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陵盯着手中的陣圖，發現在那召喚法陣的紋路之下，還有着與召喚法陣不同的陣法紋路。
起初張子陵還以爲那些紋路只不過是九天界獨有的陣法技巧，畢竟九天界發展了三千萬年，陣法一道衍化出什麼稀奇古怪的技法，也說得過去。
不過從現在來看，那些不同於召喚法陣的紋路，並不是九天界獨有的技巧，而是三千宇宙中，原本就存在的另一種技法！
洞天掌界！
掌握這種陣法的人極其稀少，就算是張子陵也並不怎麼精通此道，只是在古籍中見過。
這種陣法能擾亂周遭天地運行的規則，隨後將整片天地囊括在其中，找到天地間能量最不穩定的部分，並將其摧毀。
因此，洞天掌界陣一般是用來激發出某種絕地中蘊含的兇險，用絕地本身的力量來造成破壞，以達成目的。
比如說一方秘境外有着無法突破的結界，如果那秘境本身蘊含有某種強大的力量，那洞天掌界陣便是可以找到那秘境中力量最不穩定的地方，從那個地方把秘境的所有力量給釋放出來，藉助那些力量來破除外圍的結界。
不過用這種方式來闖入秘境，裡邊的寶物基本會損失大半，甚至會全軍覆沒！
因此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不會有人用這種方式來闖入秘境。
“有人用這種陣法來激起了荒古海深處埋藏的力量……莫非是荒古海下方有什麼特殊的秘境？”
張子陵看着荒古海中那滔天旋渦喃喃念道，目光幽幽。
如果荒古海下方真的存在有某種秘境的話，佈陣人用洞天掌界陣破壞了秘境結界，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可以去下方秘境爭奪秘寶。
佈陣人用疊陣這種手法，就是爲了掩人耳目，所以才讓虛界生物來吸引注意力。
這些行爲張子陵也理解。
但張子陵不理解的是，爲什麼這疊陣偏偏會在這種時候使用，而且還是用的他給的靈石來構建法陣！
如果真要避人耳目的話，那佈陣人在張子陵來九天界之前做好這一切，豈不是萬無一失？
而且，那佈陣人專門在十多年前找上了虛界的天虛帝，還爲此專門撕了一條無生的手臂……
爲此大動干戈，這怎麼看都是衝着張子陵來的！
奈青見張子陵有去荒古海一探究竟的打算，連忙勸道：“帝君，你去荒古海的話，混沌心和大道本源都不能用，可要三思！”
到了荒古海中，若是真的遇到什麼陷阱，張子陵無法使用混沌心和大道本源，豈不是把自己置入險境？
“現在的對方身份不明，目的不明，我們也不知道荒古下方是否真的有秘境，貿然進去不是明智的選擇。”
聽到奈青的話，張子陵也是點了點頭，並沒有立即去那秘境。
在遇到這虛界生物之後，張子陵便是清楚虛界生物們對混沌心和大道本源有多執着！
連一個只擁有三顆混沌之種的天虛帝都敢去找擁有混沌心的九天界主宰的麻煩，若他在這裡暴露了混沌心，把無心和其他強者引過來，免不了一場大戰。
九天界對虛界生物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棲息的領地罷了，這種世界虛界之中要多少有多少，那些虛界生物打起來可不會在乎九天界的存亡。
“罷了，我們此次來九天界的目的並不在此，不管那下邊是否有秘境，秘境中有什麼寶貝，也不關我們的事。”
最終，張子陵還是放棄了去荒古海下方一探的打算。
那佈陣之人有能力撕下無生一條手臂，還能把一個擁有三顆混沌之種的天虛帝當棋子來利用……
這種人實力非凡，想必張子陵也需要藉助混沌心和大道本源才能與之抗衡。
在荒古海中，有虛界力場覆蓋，張子陵天然存在極大劣勢，完全沒有必要去那地方湊熱鬧。
“不過，那佈陣人用疊陣，估計就是爲了迷惑我，就算我不去荒古海，也不能白白浪費了我已發現疊陣這個優勢。”
張子陵低聲呢喃，寂滅大道本源涌動，荒蕪領域沿着虛界力場感知不到的邊緣，向兩邊擴散而去。
領域中的一草一木，衆生的一舉一動，張子陵都瞭如指掌。
如果去荒古海下方取寶的人自認爲自己瞞過了一切，他在大意之下，或許會踏入張子陵的領域。
那張子陵完全可以在領域之中捕捉到他！
當然，這也只是碰運氣罷了。
如果那佈陣之人撕裂空間遁走，張子陵也抓不到他，只會白白浪費力氣。
“奈青，稍事休息，待荒古海陷入平靜之後，我們再回祈人國去。”
張子陵就地盤坐，將自己擴散在天地間的領域隱藏起來。
奈青並不知道張子陵的打算，還以爲張子陵只是想守護沿海陸地，也單純的就地盤坐，開始專心吸收體內的混沌之種。
虛界生物見張子陵和奈青都開始盤坐修煉，完全忽略了自己，也不由小心翼翼的：“帝君……我能走了嗎？”
雖然它的混沌之種被奪，但好歹留了一條命，而且底子還在，它只要回到虛界，另外找到混沌之種，實力還是能恢復。
可如果它待在這裡，張子陵一個不高興把它殺了，那它就什麼都完了！
“你把那使用符文的人樣貌氣息都復刻出來，然後在這裡等着，這件事什麼時候完，你什麼時候走。”
張子陵淡淡道，倒也沒有殺這虛界生物的打算。
“好嘞！”
聽到張子陵發話，自己的性命有了保證，虛界生物也興奮起來，它連忙取出紙筆，開始憑藉自己的記憶來畫人。
雖然修士們的面貌隨時都能改變，但虛界生物卻能用自己的力量來模擬出修士的氣息。
它畫出圖來，張子陵在這領域中，也能更加容易捕捉到那佈陣之人。
三人這一坐，便是到了天明。
荒古海中衝撞張子陵結界的海獸越來少，海面上那巨大旋渦也漸漸消失。
也不知是否是錯覺，荒古海中死了那麼多海獸，海水血色反而變得淡了一些，不再濃稠。
烈陽高照，大量海獸的屍體漂浮在海面，還活着的海獸們也紛紛恢復平靜，退回到荒古海深處。
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
奈青睜開眼，看向歸於平靜的荒古海，長呼一口氣，道：“都結束了……”
“不，還沒結束……”
張子陵看着虛界生物畫的圖，眼中閃爍幽芒。
他望向遠方，嘴角微微勾起。
“他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