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海峽的南端。澎湖列島與東山島之間的海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個小黑點,在防波罩下左右前後地轉動着。
“正南,戰列艦一艘,航速14節,航向正北偏西兩度,英國戰列艦!”Y013號潛艇的大副劉紀凱中尉在綜合潛望觀瞄鏡邊報告着。他的海軍帽帽檐扭到了一邊,以方便自己湊攏目鏡。
“艇首一、三、五號魚雷準備,加壓。”艇長袁大順少校一把拉開了大副,自己湊了過來看着。”左(電)機半速,右機倒車,右舵3。”
魚雷軍官和機電長都是掛准尉軍銜的技術軍官,他們立即用操作機器或者傳遞命令的方式執行着艇長的口令,只有大副一臉無奈地看着艇長在那裡指揮大家過乾癮。這個時候,應該讓大副來就行了嘛!
013號潛艇上的海軍官兵們頓時活躍起來,在水下7米的地方死死地盯住了出現在中國海域的英國戰列艦,只等着艇長一聲令下,三條533mm的瓦斯魚雷就會以45節的速度衝向英國戰艦。
“孃的!老子怎麼沒帶魚雷呢?”袁大順在心裡默唸了一個“放”字後,自己抱怨起自己來。
“艇長,幹掉這戰列艦,估計英國人就會跟咱們拼老命吧?聽說他們的王儲就在這破爛貨上面。過幾天,人家會在天安門城樓上高喊‘大中華帝國萬歲’,‘帝國國防軍萬歲’您好意思把人家拉到海底去?”大副劉紀凱重新佔據了潛望鏡,滿臉堆笑地跟艇長開起了玩笑口
“去他孃的英國佬,咱纔不在乎他瞎咋呼幾下!算了,沒命令咱們也就只能這樣過過癮了。電機。全速前進,等這破爛過去了,咱們也上去透透氣!”袁大順可以不去記日本人的仇,那是因爲如今的日本也是大中華帝國的藩屬了。可英國人不一樣,跟在日本上後面搞偷襲張家港那套並不可恨,可恨的是他居然是世界上第一強國。奶奶地個熊!
隨着大中華帝國第三個國慶日的臨近,各國的祝賀代表紛紛抵達中國北方最重要的港口塘沽。他們中很多都不知道自己地座艦曾經處於魚雷攻擊的威脅下,也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在中國海域的行動全部被大中華帝國海軍地雷達納入監控之下。
喬治·弗雷德裡克·恩斯特·阿爾伯特·維丁就是其中一位。這位大英帝國的王儲。康汰爾公爵、威爾士親王如今已經四十三歲了,現在的他還沒有意識到。再過一年,到1910年自己就可以成爲英國國王、印度皇帝。現在,他只會想到在東方發生着不同尋常地事情。
中國奇蹟般的崛起,日本曇花一現般的迅速衰落,印度國大黨的頻繁活動和各種抵制殖民統治的運動,還有前幾天聽說在波斯發生的動亂……這些都讓王儲感覺到世界的東方涌動着一股蓬勃的力量。他和第二次來到中國的外交大臣蘭斯多恩侯爵一起代表着大英帝國,以便與德國王儲和外交大臣的力量相抗衡。
德國,他想到了德國以及德國地表兄威廉。1910年祖母——偉大的維多利亞女皇陛下去世的時候。是自己和威廉守侯在女皇的牀前。而現在,現在英國和德國正在進行着激烈的全方位的競賽,一場不得不發起,不得不愈發激烈的軍備競賽、殖民地和世界主導地位的爭奪!當然,現在地王儲還想不到自己會在幾年後把姓氏從德國的維丁更換成英國的溫莎(來源於溫莎公爵),從而把薩克森科堡一哥達王朝換代爲溫莎王朝。
兩艘龐大的中國海軍戰列艦和一艘線條優美的驅逐艦在渤海上列隊歡迎英國王儲的座艦“壯麗號”。
“壯麗號”是英國在獲取龍級戰列艦圖紙以前開工建造的第三艘“無畏”級戰列艦,1800多噸的排水量在目前的歐洲還是不錯地。只可惜與身材修長美觀、擁有28000噸排水量的新(增加了2000噸)龍級戰艦“龍舞”、“龍翔”相比。顯得又老又小又笨拙又粗短。10門12英寸的艦炮看起來比中國戰列艦的9門15英寸要多一門,可是在戰鬥線對轟的時候,則形成了8:9的火炮數量劣勢和12:15的口徑劣勢。至於航海性能和機動性能的比較。可以從噸位和船型上看出來,也可以從最大航速上比較出來。修長的中國戰列艦無疑具有更優秀的遠洋性能和更快的速度。對此,熱愛海軍的英國王儲是清楚的。正是這樣,才讓他對中國人表現出來的尊敬而感到沮喪。
“殿下。殿下!”外交大臣在王儲的身邊的呼喚着,把略微有些失神的威爾士親王從沮喪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不應該爲此沮喪的,英國不是已經下水了三艘聖文森特級(與龍級相同)戰列艦嗎?
