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蓉感覺今晚簡直就如同噩夢。
事情是從五年前說起的,她那時候還有着算是美滿幸福的家庭。丈夫忠厚老實,女兒乖巧可愛,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並且隨着不斷奮鬥還開了一家小超市。但自從那死鬼丈夫沾染上地下賭博之後,一切就被改變了。
老實忠厚的丈夫消失不見,酗酒、夜不歸宿、家暴,替代成了那個最黑暗時期的全部。
臥室內每日每夜都能聽到她自己和前夫的爭吵聲,以及女兒低聲的哭泣。
那個男人就如同着魔了一樣,每天都喊着自己下次一定能會回本,不顧及她的任何感受。
再一次將借來的高利貸輸光之後,自己那個沒良心的前夫,丟下她們母女倆跑了。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那是一筆數額極大的債務。
她不斷的碾轉的打工,一邊還債務,一邊掙錢,好不容易攢下錢開了個小門面,做個了米粉店生意。
憑藉她出色的手藝和技巧,一下子就引來不少周邊的顧客來這裡吃米粉。
她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努力掙錢,本來還年輕漂亮的外貌在短短几年衰老了很多。還好女兒乖巧懂事,讀書不用她太過操心,還考上了廣南一中。
母女倆雖然過得節儉些,但日子還能過。
但最近一切卻又發生變化了,眼看債務已經還了一半左右了,那個債務老闆卻改突然主意了,說是看上她了,要拿人來抵債。
她怎麼可能會同意!這個年代又不是舊社會,這是講法律的國家,有能力還債怎麼可能把人抵過去?
蘇蓉那時候還天真的想着,只要再過幾年就能把錢還清了,那個時候就真正意義上的解除了負擔。
但後來發生的事情,證明她錯了,還錯的很離譜。
這個世界,除了金錢以外,還有着名爲權利的東西。
米粉店的生意在最近一個月迅速衰落下去,顧客莫名其妙的越來越少,面對周邊店面的老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蘇蓉起了很不好的念頭。
特別是上週那幾個小混混傳達的訊息,讓她的心跌倒了谷底。
這些天她都在收拾店面的東西,準備換到其他地方開了,但對方依然緊追不捨。
而今天這個晚上,對方居然直接派一堆人直接破門而入了。
看這氣勢洶洶的架勢,很明顯來者不善。
昏暗的房間裡,一堆大漢圍攏了過來。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我要報警了!”
面對那幾個不懷好意且步步緊逼的壯漢,蘇蓉背對着牆角,拿着菜刀對着他們,不知道是氣憤還是害怕,渾身正在不斷地發抖着。
她根本沒想到,居然有人敢無法無天到如此境地。
米粉店有外間和內間,外間是專門做生意的大廳,內間卻是蘇蓉母女倆衣食起居的地方。
而這些歹徒打手,居然直接闖進裡面來,一副要綁人走的態度。
此時的蘇蓉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下來,遮住半邊驚慌的面容,薄薄的絲織睡衣襯托着對方姣好美豔的身材。
看上去就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人模樣。
成熟少婦擔驚受怕的模樣,本來就清秀的面容更是顯得惹人憐愛。
但她面對的,卻是一羣不懷好意的打手。
“我說老闆娘,我老闆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至於報警…別提有沒有警ca搭理你,就算搭理你了,欠債還錢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上門討債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又能說的了什麼?”
那刀疤哥是個面容猙獰的中年人,右臉頰處還有一道歪曲的傷疤,這估計就是他外號的由來。
他雙手抱在胸前,也不着急,只是放肆的打量着這美麗少婦的雪白肌膚。
這女人外表雖然只說是清秀,但就這氣質真是特別良家烈女的感覺,難怪老闆看的上對方,估計也是想品嚐那種征服的滋味吧。
這刀疤哥這樣惡趣味的想着。
要不是老闆指定的女人,他不能動,不然也是想和兄弟們一起爽爽的。
“我沒說不還錢啊…我不是已經還了近十萬了麼?應該差不多了吧,再過幾年我一定能還清的,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吧…”
蘇蓉看着這一張張獰笑的臉,不斷地哀求着。
她有些慶幸的是女兒還沒有回來。若是她女兒也在這裡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因爲她這家店面離一中比較近,女兒平常即使在晚自習下課後,也會在教室待着做題,一直到11點左右纔回家。
但這樣子下去,女兒若是回來的話也怕是要受到傷害。
“近十萬算差不多了麼?我說老妹,你那賭鬼丈夫欠的可是高利貸!借的時候是十萬的債務,到現在已經是五十萬的債了,這利息還沒繼續往上滾呢!五十萬已經算是老闆開恩了。你雖然已經還了十萬,但可還是遠遠不夠啊,起碼還差四十萬。”
這個年代的高利貸是非常恐怖的,還不算利滾利的情況下,都已經是在原本債務上翻了幾倍了。
“我勸老妹你乖乖放下菜刀,傷到自己可就不好了。你跟了我家老闆也不會受什麼委屈,你要知道我老闆在廣南市裡面,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更何況,你還有個正在讀書的女兒吧,你也要爲她着想下吧。若是你執意不從的話,你的女兒我們可就要…”
那刀疤哥有些玩味的笑了笑,眼神微眯起成一條縫。
熟悉他的人知道,此時的刀疤哥是準備動手了,那周圍的幾個壯漢互相點點頭,也是凶神惡煞的走近兩步,準備衝過去將蘇蓉手上的菜刀奪下。
“你...你們不要動我女兒,她是無辜的...”
聽着對方隱晦的威脅,蘇蓉她面色漲的通紅,握緊菜刀的手也有些放鬆下來,眼神也變得黯淡不堪。
對方說的不錯,她們孤女寡母的,又沒有人來幫她們出頭。遇到這些爲權貴服務的打手,的確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如果只有她獨自一人,她還能寧死不從的魚死網破,但是女兒卻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牽掛。
“你...你們...我...”
蘇蓉在此刻被逼的猶豫起來了。
就在刀疤哥陰笑的時候,這些人準備動手的時候,兩次栽倒在地的聲音接連響起。隨後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只覺肩膀一陣劇痛難耐,下意識準備轉身,身體卻陡然麻木疼痛。
用手往肩膀處摸去,卻發現卻是粘稠的血液。
刀疤哥心中剛升起疑問,下意識準備吼叫的時候,卻見自己的衣服被人用力一扯一拉,一把五四手槍從內袋裡面掉落出來。
精巧的黑色手槍沒落在地上,而是被一隻纖細的白皙玉手接住了。
槍口在一瞬間被下了保險,那隻玉手的食指微微扣起扳機,把槍口對準了刀疤哥自己。
與此同時,一把小巧的雙刃軍刀,抵住了即將走向蘇蓉的大漢脖頸。
“可就要什麼?我還是勸你們最好放下刀爲好…”
嘶啞而又富有磁性的少女聲音,在這昏暗的屋內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