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狼煙起，必有兵鋒，我們是不是要隱蔽一下。”蘇建立刻說道。
燕銘兩世爲人，卻是第一次面臨戰爭，此時竟然有些六神無主。稍稍冷靜了一下，這才說道：“敵人兵勢未明，的確不宜冒進。咱們暫時隱蔽，誰願意前方探聽消息？”
“我去！”婁小五身材雖然瘦小，但爲人卻是十分膽大，一帶戰馬，立刻離開了隊伍，來到燕銘面前。
“好，速去速回。”燕銘說道。
婁小五得到了燕銘的將令，答應一聲，帶馬向着遠方狼煙處衝了過去。
“原地休息，若是小股匈奴人，咱們就殺過去。”燕銘命令道。
所有胡騎校尉都在原地下馬休息，眼神卻都不由自主的望向遠方不斷升騰的狼煙。有狼煙。
這狼煙不是很粗，只有細細的一縷。按照蘇建的說法，狼煙粗細代表的兵鋒多寡。既然是細的狼煙，說明傳信一方表示來犯之敵不多的意思。
燕銘估摸了一下，若是公孫敖和衛青他們二十幾個人遇到小股敵人，對方肯定會認爲他們只是深入腹地刺探的斥候。不會做如臨大敵狀。
畢竟漢匈之爭都是秋高馬肥之時，匈奴率先挑起。在這之前，除了劉邦曾經率兵北擊匈奴，漢家軍隊，從不曾涉足這片草原。
如今燕銘所帶領的一百人，倒是漢家男兒自高祖以來，第一次來到草原之上。
“按照蘇建所說，匈奴人應該是發生了小面積衝突。若是和公孫敖將軍有關，我們就義不容辭的要救援。大家做好深入敵後作戰的準備，咱們勝在人少靈活，打游擊戰，匈奴的大隊人馬也拿咱們沒辦法！”燕銘說道。
老兵們很淡定，新兵們躍躍欲試。就連澄心也抽出了燕刀，不斷的擦拭。他和燕銘說道：“或許我是大漢第一個上戰場殺匈奴人的內侍宦官，也算是給我輩之人，爭得了榮耀呢！”
看到澄心如此，那些沒上過戰場的新兵更是鬥志昂揚，紛紛擦拭着燕刀。只有老兵，抱着刀，望着遠方，等待着婁小五回來的身影。
等待是漫長的。
當大草原的盡頭，一個黑點飛速的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動的時候。所有人都站起來，跳上馬背。
回來的黑點兒越來越大，的確是婁小五。
“侯爺，前方的確是匈奴人的戰爭。我潛入到了跟前探查了一下。裡面是大草原上的一個小部落，只有不到一百人。公孫敖將軍和那小部落中的人被困在中間，外圍有一百多匈奴騎兵。聽他們說話，應該是漠南匈奴小王的一支分隊。”婁小五說的很明白。
前方既然真的是公孫敖，燕銘就絕對不會做縮頭烏龜。那是他磕頭的兄弟，這次他來，就是擔心公孫敖和衛青這兩個磕頭的兄弟出事兒，才偷偷領兵離開的茂陵邑。
“既然只有一百多騎兵，咱們倒是旗鼓相當。”燕銘抿了抿嘴。眼中泛出一股猙獰之色，說道：“殺過去，公孫敖將軍會和咱們裡應外合，速戰速決。”
“好，事不宜遲，這就衝擊過去。”蘇建也是個狠茬子，毫不猶豫的說道。
“誰的箭術好？”燕銘問道。
“我！”婁小五再次站了出來。他是大漢開國神射手婁敬的後輩。一手神射技能，算是軍中無雙。
“一會兒我們負責殺人，你負責看着燃放狼煙的地方。不准他們燃放狼煙，見一個射殺一個。”燕銘說道。
