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洛被美利堅通緝而逃亡,雖然罪魁禍首並不是白曉笙,但是白曉笙也的確有一部分責任,只是她對此並不後悔。
她已經足夠退讓了,是葛洛自身窮追不捨,甚至還派人殺她,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仇怨能說明了。
只是話說如此,但是葛洛畢竟是格蕾絲的父親,在葛洛出事的第一時間,她同時就派人盯梢着格蕾絲,防止其在臉譜公司內部搞破壞。
只是格蕾絲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很冷靜,不動神色的處理着手頭上的事情,對於老闆的猜忌完全無動於衷,依然是保持着萬年的冰山臉,很難看到表情上有什麼情緒波動。
就算是在白曉笙跟前,面對這個父親的仇人時,她的情緒也依然沒有過變化。
窗邊的行人匆匆,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事情,外面的光線漸漸黯淡下來,穿過熱咖啡升騰的熱氣,氤氳在兩人的瞳孔中。
面對自家老闆的問題,格蕾絲那線條分明的美麗臉蛋,依然還是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臉譜和大摩高盛都在相互試探的階段,而這次事情結束後,讓我辭職吧。”
她是這樣說着。
美少女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點,她盯着格蕾絲看了幾眼,隨後低着頭端起咖啡,小口的啜吸着,鮮紅的嘴脣與黑色的咖啡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
空氣中的氣氛微微有些凝固,就像是熱度升騰的水汽,在遇到冷卻的時候,會在桌面留下細細的水珠。
喝了兩小口,任由滾燙的液體在喉嚨中翻滾,白曉笙才緩緩皺起眉頭,眼神由渙散聚焦了起來,她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才說道:“爲什麼?”
話問出口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是多此一舉了。
誰的父親被頂頭上司這麼弄,就算不反水報仇,也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待在公司了。
也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你似乎腦補了其他的事情。”格蕾絲翠綠色的眼瞳反射着光澤,她似乎猜到了老闆在想什麼,緩緩的搖了搖頭,也不打算再解釋什麼:“不過無所謂了,我過段時間會向董事會遞交辭呈。”
格蕾絲作爲lb集團的董事長助理,又是臉譜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實權比大部分股東都還要大,連遞交辭呈都要走複雜的流程,無法做到瞬間就能辭職。
白曉笙表情非常複雜,跟了她好幾年的秘書,就這樣的選擇離開,她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如果不是私人恩怨的話,那又是爲什麼選擇離開?
自己難道留不住人才?
她作爲企業管理者,第一次正式了開始重視這個問題。
“我無法忍受一個情商如此低的上司。”格蕾絲咖啡一點沒動,原封不動推到白曉笙的面前,嘴角竟然露出一抹笑意:“另外,我不喜歡黑咖啡。”
似乎是因爲馬上要辭職離開的原因,格蕾絲開始出現了情緒波動。
她整理着手頭的文件和提包,準備就此離開。
看着格蕾絲起身準備離去,白曉笙低頭看了眼咖啡的液體,情緒有些悵然若失起來,她嘴脣囁喏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離開公司以後,你準備去哪裡?”
格蕾絲的背影微微顫抖了一下,側過半邊臉說道:“...準備去荷蘭,買下一塊鬱金香花園,在那裡過着普通的生活。”
“人這一輩子會遇到很多事情,會黯淡會閃亮,會有着自己的渴求,我年輕的時候見到一個讓我神魂顛倒的女孩,也想爲她弄一個大大的鬱金香花園,因爲她很喜歡這種花。”
“可是正如莎士比亞說過,愛情是嘆息吹起的一陣煙;戀人的眼中有它淨化了的火星;戀人的眼淚是它激起的波濤。它又是最智慧的瘋狂,哽喉的苦味,吃不到嘴的蜜糖。”
“不是每一場怦然心動都能讓人滿意而歸,有時候剩下的就是遺憾,以及根本吃不到嘴的蜜糖。當我看到你的新女友時,我就明白一點,那就是無論如何你都不會選我。不論是索菲亞,還是別的誰,她們都沒有機會。”
白曉笙可能是第一次,聽到格蕾絲說這麼多無關工作的事情,她的表情愣了幾秒鐘,手指敲了敲桌子,終究還是發出一聲嘆息:“格蕾絲...”
當年那份合同上寫的什麼,可能只有她們兩個才知道了。
可是人和人之間的相遇,又不是發生的一切都能按照劇本來走的。
“祝你幸福,我的boss,有緣的話,再見。”
格蕾絲走了,走得很爽快。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或許她的內心並沒有她想的那麼爽快,只是面癱臉讓她很少做出太多的表情。
或許她不想再被這樣無用功般的感情束縛自己。
而內心有多麼複雜的、翻滾的情緒,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格蕾絲不僅僅只是白曉笙的下屬,更是她爲數不多的好朋友。在美利堅交好的人就那幾個,到最後索菲亞是潛伏的特工,格蕾絲父親被自己追殺,蘇素素也成了自己的前女友。
人的位置越高,能夠交流的朋友也就越少,是她本身走的太快,還是那些被落下的人走的太慢?
所以白曉笙懵逼了一會兒,直到兩杯咖啡都見底了,她才緩緩的走到前臺結賬。
“你好,前面離開的那個小姐,已經把賬單結了。”
服務員覈對了下座位號,才如此開口說道。
“噢...哦,明白了。”
白曉笙點了點頭,眼神微微有些無神,沒有理會服務員那好奇的目光。
畢竟現在也是藝人了,何況選秀節目這麼火,走大街上被人認識也是情理之中。
推開門往外走,有些寒冷的風撲面而來,讓白曉笙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個世界最繁華的曼哈頓區,深深撲面而來的就是世界的美好。
而在眼瞳的盡頭,則是站在臺階下專注等候的林同學。
“怎麼了哦?”林幽蘿似乎才發覺白曉笙的靠近,看着對方無精打采的樣子,突然有些好笑的拍了拍白同學腦袋:“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光線落在女孩的身上,蒙上了一層白色的光輝。
時間在她身上流逝,但並沒有改變太多的外表,依然還是那麼充滿着氣質和美麗的女孩,讓人一眼望過去,就再也難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