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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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雖然被劉邦擡得位置很高,可一干劉邦的將領卻是不大買賬。
不錯,張良的反秦資歷很老。是曾經博浪沙大鐵錐事件的謀劃者。從始皇那會兒,就開始反秦復韓,而今四十二歲,那資序是相當深厚的。而且,其後張良還加入了項氏集團,在沙丘之變上,爲項氏出謀劃策過的。
但這些資序,卻是不叫樊噲,盧綰,熱鬧一干人認得。而且劉邦尊崇張良之本事,也希望能夠收如此謀士入得幕中,可如此一來,就叫一干劉邦的老底子成員覺得不滿了。
劉邦這個獨立的小體系裡面,資源就那麼多,多了誰的就要少了誰的。更何況,還是突然間扎進來這麼一個生人。
張良自然是惹得不少人豔羨嫉妒。雖是不表現出來,可間隙,卻是生了。
而今劉邦要不要繼續西進,實際上最爲支持西進的人,就是一干打了勝仗,得了諾大好處的豐沛出身的老底子。這些人在幾次大戰勝利之下,在實力擴充後的歡喜之下,自然是希望能夠打下陳留。
陳留是重鎮,秦兵又是虛弱,如此時機,再加上以前勝仗將養起來的士氣。如何能不去打?陳留裡面諾大的資源,若是能打下來,收穫將超過一路下來的總和。
更不用說,佔了陳留,得的兵將擴充將士多少。那無形的聲望又要高漲多少!
這楚國國內,項氏是坐大了。可如此,難道就由不得劉邦坐大?要知道,那楚王熊心平日可是十分希望呂氏,宋義,以及劉邦此等老將能夠壓住項氏威風。藉此,來博取大權的!
而最爲反對的,就是一干謀士了。
張良無懼樊噲一干人怒瞪的目光,沉聲道:“學生,不贊成攻打陳留。陳留是大秦重鎮,守將趙賁也是章邯麾下驍將。秦兵雖是勢弱,卻是源於現在的咸陽。扶蘇不是不智之人,章邯大軍雖是胡亥遺產,卻也是大秦遺產。站在扶蘇的角度,定然會支持章邯繼續進攻六國勢力。故而,學生可以預見,陳留的抵抗力度定然會倍加於沛公前些時日遇到的阻力。而且陳留牆高城厚,趙賁也非是庸手。此戰,勝率委實不大!”
“末將不以爲會是如此!”張良話音剛落,夏侯嬰便道:“項氏少帥已可城陽,兵鋒正對章邯,可章邯能奈何?濮陽東南一戰,還不是被武信君擊敗?而今主公初克雍丘,也未見陳留有秦兵出來平亂,如此可見。秦兵已經爲反秦之勢膽寒,攻勢易勢,正是我輩男兒立功之時。主公,末將願爲先鋒!”
“末將請戰,克陳留擒得趙賁!”
“末將請戰!”
呼啦啦的,夏侯嬰說罷。一干將官都是滿臉期許地看着劉邦。
劉邦能夠成爲這羣人的頭領,固然是因爲往日的老大身份。可這亂世之中,最不值錢的就是感情,亂世人命賤如狗,若是劉邦沒有實力,不能穩住一干人的忠誠。少不得扶蘇賞格千萬錢,劉邦的首級就能入得彀中。
故而,御下之道。尤其是這種亂世,劉邦必須要有上升空間,也就是能夠坐大。做大了,能夠給屬下帶來利益。
而最爲直接的,那就是打仗,打勝仗。若是劉邦在這亂世不能給屬下豐厚的回報穩住一干人的忠心,那麼少不得就給了特科或者項氏乘虛而入的機會。
面對一干興奮自信的面孔,劉邦拒絕不了。
再一想陳留城中豐厚的物資,以及打下來後的收益。劉邦頓時爲之一陣心中火熱,一念及此,劉邦拍板道:“打!”
張良見此,心中一陣失落。
定陶。
劉邦克了雍丘,項羽克了城陽。項梁一時間是捷報頻傳,再加上項梁自己在東阿、濮陽前後兩次擊敗章邯。一時間,項梁在楚國內的地位越發穩固。
有了軍功,有了勝利。自然,項梁也被一干人吹捧起來,無論如何,項氏的聲望已經遠遠超過了楚王熊心。
熊心對此沒有感受是假的,但卻也只能深深掩藏在心裡。轉而,跟隨幾乎所有楚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在西北爲楚國復興而打生打死的項梁身上。
項梁在定陶,帶着他的大軍要繼續下一個勝利。
作爲在大河以南最後一個秦軍的重要據點,定陶城是項梁鞏固住河南勝果的最後一步。而今,齊國已經轉危爲安。帶着田市回去恢復實力舔傷口的田榮主持着齊國默默退出了中原的舞臺。
魏國被滅,只有魏豹和太僕陳平到了盱眙尋求楚國的援助。
那魏豹倒是好打發,項梁給了幾千兵,讓其自己開疆擴土。倒是陳平,自持有智計,想着項梁禮賢下士。可項梁此刻在接連的勝利之下,已經不這麼含蓄了。心中想着,你要是尋一靠山尋一才能發揮的地方,那就來嘛,這般扭捏,叫我好生難做!