這一手安排，就是蘇建也覺得贊同。他們突然出現，襲殺這羣沒有準備的匈奴騎兵，很容易得手。問題就是得手的同時，防止匈奴騎兵把信息傳遞出去。
既然有人專門看着燃放狼煙的人，這種泄露行蹤信息的情況就會有效的減少甚至遏制。畢竟不是信息時代，傳遞信息的方式還是很落後的。
“將軍，請多調配善射之人，不僅放狼煙的，就是伺機逃走之人，也不能放過。”蘇建說道。
“有道理。”燕銘點了點頭，讓婁小五找十個善射之人，在後軍外圍，專門負責射殺匈奴試圖逃逸的騎兵。
一切都安排完畢，大漢胡騎校尉軍的一百騎兵在燕銘的帶領下，將展開大漢軍人的第一次境外作戰。
這一次，沒有口號，沒有誓詞。
蘇建和五個老兵所組成的小隊在最前方引領衝殺。所有人都跟在他們後面，向着婁小五所指示的方向，瘋狂的奔襲過去。
前方的草原上，一個小部落的破敗的帳篷都已經開始冒出了黑煙。周圍的地上，躺着數十具屍體，有匈奴人，也有公孫敖他們帶來的大漢軍人。
“阿巴阿巴阿巴……”隱隱的，燕銘等人已經能聽到前方傳來了匈奴騎兵的呼喝聲，還有被圍困的部落女子的哭號聲音。
“孃的，匈奴人說話都打嘟嚕，太特麼難聽。”燕銘抽出了燕刀，憤恨的罵道。
“侯爺，剛剛的匈奴話是在勸降。外面的匈奴人正勸公孫將軍和裡面的部落首領出來投降呢！”隨軍通譯也是一個年輕的士兵，在燕銘邊上說道。
“百步放箭，近身格殺！不留活口！”距離匈奴人已經不到半里的距離。因爲那羣人絕對不會想到在匈奴的地界，竟然有大漢的騎兵。
歡呼的匈奴騎兵竟然奇蹟般的沒有發現燕銘這一百騎兵的來臨。
當大漢騎兵衝進百步之內，匈奴的騎兵才發現後面來了敵人。可此時，漢軍的第一輪弓箭射擊已經完成。
百餘隻長箭在半空之中呼嘯着，瘋狂落下，有的直接射在空地上，有的則射中了戰馬，還有的直接把匈奴的騎兵釘在了地上。
“殺！”此情此景，燕銘心中那一絲害怕竟然奇蹟般的消失。他的燕刀高高舉起，嘶吼着，衝了出去。
澄心緊緊的跟在他身邊，還有三位身經百戰的老兵，眼如閃電的緊緊跟隨。
一輪箭雨射殺了十幾個匈奴騎兵。其他的匈奴騎兵並沒有逃跑，他們發現來的漢軍數量上並不佔優勢。兇悍的匈奴騎兵竟然立刻發起了反擊。
可就在他們轉身準備應對燕銘等人的時候，原本被圍在中央的小部落和其中的公孫敖等人也發喊一聲，衝了出來。
一時間，匈奴騎兵腹背受敵。
“不達吐花，阿巴斯基……”一個看上去像是小官的匈奴騎士吼叫着。
立刻有個匈奴騎兵調轉馬頭，向着升騰狼煙的地方飛馳而去。可他還沒有跑出幾步，就被橫空飛來的一支冷箭貫穿了脖頸。隨着鮮血的飈射，這人栽倒在戰馬之下，鮮血汩汩的流淌出來，眼見是活不成了。
“吐話吐話，阿巴阿巴……”匈奴人吼着，迎了上來，卻有數騎向着狼煙的方向跑去。顯然他們想把漢軍的情況傳遞給援軍。
嗖嗖嗖……
婁小五所帶領的射殺小隊箭無虛發，隨着奪命的冷箭降臨，匈奴騎兵紛紛落馬。
“啊——”匈奴小官狼嚎一聲，瘋狂衝了過來。儘管腹背受敵，這羣匈奴人依舊兇悍，彎刀閃亮，毫不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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