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想啊,我不想放棄那個穿着碧華裳,一臉戒備,生死坎坷的姑娘,我想給她她一千多年來沒有感受到的愛情。”
朱允文這一段話,徹底把柳欣的防線給擊垮了,她就這樣被對着朱允文蹲了下來,抱着雙膝,哭了起來,“混蛋。。混蛋。。我一個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你爲什麼還要來撩撥我的心絃。”
“一千年又如何,我們都長生不老,我們還要度過記下來的無數年呢。”朱允文來到柳欣前蹲下,“你能放棄看以前的回憶,我很驚訝,你也想把過去拋開吧?柳欣,從今天開始,做我的新娘,我們重新開始。”
朱允文幫柳欣抹了抹眼淚,“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鋪十里紅妝來迎娶你,只要你願意,我可以讓華夏九州所有官員都恭迎你的到來,你想去哪裡玩,就去哪裡玩。”
“混蛋。。”柳欣雙手纏住朱允文的脖子,哭聲道,“我是害怕自己越陷越深。。”
“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又何嘗不是越陷越深呢。”朱允文向前躬身,將柳欣壓在身下,“這裡是龍脈所在地,你還記得徐福說過的話嗎,陰陽調和。”
。。。。。。。
朱允文揹着柳欣在樹林間穿梭着,現在天色已經快黑了,他們要快點找到常青雨她們。
柳欣身體已經沒有力氣了,雖然她有金剛咒加身,但是那種從內到外的無力,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柳欣惡狠狠的抹了抹臉上的東西說,“你。。你竟然對我的臉!”
“怪我怪我。”朱允文笑道,“那不是情到深處嘛,而且你不是挺順從的嗎。”
“還說!”柳欣直接從朱允文的身上騰起,然後化爲金絲雀,也不顧身上的疼痛,準備一個人走。
“行吧行吧。”朱允文將速度降了下來,“不過要趕快哦,林口馬匹不見了,她們應該是乘着馬匹走的,我們要在天黑之前找到她們。”
“還用你說?!”
爲了能夠讓朱允文和柳欣比較好尋找,常青雨她們一直是順着大道走的,顧曉沒有騎馬,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不需要這些東西。
顧曉是錦衣衛副指揮使,他所學只是外功,所以在面對徐福這樣強大的方術士時,其實他是很無力的,但是方術士本來就很少,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是徐福,所以顧曉還是能應對很多麻煩。
突然,袁六在前面突然停下了,顧曉站在樹頭問道,“怎麼了?前面有什麼動靜嗎。”
袁六搖搖頭,他擡起頭認真的看着顧曉,“我。。我能不能跟。。這位姑娘單獨聊聊。”說着,袁六指了指騎在馬上的朱瑕凌。
“不行!”顧曉一口拒絕了,“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福王爺家的郡主殿下,我怎麼可能放心你跟她單獨聊?”顧曉知道朱瑕凌的重要性,他是不會要讓朱瑕凌出任何差錯的。
“郡主啊。。”袁六低下頭,他摸了摸腰間,可是已經沒有酒壺了,酒在他們深入千里羣山之前,就已經喝完了,“沒了啊。”
袁六認真的說,“好吧,那我就問郡主殿下一個問題,好不好?就一個,郡主殿下也可以選擇不回答我。”
顧曉還沒說話,朱瑕凌就點頭道,“可以,你問吧。”
袁六沉默了一下問道,“郡主殿下,你肩頭,是不是有一塊月牙狀的印記,而且是鮮紅色的。”
朱瑕凌一愣,“你。。你怎麼知道的?”