“大臣閣下,請講。”王儲恢復了常態,優雅而威嚴地神情從新出現在臉上。
“前面就是大沽軍港,您可以用望遠鏡觀察中國海軍的岸炮陣地。我想。作爲一個外行。我對中國人的岸炮很感興趣。”侯爵清楚親王的喜好,他就是要讓皇室和議會真正見識到中國軍隊的強大,以期在首相先生的對華政策施行中減少不必要的阻力。老侯爵說着,給王儲遞上了
鋼筋水泥的炮臺猶如突兀而出的絕壁一樣,黑忽忽的射擊口呈橫向的扁形,在望遠鏡裡,王儲完全可以看到黑洞洞的岸防炮炮口,甚至可以估計出這些大炮有10英寸左右的口徑。
親王回頭看了看護送的中國戰列艦,又打量了岸防炮臺一眼,迅速地在心裡下了一個結論:中國的海岸堅不可摧!
實際上,事實並不完全是親王所看到的這樣,中國海軍地發展方向不是去建設固定的、低效的岸防炮兵。而是建立機動的岸炮羣和高效地海軍航空兵岸基飛行部隊。這些炮臺,不過是在原有的基礎上修整了一番換裝了新型的火炮而已。這些火炮並不會永久地待在這裡看海。而是在重載牽引車地拖曳下沿着道路四處機動。
“中國人會成爲東方的霸主,印度的自治運動,會不會有中國人地影子呢?”親王隨口說道。
“沒有跡象證明甘地與中國人有聯繫。不過提拉克最近退出國大黨值得引起注意。他是個極端民族主義分子,跟中國目前提出的‘大中華民族’意識似乎有些關聯。不過殿下。這僅僅是我個人的猜測。實際上,波斯在中亞地區的小規模的戰爭才值得引起關注。很顯然,波斯企圖打通與中國的陸地交通,這樣一來,印度就完全被包圍在中國和波斯之間了。不過,目前中國和英國的關係正在改善,我們沒有必要去提這樣一個敏感的話題。政府的意見是加強兩國皇室和政府的交流,加強經濟和技術地交流。這種聯繫到達一定程度後,兩國同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蘭斯多恩侯爵儘量選擇着詞彙來闡述目前的中英關係,他不想自己的王儲在北京把問題弄糟。就向首相去年在倫敦時候一樣。
英國王室,在政治上是受內閣控制的。王儲來北京的作用,更大程度上是禮儀的需要。
果毅親王秦關在副官胡長德的陪同下帶着從荷蘭來的年輕人福克正驅車前往山海關撫遠機場。
福克是隨同荷蘭女王威廉敏娜地船抵達中國的,這些天來,他受到了年輕的親王熱情的款待,親王殿下甚至爲了他向軍方要求了通行證,帶他去參觀中國飛機。
“殿下,尼米茲他們肯定會抱怨了。這麼精彩的旅行沒有帶他們去是不如……”中尉副官穿上了自己的海軍制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回頭說着。
“沒關係,我請瓦克帶他們去軍港了。現在,我們要看看飛越太平洋的飛機究竟是一副什麼模樣?福克纔是我最重要的客人,安東尼,您說呢?”秦關在積極地活動着,他想讓福克留在中國,這也是父親的意思。所有地一切都安排好了,福克可以去成都上航校,也可以插班進入四川成都的機械專科學院。甚至可以邊讀書邊加入到汪遠明、萊特兄弟的輕型飛機設計團隊,只要這位被皇帝也稱爲天才的荷蘭青年答應留下來。
福克憨憨地笑着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敷衍了一下年輕的親王。他現在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什麼美國海軍學院的學生們身上,而在屁股下的中國造全地形車和即將看到的飛機上。
