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年十一月十二日,就在姚興華對自己轄區內的兩大軍工企業改組進行得熱火朝天之際,朝廷有關兩江報請組建新軍的批覆,也正式下達了。
自十月二十七日姚興華上表請旨,到十一月十二日批覆下達,前前後後僅用了十六天時間,刨去文書往返兩地所需要時間,這一次清廷的辦事效率之快,着實出乎姚興華的預料之外。而更讓姚興華沒有想到是,慈禧和光緒不但恩准了自己所請,還額外加旨,將新軍由兩鎮一萬人增加到四鎮兩萬人,並由朝廷從國庫每年增撥二十萬兩白銀,以資新軍日常用度。
原來,當姚興華的奏章用四百里加急呈送到軍機處的時候,正好趕巧李鴻章爲了北洋水師的事情也在北京。當他得知姚興華報請在兩江籌練兩鎮新軍的時候,不但自己也上了一道摺子聲援姚興華所請。更是親自跑了幾位軍機大臣府第,做他們的工作。
結果在李鴻章的努力之下,再加上姚興華南洋大臣、兩江總督的身份,兩江編練新軍的申請,很快就獲得幾位軍機處大臣的一致認同,寫好軍機條陳後進呈給了光緒皇帝。
此時的光緒皇帝,剛剛親政還不到一年時間,正處於立志奮發圖強,做一箇中興之主的興奮期,在看完姚興華編練新軍的奏章和李鴻章的附議折後,連連拍案叫絕,直稱李鴻章和姚興華是他大清國中興之臣。
就在光緒皇帝正爲姚興華和李鴻章的奏摺大呼快哉的時候,在儲繡宮裡,大清國的真正掌權人,慈禧皇太后正在和隆裕、桂祥、還有裕庚坐在一起拉家常,德齡和李連英則站在一旁伺候。
“這會子,咱們的皇上在幹什麼呢?”慈禧一邊品着茶,一邊若無其事向坐在一旁的桂祥問道。
“回老佛爺,咱們皇上這會恐怕還在批閱奏摺呢,我過來那會,好像正在看兩江總督姚興華關於編練新軍的呈報。”桂祥小心而詳細地回答着慈禧的問話。
在今年年初立後大典上,年輕氣盛的光緒皇帝,對於慈禧出於政治需要一手包辦的他和隆裕的婚事,極爲反感,本來按照清朝的禮制,在冊立、奉迎典禮結束後,皇帝還要在太和殿宴請皇后的附近乃至整個皇后家族,並由在京的滿漢大員培同慶賀。竟然藉口有病,將這規模盛大的宴請撤銷了,後來把宴桌分送給在京的王公大臣時,竟然“未提後父、後族”,以致京師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年輕的光緒皇帝想用這種方式表示他對這場婚姻的不滿,卻沒有想到,他的這一不理智的舉動,徹底的將桂祥牢牢的拴在慈禧的戰車上。
“這個姚興華,還是年輕阿,就愛搗鼓着這些個新鮮玩意,也不知道這次辦新軍,又要花掉朝廷多少銀子,哎,勞民傷財啊。”慈禧的語氣,竟有些恨自己兒子不學好的語氣在裡面,可見慈禧對姚興華有多麼的寵信了。
“老佛爺教訓的是,我看咱們大清國的那些個督府官員,都應該向老佛爺學學如何愛民如子。不過據臣聽軍機處的幾位大人說,姚大人這次編練新軍,似乎沒打算向朝廷伸手要錢,而是要自行籌措解決。”由於曾經做過出使曰本特命全權大臣和駐法使臣,所以裕庚對新式陸軍的認識和了解,要比這些常年居住在高牆深宮之內的人深刻的多,所以在話語之中,多多少少就有些爲姚興華說話的意思。
“不管是朝廷的錢,還是他兩江的錢,還不都是咱大清國的錢,不都是咱大清國萬千子民的民脂民膏,都容不得半點的揮霍啊。好了好了,今個咱們只嘮家常,不談國事,國事就讓皇上操心去吧。”
懶得再在這件事情上繼續說什麼的慈禧,轉過身來拉住站在一旁德齡得手,和聲對裕庚說道:“我說裕庚啊,你生的這個女兒好啊,不但乖巧可愛,還深明禮德,我很喜歡。”
“能討得老佛爺喜愛,能伺候在老佛爺的身側,這些都是這孩子的福氣。”說起自己的寶貝女兒,裕庚的老臉上就樂開了花。
慈禧一邊慈祥的看着美貌如花般的德齡,一邊接着對裕庚說道:“看着你這個寶貝女兒啊,我有時候就在想,不知道是那家得少爺,那麼有福氣能把德齡給娶回家呢。”
慈禧說者無心,裕庚可是聽者有意,早就知道自己這女兒看透了宮廷中的冷漠、陰森、險惡,早已願再繼續呆下去,趕忙抓住這個機會,向慈禧小心的說道:“老佛爺今個提起這件事,奴才就想斗膽求老佛爺一個恩典,德齡去年隨奴才回國的時候,就有十七了,眼瞅着今年也已到了年尾,過了今年這孩子就要十九了,奴才眼看着別人家的女兒,這個歲數有的都當上了額娘,奴才這心裡面。”說到這裡,這裕庚竟要流下淚來。
“哎呀,你看看,要不是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一層呢,哎,都怨我,給德齡耽誤了。既然說到這了,依我看啊,咱們今個就把這事給議議吧,你們都想想,咱們大清國,誰家的兒子能配得上咱們德齡。”
德齡一個十八歲的花季女孩,突然之間發現這間屋子的話題莫名其妙的轉到自己的婚姻大事上來,不免有些害羞的想要躲起來,可此事又關係到自己能否逃離這高牆牢籠,以及未來的生活是否幸福,只好紅着臉,硬挺着留下來偷偷的傾聽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