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齊興文對着齊心淑訕訕道,“你嫂子我會跟她說的,她就是太嬌慣孩子了。”
“沒什麼。”齊心淑笑了笑,她已經看出來,在哥哥的心裡,還是他的孩子老婆最重要,畢竟連着她墜河的事情,也沒見齊興文指責趙紅霞,也沒說知道她住院後,第一時間過來看望她。
而觀察到這一切的齊媚,卻是心頭一鬆,看來,媽媽對舅舅一家是徹底失望了,勸媽媽離開花雲市,應該不難。
何況,齊心淑的性格有點溫婉無爭,要不是這樣,在時不時有惡意的環境裡,她的抑鬱症也不會一直沒有復發。
至少,這次齊心淑就沒有爲着息事寧人,讓她把零食分一些給齊曉珠。
這時秦華林已經走到齊心淑身邊,跟她說起了畫畫的事情,“心淑,帶我去你的畫室看看呢。”
聞言,齊興文心頭猛地一跳,再看秦華林,卻是神色如常。
秦華林見此,微微垂了下眼,接着對齊心淑道,“心淑,你的畫,已經被魔都大學的老師看過了,他們很是看好你的天賦。有機會,我會申請讓你過去學習的。”卻是打算看看,齊興文一家到底有沒有良心,顯然,他是失望了。
“真的?”聞言,齊心淑眼裡閃過無限驚喜之色來。
雖然一開始畫畫只是一種治療手段,但是齊心淑是真的愛上了它,要不是這樣,畫畫的治癒效果也不會有那麼好了。
“是啊。”秦華林點了點頭,“你準備幾副好點的畫,我到時候先讓魔都大學的老師,給你分析分析。他們老師說了,你的畫很有靈性。”
聞言,忍住心頭的喜悅,齊心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那……我的畫……能賣錢嗎?”
藝術是高雅的,但是高雅不能當飯吃,趙紅霞的話,還是如同針一樣,時不時紮在齊心淑心上。
齊興文聽了,不由嚥了下口水,尷尬地笑道,“當然能賣錢了。”越聽,他越是害怕,齊心淑落水的原因被秦華林知道了麼?
“你怎麼這麼問?”秦華林眉頭皺了皺,“我每個月給你匯的五百塊錢沒收到嗎?”
“秦叔叔,你匯錢給我們了嗎?”齊媚好奇地接口,“嚇我一跳,我之前看家裡就只有十塊錢了呢。”
所以,齊興文每個月掏出的一百塊錢,其實也不是他自己的錢?甚至也不是裝電話機的錢?而且,少給的還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從五百塊錢裡面,拿了一百塊錢?
齊媚心頭涌起一絲悲愴。
這就是媽媽的哥哥啊!
難怪她一開始覺得奇怪,那樣連着害得齊心淑落水都沒有責怪妻子的舅舅,真的能那麼捨得,自己掏錢給齊心淑花費?
趙紅霞聞言心中慌亂,也有點氣,每個月都匯錢過來?她怎麼偶爾才從齊興文那裡拿到?當然,這個時候不是管這件事情的時候。
齊興文額頭上,更是陡然間出現了一層薄薄的汗來。
齊心淑打量了眼齊興文,眼神暗了一瞬,笑道,“收到了,我這不是想知道自己的畫,有沒有價值麼。”
“哦,”秦華林不置可否,隨後笑道,“心淑,你的畫當然能賣錢了,魔都大學的老師說,賣個幾百塊錢是不成問題的。畢竟,魔都這地方已經開始追逐起了精神享受,幾百塊錢買幅好點的畫,很多人願意的。”
說着,秦華林補充道,“你之前給我帶去的那幅畫,還真有人出三百塊要買呢。”
齊興文嚥了下口水,勉強笑道,“是啊,心淑,你的畫在花雲市,也能賣一百塊錢呢。”
在他看來,齊心淑這畫畫就是閒得慌,能值什麼錢。
還不如每個月給個一百塊錢給齊心淑了,反正,每次秦華林匯錢過來,也都在他手上,隔三差五給了齊心淑,他還能一直充作一個好哥哥的樣子。
不過,眼下被揭破了,齊興文也是顧不上了,誰想到秦華林會直接問。
挑了下眉,齊心淑沒有在意齊興文,而是爲秦華林的話高興,“能賺錢,那真是太好了。”
卻是想起了之前斷斷續續從趙紅霞嘴裡聽到的話。
“也不想想你不事生產,靠着你哥和我吃吃喝喝的,還有臉畫什麼畫。”
“每個月掏錢已經不容易了,還要給你女兒買這個買那個,心淑,你也講講理!”
“一天天的多吃多佔……”
“……”
這讓齊心淑作爲一個媽媽,心口一陣陣的跳痛,卻又無能反駁,所以她只能愈加努力的作畫,希望自己的畫作能賣出好價錢來。
秦華林一時間沒有說話,氣氛便顯得有幾分僵硬。
聽了這些話,加上齊媚之前說的,趙紅霞扔了齊心淑畫具的事情,他哪裡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哇喔,媽媽,你真的是太厲害了!媽媽你是要去魔都畫畫了嗎?那我也要跟去啊!!魔都可是個大城市!”最終齊媚高興的聲音,打破了僵硬的氣氛,“秦叔叔,到時候我跟媽媽要一起去。”
秦華林笑道,“那是當然了,一起去!”看着齊媚的眼神滿是慈愛,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丫頭,變成了小姑娘了,已經有了少女窈窕的身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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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齊媚連連點頭,看着秦華林慈愛的目光,心頭的苦澀一掠而過,她重生了不用再後悔沒有跟着秦華林去魔都了,這一刻,秦華林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變得僅次於外公媽媽和韓琰了。
因爲聽說了媽媽的事情,立刻倒騰了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專程過來看媽媽,還月月匯錢過來照顧他們母女倆,也許,這纔是真正的“舅舅”吧。
略過傷感後,齊媚心頭又是一喜,這下子,她倒是不用考慮,怎麼勸說媽媽去魔都了,只要去學畫,搬去魔都的事情,倒是順理成章了,唯一可慮的還是外公的態度。
想到這個年頭,普遍的重男輕女,齊興文又畢竟是外公的獨子,而且,前期的時候,齊興文表現的還是很孝順的,齊媚不由咬了咬脣,算了,反正,慢慢來吧,船到橋頭自然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