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英格蘭西班牙的,不就是佛郎機人嘛,不過你這名字挺好玩兒的,貝殼多?哈哈。”陳夕夜一旁聽着捏了捏俏麗的下巴說道:“你爹孃怎麼給你起個這個奇怪的名字啊?”
“呵呵,就是。”李睿聽到這話也不辯解,只是對巴贊呵呵一笑,然後問道:“外面還都是搜查我的軍隊嗎?怕是要給你添很多麻煩了。”
巴贊搖了搖頭:“不知道,有許多支軍隊來來回回,還敲着你們明國特有的那種很響的鐵鑼,天吶聲音是那麼的刺耳。但是你放心,作爲一個有身份的紳士,是不能夠看到有人倒在我的門前而見死不救的!”
李睿衝巴贊感激的笑了笑,然後微微嘆了口氣:“哎,沒想到事情變成了這個樣子。”
巴贊搖了搖頭:“你們明國有句古話,叫做既來之則安之,前幾天我剛剛學會的,上帝,明國話實在是太難講了,寫起來更加困難,每一個字簡直像是一件藝術品,我在這裡兩年的時間還一個都不會寫,上帝作證我有很好的書寫記憶能力。”
陳夕夜這時一頭霧水的突然問道:“上帝?誒,你一口一個上帝倒地是什麼東西啊?很厲害嗎?”
那巴贊頓時一口氣噎住翻了個白眼差點沒就這樣昏倒過去,激動地大聲說道:“上帝是造物的聖主,你這樣是對上帝嚴重的冒犯!”
李睿卻噗嗤一下子笑了出來:“剛說天主教就像咱們的佛教,那麼這上帝呢,就像咱們大明佛教裡的如來佛祖。”
陳夕夜聽到這樣解釋有點明白了過來:“哼,不就是佛郎機和尚嘛,早說不完了。”
李睿笑了笑好奇的向更加起勁的在胸前不停畫着十字的巴贊問道:“那麼巴贊先生,你爲什麼到我們大明來了?”
巴贊臉色有些難看:“這……這說來話長……但是上帝絕對不會饒恕你們對他的冒犯的!”
李睿不禁笑道:“好好,阿門,呵呵。對了,西班牙的殖民地不是應該基本都 在美洲嗎?難道是我記錯了。”
巴贊頓時驚得跳起來不可思議道:“天啊,你竟然知道我們偉大的西班牙王國在美洲的殖民地?”
“可不是。”李睿看着巴讚樂道:“要是不提上帝我知道的還更多點呢,無敵艦隊打了多少年了?呵呵,怕是殖民地被英格蘭和法蘭西搶去了不少吧?”
“哦,上帝啊!今天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竟然見到了一個如此瞭解我們歐洲的明國,很多明國人都問我佛郎機人是不是平時都是吃人肉的,天啊,上帝饒恕他們的無知。還有,我看到了你拿着的那把弩弓,那是你們明國最新的弩弓嗎?雖然不是火槍,但威力已經可以和我們歐洲人最新式的遂發火槍相一致了,裝填的方式更加巧妙,多麼神奇的工藝啊。”
“多謝您的誇獎,呵呵。”李睿聽到遂發火槍頓時感興趣問道:“歐洲軍隊現在已經普遍裝備遂發火槍了嗎?”
巴贊搖着頭說道:“不不,遂發火槍在我離開的時候仍是一種很新的產品,都是我們這些貴族才能擁有的,軍隊使用的還是火繩槍。”
“哦……”李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見過遂發火槍嗎?哦對了,見過的,你真是貴族?”
巴贊頓時挺了挺胸,翹着卷卷的鬍子驕傲的說道:“當然,我貝爾多•巴贊是偉大的西班牙王國公爵阿爾瓦羅•德•巴讚的子孫,也是西班牙驕傲的爵士,當年我不僅見過遂發火槍,還經常拆開仔細的研究那奇妙的武器。”
“那麼瞭解遂發火槍的原理?”
“當然!”
“那你會造?”
“當然!”
“啊!原來是爵士先生,失禮失禮。”李睿聽到巴贊最後這句話,立刻喜笑顏開,顧不得追究阿爾瓦羅•德•巴贊是誰就興奮的一把拉着巴贊說道:“爵士先生,太好了,你簡直就是上帝給我灑下的福音啊!哦對了,我你知道的吧?我是大明太平軍總兵,就是相當於你們西班牙王國的中將,我現在正需要遂發火槍的製造方法,快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銀子!”
“不,你這是對我偉大西班牙爵士的侮辱!”
“NoNo!不能這麼說,文明是不分國界的,你在大明也要爲了這個古老文明的延續做出貢獻!”
“我不是卑賤的英格蘭人!”
“對!據說英格蘭人已經進入了印度,你要是幫助我們大明,那麼大明和英格蘭發生衝突的時候,大明就會去打敗卑賤的英格蘭人!你要相信大明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英格蘭能夠相比的。”
“這……大明的確大的驚人,我從澳門一路北上,看上去要比整個歐洲還要大,真難以想象這竟是一個國家。”
“如此說來,你就是相信大明有大敗英格蘭替你們西班牙報仇的實力了?”
