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廣率領駐紮在關內的士兵離開後,嚴顏就在城樓上來回踱步,鎮守葭萌關。
嚴顏身旁,還有兩個士兵跟隨。
無論嚴顏走到哪裡,兩個士兵都會跟在嚴顏屁股後面,保護嚴顏。
兩個士兵,是費廣給嚴顏配備的侍衛,美其名曰保護嚴顏的安全。然而,以嚴顏的能耐,斬殺兩名士兵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讓兩名士兵一刻不離的跟在嚴顏身邊,實際上是爲了監視嚴顏的一舉一動,保證嚴顏不做出出格的事情。究其原因,還是費廣打心底不相信嚴顏,表面讓嚴顏鎮守葭萌關,實際卻架空嚴顏的權利,讓嚴顏有名無實,只是一個光桿司令。
嚴顏被兩個士兵監視,無法行動,麾下卻有兩千漢中兵,這兩千漢中兵卻沒有人監視,只要兩千漢中兵採取行動,足以顛覆葭萌關的防守。
漢中兵休息的營帳,士兵們穿着衣服躺着,並沒有入睡。
“噠!噠!”
一名士兵急匆匆走到營帳,伸手卷起營帳門簾,從外面快速走進來。
校尉見士兵回來,忙問道:“有什麼消息?”
這名校尉長相普通,身材瘦削,眼中卻閃爍着智珠在握的眼神,讓人不敢輕視。士兵走到校尉跟前,拱手道:“大人,營寨負責防守葭萌關的士兵說葭萌關的將領費廣已經領兵離開,嚴將軍一個人留在城樓上,鎮守葭萌關。”
校尉笑道:“好,這費廣竟如此配合。有嚴將軍守關,大事成矣。傳令下去,立刻按照原計劃行事,抓緊時間,要快。”
“諾!”
士兵聽了後,離開去傳達命令。
營帳中的士兵都開始行動起來,這些士兵並不是幾百人一起行動,而是分散開來,幾個人一起出去,分開行動。
正因爲這樣,纔沒有讓營寨中巡邏的士兵起疑。
因爲絕大部分的士兵都已經和費廣一起離開,營地中的士兵很少,這些士兵出了營帳後,並沒有遇到多少巡夜的士兵,讓分散開來的漢中兵輕易的躲在偏僻地方,開始行動。一個個士兵分散開來,讓營寨中到處都是漢中兵。
一個士兵在營中縱火,火勢難以快速蔓延開來。
然而,幾十個甚至上百個士兵分散開來,散落在營寨中點火後,就好像是無數的星星之火,快速匯聚在一起,形成大火。如今秋高氣爽,天乾物燥,營寨中的物品都很乾燥,非常容易被引燃。
漢中兵扔出火把後,無數的火光燃起來,一場大火燃燒,迅速的合攏在一起,熊熊燃燒的大火令營寨中的士兵都恐慌無比。
“起火了!”
一名益州士兵發現大火,立刻大聲呼喊。
然而,營寨中各個地方都燃起大火,使得火光沖天。
營寨中的益州士兵遇到突如其來的事情,都慌了神,愕然的看着營寨中熊熊燃燒的大火。
由於費廣率領大軍去攻打王燦,營寨中只有少許士兵,光靠這些士兵並不足以澆滅撲滅燃燒的大火。若是嚴顏麾下的士兵能參與滅火,肯定能迅速滅火,可這些士兵本就是縱火的人,怎麼會反過來又去滅火呢?
此時,漢中兵全都離開營帳,在營帳外集合。
那校尉見火勢燃燒起來,已經難以壓制,立刻找來一名漢中兵,吩咐道:“快,快去通知嚴將軍,說營寨內起火,火勢滔天難以抑制,請將軍速速派人支援。”
“諾!”
這名漢中兵抱拳回答,便快速離開了。他跑出營寨後,迅速往城樓上跑去,不多時,這名士兵跑到城樓上,大聲疾呼:“報!”
嚴顏心如明鏡,知道發生的事情,卻問道:“你跑來城樓上,有何要事?“
這名漢中兵臉上露出急色,說道:“嚴將軍,營寨內燃起大火,火勢滔天,難以撲滅,請將軍派人滅火!”
嚴顏神色一肅,喝道:“營寨內本就有士兵,何必要其餘士兵前去救火。你立刻返回營寨,組織營寨內的士兵救火,務必保證糧草的安全,不得有失。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若是糧草被焚燬,葭萌關也不安全,容易被攻破,你明白麼?”
士兵搖頭道:“將軍,營寨士兵不夠,難以滅火,還請將軍派人救援。”
“這樣啊!”
嚴顏點頭頷首,伸手捋了捋喝下鬍鬚,目光看向負責保護葭萌關安全的校尉,吩咐道:“你立即傳達命令,讓關內和關外埋伏的士兵去營寨救火,務必要把營寨內的大火撲滅,保證糧草的安全。”
校尉聞言,愣了愣。
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嚴顏怎麼會知道葭萌關內還有伏兵。
費廣出兵救援嚴顏,埋伏在關外的士兵已經暴露,嚴顏知道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然而,關內埋伏的士兵嚴顏卻已經知曉,讓校尉非常驚愕。因爲關內埋伏的士兵,除了葭萌關守將費廣,校尉章桐,以及費廣的心腹,其餘人都不知道。
恰巧,這名校尉就是費廣的心腹,才能被任命爲守關校尉,留下來監視嚴顏。
他聽了嚴顏的話,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莫非,嚴顏已經得到將軍的信任?校尉想到這裡,卻還是說道:“將軍,關外的確藏有伏兵,不知關內什麼時候藏着伏兵,莫非將軍說笑的?”
