽不堪,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炎龍太過託大了,或者,他認爲牛大傻不敢胡來?但是,傻子就是傻子,這世上恐怕還沒有傻子不敢做的事情。
戚雁舞走到即墨青蓮身邊,在她耳畔低語了幾句。
即墨青蓮愣然,趙母有些貪財,這個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沒有想到,趙母居然還來回春坊?她真拉的下這個臉?
如今,她看到牛大傻一刀砍斷某人的手臂,不但不怕,反而以此爲要挾,誣賴她和戚雁舞勾搭,偷了她的錢?這從何說起?
即墨青蓮想了想,看了看戚雁舞,突然笑了,戚雁舞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刁鑽之人若是碰到狠毒之人,那結果不言而喻。
“炎龍先生,這生意到底要不要談了?”即墨青蓮問道。
“談”炎龍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能夠說不談嘛?帶進來的兩個保鏢,一個斷了一隻手,急衝衝的走了,他必須走,趕去醫院,搶救及時,還可以接續上去,若是稍稍延遲,只怕這輩子就要殘疾了。
那人可是修煉的鷹爪功,少了一隻手,等於就是廢了他一身武功,重點就是,這人除了武功,一無是處,從此生存都成了問題。
就算把手接續上去,他還能夠有以前的功力嗎?
另外一個,已經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剛開始的時候,還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子,但很快就不動了,漸漸地,連着麪皮都變了。
但是,看着他的模樣,又不像是中毒了,炎龍甚至弄不明白,這個人是怎麼死的?即墨青蓮就這麼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連着眼皮子都沒有擡,要說她下毒,他還真不相信了。
傻子太過厲害了,一把菜刀,無物不摧。
“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條件,纔可以拿回那個黑皮箱子?”炎龍問道。
“炎龍先生,第一,黑皮箱子我不是從你手中拿來的”即墨青蓮豎起一隻手指,輕輕的擺動了一下子,牛大傻笑了一下子,退後兩步,把菜刀從炎龍的腦袋上拿開。
而這個時候,趙美麗的母女,居然也走進回春坊——戚雁舞暗中嘆了一口氣,今天,她們走進回春坊,只怕就沒那麼容易能夠出去了。
原本外面看熱鬧的人,想要進來,卻被天蟾子非常強悍的擋在了門外,順便關上鐵門——難道不知道,打狗都是要關門的?
然後,兩人自然無可避免的看到了客廳中的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一個人,也不知道死活如何,對面的沙發上,坐着一個老人,脖子上鮮血淋漓——一個強壯魁梧的青年,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你們——要做什麼?”趙母終於有些害怕了。
“戚雁舞,給我姐把茶換掉”牛大傻把菜刀放在抹布上擦拭了兩下子,叫道,“天蟾子,去看看我的清茶餅烤好了沒有,可別焦了?”
“知道了”天蟾子一邊說着,一邊一溜煙的跑進廚房,少頃,他已經用乾淨的托盤,端着一盤綠油油的綠茶餅,放在茶几上。
戚雁舞從新給即墨青蓮換了一杯碧螺春,然後看着牛大傻道:“牛先生要什麼茶?有上好的大紅袍,要不,你嚐嚐?”
牛大傻沒有說話,戚雁舞自笑着去泡茶。
即墨青蓮捻起一塊餅乾,咬了一口,茶香和餅香融合在一起,清香撲鼻,口味正好,不甜不膩。
“口味不錯,大牛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即墨青蓮衝着炎龍點點頭道,“炎龍先生,你也嚐嚐?”
“算了,老夫還想再活幾年”炎龍斷然搖頭,從此以後,即墨青蓮碰過的東西,他絕對要有多少閃多遠。
“美麗,你嚐嚐?”即墨青蓮挑眉道,“伯母,我聽的說,你口口聲聲說,我偷了你的錢?”
“哈……”炎龍抹了一下子脖子上的傷口,即墨青蓮用得着偷人家的錢?如果傻子出去搶劫,只怕搶個銀行也沒什麼大問題,用得着偷盜?而且,那對母女絕對不像是有錢人,能夠有幾個錢?值得他們去偷盜?
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那人,趙母這個時候,卻是不敢說話了,以她的經驗,那人,應該已經死了,連着臉皮都變了顏色了……
她很想叫——殺人了,可是,這個時候她卻是一聲也叫不出來,她很是害怕,只要她一出聲,那魁梧漢子手中的刀,就會砍下她的腦袋。
“青蓮小姐,我們繼續談生意?”炎龍說道。
“先談原本的,處理好了,再談別的”即墨青蓮道,“天色不早,我也想要早早了事,我還要吃飯呢”她一邊說着,一邊再次咬了一口餅乾。
“青蓮——”趙美麗弱弱的叫道,“你……這人……”
“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嘛?”炎龍陡然喝道。
趙美麗別他一喝,嚇了一跳,不敢再做聲。即墨青蓮卻是笑笑:“炎龍先生,這裡是我家,不是你的海城。”
從戚雁舞的口中,即墨青蓮知道,炎龍的老本營,並不在京城,大部分情況下,他都駐紮海城。
“”炎龍點點頭,“我倒確實是越權了,青蓮小姐,你開個價,那東西,我勢在必得。”
“我收到錢後,再談別的”即墨青蓮說道,“炎龍先生,想要合作,就要有一點誠意。”
“好”炎龍點點頭,站了起來,拿出手機,走出去撥打電話——然後,他驚愣的發現,在回春坊的門口,多了幾輛警車,一羣穿着警服的人從警車裡面衝了下來。
“那對該死的母女”炎龍在心中暗罵了一聲,接連撥打了幾個電話,吩咐了幾句。
門口,那些穿着警服的警察,已經拿着擴音器,大聲叫道:“開門,放下武器”
廖正兵是杭城刑警隊的,剛剛接到電話,西湖景雲路回春坊發生惡劣持刀行兇案件,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發生了這樣了事情?
所以,廖正兵忙着帶起人手,直奔回春坊——站在回春坊的門口看了看,果然,地上還有殘餘的血污沒有清理。
只是,這個時候亂糟糟的全是人,他忙着疏散衆人,然後,讓警員勘察現場,一邊命人去叫回春坊開門。
“炎龍先生,要不要開門啊?”裡面,天蟾子一臉諂媚的笑意,衝着炎龍說道,“青蓮小主人說,這事情聽你的,你看,我們青蓮小主人還是很夠朋友的,對吧?”
“對”炎龍在肚子裡面,把這小道士的十八代女性祖宗,全部問候了一遍,該死的,這回春坊就沒有一個正常人了?剛纔看這個小道士,還不感覺怎麼樣,但是,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如此鎮定自若的人,本身就不簡單啊。
“開門吧,我來處理這事”炎龍說道,他必須要處理,否則,他也免不了干係,想到這裡,他目光斜了一下子,那對母女,和即墨青蓮是什麼關係?對了,那個女孩子叫美麗?趙美麗?
炎龍很快就整理出即墨青蓮的人際關係,趙美麗和即墨青蓮是同學,同住一個宿舍,算是比較走得近的,原本大家的條件都差不多,自然也沒什麼妨礙。
後來,即墨青蓮因爲火鳳凰催熟劑,一夜暴富,加上有着戚雁舞奉養——戚雁舞的財勢,絕非普通人能夠想象,就連炎龍都有些妒忌,天知道當初暗夜飛龍的老闆,給他留下了多少財產?這些年,他都想要吞掉暗夜飛龍。
(第二更送上,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