來中國幾天時間裡,親王帶着他大開了一回眼界,南苑機場的飛機和操練部隊他看過了。因爲他的身份並不能成爲帝國最顯赫的貴賓踏上天安門城樓,所以秦關特意安排了這麼一出,來表示對不能帶“好朋友”上城樓的歉意。
當然,真正令福克開眼界的是親王本人,這個16歲的海軍學院沉重對飛機制造可以說是如數家珍。從系統的空氣動力學知識到新材料的應用,從新式發動機的製造、性能到飛機操縱機件的佈局,這位親王都顯得非常的在行。在福克心裡,這位中國親王完全比歐洲那些已經能夠製造出飛機來的行家們更專業一些。而對侶歲的福克來說,正需要專業知識的滋潤。
漢馬汽車沿着鋪設着拍油的公路順暢地奔跑着,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到處都可以見到一派節日的景象。人們三三兩兩地清掃着街道,把嶄新的國旗掛了出來,家家戶戶張燈結綵,男女老少笑意盈盈。人們樂和啊,因爲這幾天的報紙上幾乎都會刊載某國的某人來了,某人對中國的記者說了什麼話。某人在北京城裡對中國人民表示了什麼……有心計、有點見識的人掰着手指一算。哎喲喂,敢情世界上知道名字的國家都派人來了啊!?
撫遠機場原本是陸軍航空兵第二航空隊的基地機場,現在已經單獨劃分給第十航空隊(戰略空軍的臨時代號,實際上當前陸軍航空兵只有四個航空隊)。
第十航空隊指揮官歐陽漢准將已經去了北京,他會參加國慶日當天的表彰大會和軍銜晉升大會。此時。接到總參謀部王坤將軍電話,在指揮部等待親王的是基地航勤官侯永年上校。他也是這個機場的司令官。
一路上撒野狂奔的漢馬A在機場的崗亭門口乖乖地停了下來,就算是駕駛員戴着國防軍最高級的警衛部隊——皇家警衛營(原馮玉祥帶領的那個營)的臂章。有着中尉的軍銜。也要聽話地隨着值勤士兵的旗號,把車開到路邊。小跑着帶着證件和總參謀部簽發的通行證到門口辦理手續,然後跟着一個值勤軍官來到車前。搖下玻璃,讓軍官覈對人數和隨機抽查證件,完全符合後才能從搬開路障後的機場大路進入軍事警戒區。
這就是制度,就算是值勤軍官拿到秦關那特殊的證件看過以後,臉上也並沒有露出特別的表情。只是行了個軍禮示意放行而已。親王,親王來是這樣,就是皇帝總司令來也是這樣!對皇室的尊重不是以紀律爲代價。以軍人應該保持的風範爲代價!否則,軍人的頂頭上司——龍劍銘會極度不高興,會指着某個倒黴的將軍的鼻子罵娘!這還算好的,國防軍上下誰不知道原東方軍司令劉亮少將因爲遲到半個小時而被摘掉一顆星的事?
正因爲這樣,軍隊才能夠具備最基本的戰鬥力。這一點,連在汽車裡的洋鬼子福克都看出來了。
“殿下,中國的軍人才是真正的軍人。如果您去荷蘭軍營的話,肯定不會受到這麼嚴格的檢查。可能所有的軍人都跑到軍營門口歡迎您了。”
秦關抿嘴笑了笑,等車州停住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他要找到指揮部的位置才行。他知道,機場司令官不會放下手裡的工作來迎接一個參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