“沒事,隨便猜的。”袁六擺了擺手,他滿懷心事的說,“還是繼續走吧。”
朱瑕凌雖然覺得袁六很奇怪,但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認爲是袁六偶然間看到的。
常青雨一行人又走了不久,朱允文和柳欣就跟了上來,朱瑕凌吐了吐舌頭,“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朱允文聳了聳肩,“我也沒想過是這麼快,吸收了那個地方的龍脈之力後,我的身體似乎變得很強壯。”
此時,朱允文他們的位置已經臨近千里羣山口子了,朱允文看着已經下馬的衆人,他沉默了一下說,“袁六,有件事,我可能需要將你們的這段記憶去除掉,我們的身份和千里羣山內發生的事情,我不能讓你們傳出去。”
袁六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還是沒有發出反對的聲音,反正這次他們只是來打醬油的,就算把這裡的事情忘記了,對他們來說也不會改變什麼。
“不!”袁六咬了咬牙說,“我不想失去這份記憶!”
這幾天,袁六給朱允文的印象都是很瀟灑的,對很多事情都不上心,但今天,他怎麼會這麼反對,朱允文淡淡的說,“袁六,這樣對你對我,都是件好事,我不能讓外人知道皇室來過這裡。”
“不是這個。”袁六痛苦的搖了搖頭,“我纔不關心什麼徐福,什麼龍脈的,這些跟我又沒有關係。。只是,我真的不想失去這份記憶啊。”
“怎麼了?”朱允文皺着眉頭說,“難道你又發現了什麼事情嗎。”
“我。。。”袁六還沒開口,他就感覺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來,他捂着自己的心臟,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朱允文大驚,他來到袁六面前說,“袁六,你怎麼了?”
“痛。。”袁六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好痛!”
袁六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顧曉眼神一凜,現在已經臨近千里羣山的山口了,難道他們又遭到伏擊了嗎?
但只有柳欣若有所思的來到袁六面前,她站到了袁六的背後,一把將他的衣服扯了下來,此時,一個月牙狀的印記正閃着鮮紅色的光,而這塊印記的旁邊,都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這。。這是什麼東西!”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朱瑕凌,“這個印記,我。。我身上也有,這到底是什麼!”
柳欣眉頭一皺沒有回答,她問道,“袁六,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還沒說完,袁六身上就爆發出了無數的黑霧,那些黑霧朝着在場的人侵蝕而去,朱允文抱起常青雨瞬間閃開,顧曉也後退了很多步,但是袁六的手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黑霧肆無忌憚的衝擊着袁六的手下,只聽到幾聲慘叫,袁六的手下都化爲了一灘黑水,消失無蹤,這。。太恐怖了!
黑霧來的也快,去的也快,黑霧消散後,朱允文眯着眼看着場中的一切,而剛纔還生龍活虎的袁六,現在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
袁六無力的低着頭,“我。。我。。”
“袁六,有什麼事你直接說!”柳欣喊道,“我一定幫你傳達,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袁六眼睛失神的朝着朱瑕凌看了一眼,“妹。。妹妹。。”
妹妹?柳欣一愣,袁六說完之後,嘴巴一張,倒在地上沒了氣息,而他身上仍然殘留的黑霧,徑直朝着朱瑕凌而去,進入了她的身體,與她體內的陰氣融爲一體。
“柳欣,袁六身上是什麼情況。”朱允文皺眉道,“我看你好像知道什麼。”
柳欣沉聲道,“陰陽極術,逆陽補陰,袁六身上被人下了極其恐怖的咒術,這是禁制咒術中的魂咒,被施術者必須是一對兄妹,施術後,妹妹的身體內會開始聚集陰氣。”
“而那股磅礴的陰氣,女方根本承受不了,於是就有了另外一個,代替妹妹儲存陰氣的哥哥,一般來說,施術者都會將兩人分開,然後等合適時機,以犧牲哥哥爲代價,來讓妹妹獲得更加強大的陰氣,如果被施術者在施術者沒有打開魂咒之前相認,那麼哥哥體內的陰氣就會提前爆發。”