雖然最後陳平還是找了范增的門路,在楚國謀了個不低的職司。可終究是沒叫項梁看上眼。
正當項梁大張旗鼓,兵威勢盛圍了定陶的時候。
項梁數萬大軍的一處不起眼的營帳內,一個衣裳尋常的年輕男子抱着劍,在營中獨坐。
連番勝仗之下,軍中氣氛也是歡喜,軍紀約束間,也就稍稍鬆散了些。這樣的變化不大,也無人說去約束如何。故而韓信獨坐抱劍,也無人去理他。
秦時打仗,糧餉自然是國家供給。只是兵械,就只有靠士卒自籌了。並非是所有的地方,都如扶蘇那般兵甲統一,規制嚴謹。
故而,說是大軍。可軍中各色服飾偏雜,若不是自有氣度,甲冑閃亮,只怕還難以識得這是一支軍隊。
韓信抱着劍,心中卻是思量着要緊的事情。
韓信,字重言,淮陰人。說來韓信的出身是極其糟糕的。漢初三傑之中,身世最差的,就是這位。蕭何且不說,中等人家公務員階層,總是社會上有地位的。
那張良,更是不得了。張良他老子,那是韓國司徒。放後世,那就是國務院總理的大官兒。張良老子的老子,也是韓國司徒。這兩代司徒的門楣,可以想象是如何顯赫了。
但韓國終究是一個小國,直面秦國兵鋒之下。等到張良入仕,要去繼承兩代人的榮耀,繼續謀一國執宰後。秦軍兼併天下,韓國國弱,很快就亡國了。
承載着兩代人的期許,卻終究是砸在了張良的身上。可以說,張良對大秦的仇恨,是如滔滔大河,源源不盡了。博浪沙刺,沙丘變怎麼折騰大秦怎麼來,一個勁地想着反秦復韓。
且不說張良這官三代的怨念,就說張良從小,那真是正統的貴族教育。兩代宰相出來的世家子,張良的身世,其煊赫可以說是一點都不讓項氏。
這韓信倒黴悲催的,就一平民家庭。當然,這倒黴悲催不是因爲出身,而是因爲手握屠龍術,卻是一點發揮的機會也沒。
韓信年少性格放蕩,說好聽點叫不拘禮節。難聽點,叫不學無術。家庭不好,名聲不佳,雖說懂得一些文化,卻是門路全無想進官府做個刀筆吏也是沒了機會。
想要自謀生路,卻是既無經商之能,也無其他謀生之術。就連種田也是不會,最後只能靠着左近相熟之家施捨度過。故此,一干人對韓信也是不喜歡。
更是悲催的是,韓信是個單親家庭。母親含辛茹苦養大了韓信,卻沒有將兒子教成才。最後死了,韓信自己也沒錢爲他母親喪失操辦。可偏生傲性子起來,竟是要尋一風水上佳的地方去葬了他母親。
等着以後出外闖蕩,總算遇見了個貴人。是鄉南昌亭的亭長,這傢伙覺得韓信是個奇才,於是好吃好喝供着。
可韓信卻是一點才能也沒顯示出來,最後亭長妻子見此,指着竈臺說家裡沒煮飯,擺明了要趕韓信走。
“食時信往,不爲具食”
韓信羞憤之下,也就不去找亭長蹭吃蹭喝了。最後只能找了一個竹竿,在河邊釣魚。
說是釣魚,那是好聽的。說白了,就是看着老天臉色,希望能抓一尾魚吃了。這般遭遇,叫扶蘇知道,心中直琢磨,這得是多衰的人才能到這地步啊。難不成也是穿越來的一宅男?不會做飯,不會種田,經商無交際之能,靠着穿越客預知能力打了勝仗?
韓信的釣魚自然是沒有成功的。
於是最後只能去轉回老本行了……混吃喝。
只是這次韓信已經沒那力氣回城去找一干被混了N年的鄰居。最後還是一個好心的漂母,也就是出來河邊洗衣服的老太太,給了個飯糰叫韓信吃了。
而且不僅如此,一連數十日,韓信都過着啃老族的生活。魚,是沒有幾條的。飯糰卻是漂母每次都給。
於是最後,韓信十分感激道:“吾必有以重報母!”
聽了這話,漂母沒有高興,而是斥責道:“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
意思就是說,你一大男人的,不能自己養活自己,我是可憐你這傢伙纔給你飯吃的,哪裡是指望你報答!
韓信聽了,自然是羞愧無比。
好歹,算是激勵起了韓信上進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