“這……”
李睿還沒來得及繼續勸巴贊,陳夕夜卻爆發了,她怒氣衝衝的看着李睿和貝爾多•巴贊激烈的討論一堆自己根本聽不懂的東西,小拳頭握的緊緊的吼道:“你們太過分了!我要找我爹去!”
李睿和巴贊頓時目目相覷。
……
大明紫禁城,奉天殿內突然傳出一聲驚呼:
“皇上、皇上您怎麼了?御醫,快傳御醫啊!”
一聲沉沉的悶響,一雙雙睜的滾圓的眼睛看着那個指着自己哈哈狂笑的身影忽的噴出一口猩紅,帶着血絲的嘴角微微翹着、緩緩的轟的一聲倒在了高高的御案上。
程國祥和曾慶圭頓時一愣,齊齊一聲哭喊,連滾帶爬的向崇禎爬去,成國公朱純臣也緊跟在後邊:“皇上啊!”
“臣等萬死!”呼啦一下,原本廝打的衆臣都惶恐的跪在地上,顧不得鼻青臉腫山呼喊道。
在呼喊聲中,跟在程國祥身後擠上前的朱純臣似乎看到崇禎的臉上露出一絲隱隱可見的陰冷,寒氣逼人。
“快,快傳御醫!還有快去告訴皇后娘娘!”
“是、是!”驚慌的內侍們紛紛答應道。
朱純臣又看向殿裡的羣臣們:“不要看了!各位同僚,都散了吧,全都回去,今日之事改天再議!”
“臣等萬死……”
……
三個時辰過去了,坤寧宮的臥房裡,終於有一陣低低的咳嗽聲傳了出來,守在門外的朱純臣趕緊衝進屋裡。
周皇后正哭笑這將崇禎抱在自己胸前,哽咽着說道:“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您要是出點事,臣妾可怎麼辦呀……”
崇禎低聲痛苦的咳嗽了幾聲,周皇后趕緊捧着杯茶水喂他喝了下去,崇禎微微笑了下,點了點頭:“放心,朕沒事,不礙事的……”
“嗯。”周皇后忍着淚水撫了撫他的頭髮:“臣妾知道,皇上說沒事就沒事,沒事就好……”
“瞧你,像什麼樣子。”崇禎伸出一隻手,在周皇后的臉上輕輕擦了一把,然後看向朱純臣問道:“老國公,外邊怎麼樣了啊?都走了嗎?”
朱純臣趕緊使勁點了點頭道:“陛下放心,都走了,天大地大也比不上皇上龍體重要啊,這千千萬萬大明百姓可還都指望着皇上您呢。”
崇禎聽到這話頓時一陣哭笑,帶着咳嗽幾聲後說道:“走了好,走了好啊。那個李睿還沒有找到嗎?”
朱純臣低着頭告罪道:“臣辦事不利,從清晨便開始全城搜找了,只是到現在仍是連個人影都沒有。只是有回報說,陳大人的女兒可能和李大人在一起。”
“陳新甲?還有那個周延儒。”崇禎嘴角抽動了下:“當初朕不該用他們啊……溫體仁在時依然不敢如此囂張,你說,朕該怎麼辦他們是好?”
朱純臣頓時身體一震,趕緊說道:“臣萬死,臣、臣……”
“怎麼,你也要離朕而去了嗎……”崇禎扭頭看了看朱純臣,臉色蒼白的不帶一絲血色。
“不不,老臣不敢啊……”朱純臣跪倒在地哽咽的說道:“皇上,非是臣不願說,只是、只是如今這東林朝廷已是動不得了啊……”
崇禎頓時心頭一緊,聽朱純臣繼續說道:“皇上,東林黨自除滅閹黨和周閣老掌閣後,不僅牢牢把持了清流,實際上在朝中影響也越來越深,如今朝中除了薛閣老外,尚書重臣盡爲東林……”
崇禎重重嘆了口氣:“是朕的罪過……當初不該聽信周延儒之言,追悔莫及矣。”
朱純臣又告了下罪,猶豫了一下,崇禎皇帝見狀說道:“有話直接說就是了。”
朱純臣趕緊稱是頓了頓說道:“皇上,如今朝廷可謂內外交困,無論遼東還是河南都戰火四起,朝廷經不起折騰了,東林動不了、也不能動,皇上,俗話說打不如拉啊。”
“東林……那真的要殺了李睿嗎……”崇禎躺在周皇后的懷裡,喃喃說道。
“皇上,他李睿補不了朝廷的虧空,也撥不出遼東的糧餉,而如今鬆錦已集中我大明京畿、甘陝和遼東最後之精兵,一旦落敗,後果不堪設想……”朱純臣繼續勸道。
……
(ps:這些天中午那一更時間可能會有些不準時~~~~(>_<)~~~~ 大大們多多見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