嚴顏哼了聲,喝道:“今日下午,費將軍帶我巡視營寨,就已經告訴我營寨的佈局。現在局勢危急,營寨中燃起大火,若是所有的糧草都被焚燒殆盡,你能承擔起糧草被焚的責任?哼,立刻傳達命令,將關外和關內埋伏的士兵集合在一起,讓他們立刻去營寨救火。”
嚴顏何許人,眼光毒辣,經驗老道,今日下午和費廣一起巡視葭萌關,就已經將關內的佈局記在心中,費廣的小伎倆也都被嚴顏發現。
“可是?”
校尉沒有反駁,默認了嚴顏的話。
不過,他還是想說話勸阻,畢竟埋伏在關外和關內的士兵涉及葭萌關的安全。
嚴顏直接打斷士兵的話,說道:“費將軍領兵去攻打王燦,勝券在握,一定能擊敗王燦,暫時無需關內和關外的士兵佈下埋伏。倒是營寨起火,若是將軍領兵返回葭萌關,發現所有的糧草都被焚燒乾淨,沒有顆粒糧食,你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不是,不是!”
校尉連連搖頭,糧草被燒的責任哪是他能夠承擔得起的。校尉咬咬牙,說道:“嚴將軍,您放心,我這就去召集所有士兵集合,去營寨滅火,保護好糧草。”
“去吧!”嚴顏擺擺手,有些不耐煩。
校尉臉色發苦,顧不得嚴顏的神情,趕忙去集合所有士兵。
見校尉離開,嚴顏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他朝前來報信的士兵微不可查的點頭頷首,這名士兵也是點頭回應一下,然後快速回營寨去了。營寨和葭萌關關卡的距離本就不遠,這名士兵返回營寨後,趁着大火造成的混亂,挑選出兩百多命士兵悄悄地離開營寨,往葭萌關大門的方向奔去。
葭萌關下,大門打開。
關外的伏兵迅速被校尉帶入關內,然後又把埋伏在關內的伏兵也抽調出來,快速往營寨的方向跑去。此時,火光沖天的營寨內,嚴顏帶進來的士兵迅速集合,列陣而立,等待校尉帶着葭萌關的伏兵趕來。
至於那兩百多漢中兵,已經往葭萌關門口行去。
校尉帶着埋伏在關內和關外的士兵剛剛抵達營寨,就看見火勢滔天。見此,校尉面色發苦,發生這種情況,少不得要被費廣降罪了。他深吸口氣,吩咐道:“快,所有人都去救火,先滅掉糧倉燃起的大火,再滅其他地方的火。”
士兵們的到命令,立刻往營寨內衝去。
然而,這些士兵剛剛衝進營寨,就被站在營寨內側的漢中兵砍殺。
這些士兵都懵了,不明所以,都是自己人,爲什麼會這樣?被殺死的士兵露出不甘之色,一下癱倒在地上,被砍傷的士兵大聲慘叫,不停地往後退。
“殺!”
一聲喊殺聲從營寨內響起,旋即衝出無數的漢中兵。
這些漢中兵神色猙獰,都是手持漢刀,快速殺出來。突如其來的殺戮打了校尉一個措手不及,讓校尉腦中一片空白。
站在最前面的益州兵僅僅是愣了愣,就直接被衝過來的漢中兵劈死。
校尉迅速反應過來,腦中閃過嚴顏駐守關卡的畫面。
糟糕,中計了。
校尉心中嘆息一聲,看着快速衝出來的士兵,一張臉變成豬肝色,非常難看。這名校尉也是相當的果斷,立刻命令道:“撤,往大門口撤去。”
往關卡的方向撤去,一方面是能守住葭萌關大門,另一反面也能有一條退路。
校尉知道一旦主動撤退,會損失很多士兵,但不得不撤退。
若是大門被嚴顏的士兵掌握住,就斷絕了退路,而且很難奪回來。校尉領兵快速撤退,漢中兵則瘋狂的揮舞着漢刀追趕,落後的益州兵都被追趕上來的漢中兵殺死。一追以逃,快速往葭萌關大門的方向跑去。
此時,葭萌關城樓上。
嚴顏右手摁在大環刀刀柄手,瞥了眼跟在身後的兩名侍衛。
“死!”
嚴顏大喝一聲,猛然拔出腰間大環刀,轉身削出。
這一刀,快若奔雷,一下就削掉身後右側士兵的腦袋,刀光繼續往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斬殺掉第二名侍衛。兩名士兵,眨眼工夫就被嚴顏殺死,他目光凜冽,神色冷峻,看向其餘士兵,大聲喝道:“你們已經被包圍,放下武器投降,本將饒你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