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陰陽魚墜子。
作爲和齊媚之間,有認主關係的醫家傳承之物,之前齊媚並沒有留意到,在外公說了齊興文出現在自家之後,她才注意到了陰陽魚墜子上,傳來的聯繫。
“興文,如果你沒有來過家裡,怎麼有這隻小墜子?”見着齊媚拿回了陰陽魚墜子,齊華國不由看向了於興文,臉上露出一絲冷然來了,三十幾年的父子之情,一朝消散,他也不是不難過。
當然,最重要的是,齊華國其實已經過了最傷心的時候了。
他對於興文真正覺得,格外失望的時候,卻是齊心淑差點溺亡,但是這個做哥哥的卻是一點作爲也沒有的時候。
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兒子,只怕是白養了。
只是,三十幾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斷,之後,他又給了於興文幾次機會,直到這次,於興文居然將他打暈了過去,所有的情義也就這麼恩斷義絕了。
眼前的一幕,只不過是不再給於興文最後一點面子,徹底撕破臉皮了而已。
要是年輕時候,齊華國自然不會這樣柔和,但是年紀大了,到底心裡面更加的柔軟了,加上之前想着於興文到底是一起了三十幾年,總要比外人更靠譜,在女兒和小孫女遇到難事的事情,他抱着那點總能靠一把的奢望,就不由退了一步。
這種種屬於長輩的心思,到了現在發現,還不如沒有這個所謂“兄長”,所謂的“舅舅”,對自己的孩子更好,齊華國也就徹底放開了。
所有人驚愕的視線中,於興文臉孔一陣煞白,他一開始是沒想到這個小玩意會被人知道,畢竟體積這麼小,塞在褲兜裡,壓根不會有人發現。
而在被齊媚提到之後,於興文也想要悄悄扔掉這個陰陽魚墜子,然而,這個墜子就好像是長了腿腳一般,黏在他身上,怎麼也甩不脫。
“這__這是我剛剛,上樓的時候,順手拿的。也沒想到那麼多。”於興文想到剛剛的事情,腦海中靈光一閃。
齊媚忍不住嘲笑道,“於叔叔,你還真有閒心,居然還有功夫在找外公的時候,還能去書房看一下。”
一邊的林老大大大咧咧地道,“齊小姐,你別聽他胡說八道,當時他上來找老爺子的時候,是直接到畫室來的,這點我是清清楚楚的。”他當時可就在那裡喂着齊華國喝藥。
真沒想到,齊媚小姐的藥這麼好,喝着喝着,本來臉色蒼白昏迷着的齊華國,居然很快就臉色紅潤了起來,然後就醒了過來。
這也讓林老大堅定了跟着齊媚小姐走,一萬年不動搖的政策。
這可是神醫啊,能有多少人能夠跟在神醫身後的機會的,林老大雖然是粗人,也知道,這種機會的難得。
畢竟,他這樣的人,要不是遇到了齊媚,只怕還真沒什麼機會,跟這樣的人,有進一步接觸的機會。
聽到林老大的話,所有人的視線都怪異地看着於興文,一時間,他們都被震驚了,都覺得無法可說了。
任誰也沒想到,於興文居然會對齊華國下手。
畢竟,就算是再不孝順的人,哪怕只是養子,哪怕是忘恩負義的人,還真的很少能夠直接對一個養育了自己的老人,下這麼重的手。
這可是昏迷了過去。
對於一個老者來說,這不亞於就是要了他的性命的事情。
老人本來就身體脆弱,這麼打傷了自己的“養父”的事情,還真的是少之又少了。
這哪裡是白眼狼,這簡直是餓狼,是農夫與蛇!
這簡直是給了在場的衆人,留下了一個印象,要是爲着什麼摔瓦盆,養了這樣一個養子,那簡直是自己作死哦!
個別鄰居本來爲着自家只有女兒的事情,還想過要不要領養個兒子,但是齊華國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他們__他們絕對不是重男輕女的人!有了女兒就好了,女兒孝順就夠了,再說,齊心淑可是生了個好女兒,這一個孫女,頂上一排不頂用的男丁了好麼!
可以說,在齊家小院附近的一片鄰居中,甚至是聽聞了這次事情的人羣中,都起了一個良好的作用。
那就是,“生男生女都一樣!”
讓花雲市整體的觀念,都有了一小點的提升!
他們花雲市的人民,是進步的花雲市人民,重男輕女的想法,那是少之又少的!
於興文還不知道,自己居然還給未來幾年的,花雲市的傳統觀念,起到了一定的修正作用。
但是他壓根不想要這種“功勞”!
“對了,對了,”趙海軍在一邊,突然想起來的道,“我手上的鑰匙,就是從於興文手上拿到的。”
這種“拿到”,當然是偷偷拿了,不過,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看眼前的場景,顯然是接下來的事情,是好不了了!
聞言,趙紅霞雙脣微顫,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興文,我們離婚吧。”她雖然喜好佔便宜,但是也不敢跟於興文這樣的人一起生活下去。
她是以前氣憤齊華國的偏心,但是卻也是覺得齊華國太偏心,自家太吃虧而已,但是現在知道了於興文不是齊華國的兒子,趙紅霞就能夠理解這一點了。
沒見着一邊的大人物“劉局長”,以及又來了的兩個“大人物”,都站在一邊,靜靜地聽着齊媚和齊華國說話麼。
如果說之前的事情,還就罷了。
但是這個傷人的事情,以及周圍鄰居們,眼裡的怪異,都讓趙紅霞,心中有了點數,這次的事情,只怕不會那麼好過去。
不說於興文的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萬一於興文被抓去坐牢了怎麼辦?
這年頭,離婚是很丟人,趙紅霞就一直看不起齊心淑,但是比離婚更丟人的,卻是有個“勞改犯”的丈夫,“勞改犯”的爸爸。
“興文,”本等於興文臉色暴怒地看着自己,趙紅霞趕緊道,“你總還想女兒好吧?”
聞言,於興文嘴脣微顫,神色頹敗。
他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說好的走上人生巔峰,成爲人生贏家呢?
十幾分鍾前,他還是這麼想的。
但是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怎麼一切就都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