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之後,齊媚也就不再多耽擱,而是從地上,拿起一根紫竹筍,放在一側,早就洗乾淨晾乾的石質小磨盤裡,磨出紫竹筍汁來,準備帶出去給外公喝。
“叮鈴鈴~~”
“叮鈴鈴~~”
清脆悅耳的手機鈴聲,傳來,嚇了齊媚一跳,看了下時間,發現她已經在紫竹林裡待了半個小時了。
不由趕緊出了紫竹林。
看了眼牀上仍舊昏睡着,但是呼吸越發平穩的外公,齊媚鬆了口氣,接通了手機,“嗯嗯,王叔叔,我外公還沒醒……醒了我會告訴你們的……好的,放心。”
掛斷銀紅色小手機後,齊媚拿起九零年代的經典款,白底藍邊搪瓷缸,裡面裝了紫竹筍汁,又拿起一邊的青花瓷勺子,準備慢慢餵給外公喝下。
將外公的牀慢慢搖高了一些,齊媚擦了擦額頭的細汗,不由慶幸,幸虧這是高級病房,有着一張可以手動升降的牀,不然她就很難扶着外公,又喂外公喝紫竹筍汁了。
當然了,這年頭什麼遙控升降,那是別想了,估摸着不是大城市高級別的人,是別想享受遙控升級這種,後世再常見不過的設施了。
舀了一勺紫竹筍汁,齊媚小心翼翼地放在外公的嘴角邊,然而外公昏迷的較深,紫竹筍汁卻是很難喂下。
不過,潤澤的汁水,一碰到外公幹裂的脣角,就肉眼可見的恢復了潤澤,而一接觸了紫竹筍汁,齊媚能感覺到煞氣似乎一動,被抵消了不可察的一絲。
“果然有效。”齊媚不由心喜,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急不來,就慢慢的,一點點沾染着外公的脣角,努力的將紫竹筍汁,灌進外公的嘴裡。
齊媚已經決定,用楊枝甘露或者紫竹筍爲“君藥”,再配其他的去除邪煞的各種藥材,諸如太歲、靈芝、天山雪蓮這些藥材,慢慢配齊“君臣佐使”的藥劑,來給外公去除煞氣。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因爲紫竹林,她擁有了君藥,已經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了。
簡單來說,就是說開中藥處方時,要安排好各味藥的關係。
《神農本草經》曰:“上藥一百二十種爲君,主養命;中藥一百二十種爲臣,主養性;下藥一百二十種爲佐使,主治病;用藥須合君臣佐使。”
紫竹筍肯定是上藥中的上藥了。
當然,紫竹筍更多的功效,還有待齊媚慢慢研究,暫時來說,調理身體,補養身體,去除煞氣,提高新陳代謝,這些強力的作用,已經當之無愧的是神藥了。
接下來,斷斷續續的幾個小時,齊媚時不時的,給外公喂一些紫竹筍汁,對於外人而言,齊媚不過是在給齊華國喂一些汁水,倒是沒引起別人的疑惑。
中間,王福峰和楊宇屏都打了電話過來,問了齊華國的情形,聽着齊華國狀態正在漸漸恢復,都鬆了口氣,並表示,晚點手頭事情忙完,會過來陪夜,哪怕齊媚婉拒都沒用。
而紫竹筍汁的效果,比想象的還要好,外公身周的那些烈焰般的煞氣,從涌動中,漸漸恢復了平衡。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的齊華國,只覺得身體從來沒有這麼冷,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彷彿是極致的冰寒,冷到不可思議,似乎靈魂也正在被寸寸凍結。
突然間,一股說不出來舒服的暖流,緩緩的滋潤着他的脣角,沿着他的口舌,那點暖流,一點點沿着他的奇經八脈,流轉全身,驅散了那無處不在的冰寒,深入靈魂的冷寂,有種久旱逢甘霖的暢快感。
眉頭動了動,齊華國終於緩緩睜開眼,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讓他有一瞬間的迷茫。
“外公!”齊媚驚喜地看見外公醒了過來。
一頭秀麗長髮的少女,帶着驚喜的眼神,映入齊華國的眼,“小媚?”三年沒見的小丫頭,已經初初長開,有了少女的窈窕。
哪怕變化很大,齊華國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外孫女。
“噯,是我。”
笑着笑着,齊媚眼眶又紅了起來,她也不想哭的,只是太高興了,緊緊咬着脣,將胸腔裡的起伏情緒壓抑住。
齊華國一邊安慰着齊媚,“小媚,外公沒事。”一邊打量了四周一圈。
這時候,他纔看出來,這是一間私人高級病房,邊上還有單獨的洗漱間,甚至還有電鍋,可以吃點熱食,而牀桌邊上,還有鮮花和水果。
見着齊華國打量的眼神,齊媚道,“外公,你是在醫院裡面,今天你昏過去了,然後被楊宇屏叔叔給發現了,送了過來。”看着齊華國還帶着疑惑地眼神,她接着道,“就是那個在新市被你救過的楊宇屏叔叔。”
齊華國點了點頭,看着四周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齊媚接着道,“我不放心媽媽的身體,所以沒有告訴媽媽,外公你暈過去了。”說着,她笑眯眯道,“不過啊,”說着,她抓起齊華國的手腕,“聽着脈搏,外公現在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見此,齊華國不由笑了,“你會把脈?”小丫頭那一本正經,煞有介事的樣子,跟真的似的。
“我當然會了,外公你教過我的,你忘啦?”齊媚點了點頭,一臉認真。
齊華國躺着,不由忍笑,“是,外公記得。”
說起來,小孫女是很有天賦,只不過,之前到底年紀小,對學醫並不怎麼感興趣,三不五時的,還跟他撒嬌耍賴,想要偷懶。
事實上並沒有學多少東西。
而且,之前小孫女年紀小,他爲了怕小孫女覺得枯燥,學的知識都比較淺薄,而且,也不過是一些書本知識。
雖說也是教過一點把脈的知識,但是脈象的把握,可不是說有理論知識就成,能夠準確的把出脈象,那絕對需要千錘百煉的實踐才行。
更別提,他整整三年不在家,小孫女學的那點東西,估計都忘得差不多了。
然後,齊華國就見着小孫女,似乎聽出了他的敷衍,一臉不服氣的,將細嫩的手指,在他的手腕上,上上下下又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