“聯合起剛纔袁六說的話,他應該就是。。朱瑕凌的哥哥。”柳欣沉聲道,“袁六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知道朱瑕凌是自己妹妹的,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魂咒陰毒至極,它更多的作用,是讓那個擁有陰氣的妹妹,成爲一個供人吸收的容器。”柳欣皺着眉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朱瑕凌在很小的時候就被發現是至陰之體。”
“但是發現她體制的人並沒有急於吸收陰氣,因爲朱瑕凌剛出生,那股陰氣太少了,於是施術者用了魂咒,他想讓這兄妹倆都成爲自己的養料。。使用這種咒術的人,真是噁心。”
朱瑕凌不可置信的來到柳欣身邊,一直有潔癖的她就這樣摸了摸袁六的腦袋,“你。。你說他是我哥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世間怎麼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柳欣嘆了口氣,“之前都沒有事,但剛纔我回來的時候,我感覺袁六體內有陰氣在翻涌,以我的體制,那種感覺是如此清晰,可是袁六就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儲存得有陰氣。”
“於是我就想到這個禁制咒術。。不過禁制咒術早已失傳。。使用這個咒術的人,到底是誰。”
“哥哥。。不會吧。。哥哥。”朱瑕凌無力的跪在地上,怪不得,怪不得他剛纔不願意失去這份記憶,原來是這樣。
朱允文認真的說,“袁六肯定之前就知道些什麼,所以他纔會跟着我們來到千里羣山,根本不是因爲什麼好奇,只不過他之前從來沒有透露過,柳欣,你能不能找到施術者在哪裡?”
“不行。”柳欣搖了搖頭,“這個魂咒是自己觸發的,恐怕就連施術者都不知情,所以我無法探尋施術者的位置。。不過袁六既然能知道一些隱秘,那麼這個施術者,他至少都見到過。”
都到千里羣山口了,卻出現這樣的情況,朱允文深呼吸一口氣,看起來,他還有隱藏着的,要對付的敵人啊。
“瑕淩,沒事的。”朱允文來到朱瑕凌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這種情況,我們誰都不知道,小時候的事情,你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朱瑕凌搖頭道,“沒有。。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還有一個哥哥再找我。。”
“我。。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朱瑕凌帶着哭腔,“我想回福王府。。皇兄。”怎麼說,她也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這突然出現的親人,死在了她面前,朱瑕凌怎麼接受得了。
“好。”朱允文點點頭,“我們回去。”
。。。。。。。。。
千里羣山,龍脈所在地。
一個男人來到已經合上的山洞口,他眯了眯眼將手放在山壁上,白光閃動,原本已經合上的山壁被打開了。
男人往深處走着,他來到了剛纔大戰過的地方,“好強大的威力,朱允文,你真是越來越強大了呢。”說話的,赫然是消失許久的謝凌。
謝凌就地坐下,然後手向前一抓,原本掩埋徐福的地方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徐福就這樣被帶了出來。
“滿身陰氣,外加龍脈的力量。”謝凌笑道,“只怕朱允文不知道,徐福身上這股力量,還未消散吧。”
謝凌深呼吸一口氣,徐福身上的陣陣金光和黑霧開始往謝凌的體內而去,謝凌就這樣坐在原地,很久很久。
。。。。。。。。。
“皇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離開了千里羣山,朱瑕凌抱歉的對朱允文說。
朱允文搖搖頭,“瑕淩,不必這樣,你才十六歲,接受不了這些也正常,你就不要跟我去京城了,就留在福王府吧。”
“好。”朱瑕凌眼眶微紅,“我那刻。。真的好想家。”
“這個給你。”朱允文將一塊玉佩交給了朱瑕凌,“你一定要隨時帶在身上,這上面我摻雜了龍脈之力,你至陰之體已經被激活了,而且還吸收了那麼多的陰氣,我害怕那個施術者對你不利。”
“危急時刻,這塊玉佩可以互你周全。”朱允文柔聲道,“我們離開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的處境,隨時可能變得很危險。”
“知道啦皇兄。”朱瑕凌接過玉佩,她低下頭將玉佩戴在脖子上,“皇兄,等我緩過來。。一定會去京城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