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營地,中軍大帳。
王燦率領大軍抵達宛城後,沒有連夜攻城。畢竟士兵一路急趕,體力和精神都支撐不住,強行攻城效果也不好,所以大軍在城外安營紮寨,休整一日。同時,王燦也可以藉此機會商討對付劉備的策略,考慮怎麼才能擊敗劉備?
王燦目光落在張繡身上,問道:“伯明,說說宛城目前的情況?”
昔日,王燦和張繡曾經相處過一段時間,瞭解張繡的性子。
因此王燦沒說什麼寬慰的話,一切都顯得順其自然。正是這樣直接開門見山的話,讓張繡緊繃的心放鬆了下來,沒有先前的緊張了。
張繡跟着呂蒙等人前去拜見王燦,然後王燦帶着衆人安營紮寨。
張繡心裡想過很多場景,想着王燦會說些什麼話?
但真正面對面說話的時候,王燦繞開了那些冗餘的套話,令張繡沒有壓力了。正如王燦直接詢問宛城的情況一樣,這已經認可了張繡。
一句話,卸掉了張繡心理上的包袱。
張繡神色嚴肅,抱拳說道:“主公,末將和張任留守宛城。按照劉備昨天攻城的發展趨勢,五天之內宛城都不會被攻破。然而,今天局勢驟變,劉備麾下的漢軍太瘋狂了,竟然破開了宛城的城門。由於事發突然,我們倉促間離開,城中的糧食和輜重等物品都留在城中,劉備得到宛城的糧草和輜重,再加上他自己的糧食,足以支撐一個月。”
王燦看向衆人,說道:“宛城就在眼前,你們有什麼看法,都說說!”
張遼說道:“主公,末將認爲劉備有足夠的糧食,但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既如此,爲什麼不派兵圍住宛城,讓劉備守着一座孤城呢?”
周倉立即說道:“文遠,若是劉備的援軍來了,我們又該怎麼辦?”
張遼笑說道:“周將軍,劉備的援軍來了更好,我們以逸待勞,正好可以將劉備的援軍全部消滅。這樣不僅能削弱汝南的兵力,也能進一步打擊劉備。我們圍住宛城,切斷了劉備和外界的聯繫,他不可能知道援軍什麼時候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張遼提出來的建議是將劉備困在宛城,然後先消滅劉備的援軍,再來幹掉劉備。這個辦法可行,但需要的時間太長。
王燦搖頭說道:“計謀雖然可行,但時間太長,我們等不起!”
郭嘉說道:“主公,其實宛城僅僅是一座孤城。”
王燦問道:“奉孝,仔細說說。”
郭嘉緩緩說道:“根據斥侯稟報的消息,我們已經知道漢軍瘋狂攻打宛城的原因,那就是劉備允諾讓所有的漢軍士兵劫掠宛城。這樣的效果雖好,也能立即激起漢軍士兵的戰鬥欲-望,但對劉備來說,無疑是飲鴆止渴,自取滅亡。”
“此戰,卑職認爲劉備必敗!”
“其原因,有三點!”
“其一是劉備失了人和,因爲劉備要守住宛城,必須有百姓的支持,但劉備麾下的士兵卻禍害百姓,擾亂宛城的秩序,導致劉備盡失民心,也使得軍心潰散。百姓不幫助劉備,士兵不聽從命令,劉備要守住宛城相當困難。”
“其二是劉備沒有天時,現在已經入秋,天氣逐漸寒冷,而劉備坐守孤城,沒有源源不斷的補給送來,士兵缺少寒衣,也會導致實力削弱。”
“其三是劉備不佔據地利,表面上劉備佔據宛城,守着一座堅城,有地利優勢,但宛城被劉備攻打的時候,遭到了重創,已經滿目瘡痍,城牆受損。劉備縱然能派兵修復,可時間太短了,劉備不可能修復宛城。”
“綜上,劉備沒有天時、地利、人和,必敗無疑。”郭嘉侃侃而談,朗聲說道:“卑職認爲,只需要兩日之後,劉備的大軍肯定亂作一團,軍心潰散。到時候我們趁勢攻城,定能一舉奪下宛城。而我們將宛城圍了起來,劉備必然插翅難逃。”
郭嘉之言,擲地有聲。
張繡聽完後,悚然變色,背後的衣衫全部打溼。
他以前覺得自己很厲害,覺得自己的叔父張濟也很厲害。然而,現在張繡聽着郭嘉一點一點的分析宛城局勢,輕易的定下攻打宛城的方針,心中既佩服又敬畏。他又想到李儒和賈詡也在王燦麾下做事,突然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莽夫,只知道好勇鬥狠。
這時,張繡覺得歸順王燦不丟人。
有的人,必定會成功。
有的人,註定會失敗。
正如他和王燦兩人,他僅僅是一個人去打拼,但王燦卻是一個團體去打拼。張繡麾下沒有專門的人才負責後勤,沒有專門的謀士出謀劃策,沒有悍將上陣拼殺。而王燦麾下能人無數,有人負責後方運轉,有人征戰沙場,有人出謀劃策,這纔是真正的一方諸侯。
張繡心中想着想着,挺直的腰不自覺的微微前傾,再也沒有先前的高傲。
對王燦,他徹底服了。
此時,張繡完全以一個下屬的身份考慮事情,心中的高傲也全部丟掉。
王燦並沒有注意到張繡的變化,他心中正考慮着宛城的事情。少頃,王燦的目光看向呂蒙,吩咐道:“阿蒙,今日夜晚,你派出狼牙營的士兵悄悄摸到宛城城門口,去查探一下宛城的城門,看能否用火藥炸開。”
呂蒙搖頭道:“主公,恐怕不行!”
王燦當即問道:“爲什麼?”
呂蒙回答道:“卑職和劉備的蜀軍交戰,曾經觀察了宛城的情況。宛城作爲勾連荊州、洛陽的南北要地,地利位置非常重要,也正是這個原因使得宛城的城池堅固,城門厚實,兩扇大門都用鋼鐵鍛造,難以炸爛。縱然城門白天被劉備的漢軍攻打,有些殘破,但用火藥還差了些火候,達不到炸開城門的效果。”
王燦聽完後,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若是用火藥炸開城門,肯定能減少許多事情。
但火藥威力不足,炸不開就無能爲力了。
沉默片刻,王燦說道:“既如此,我們就採用奉孝提出來的策略,先等兩日,等漢軍的軍心潰散,再開始攻城!”
此時,張繡出言說道:“主公,卑職想到一個辦法,或許能破城。”
王燦忙問道:“伯明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張繡說道:“卑職坐鎮宛城的時候,曾發現宛城的城下有一條地下通道。據說這條通道是連通城內外的,而且進入城內的地下通道就在宛城附近。”
王燦笑說道:“伯明,有這個辦法,爲何不早說呢?”
張繡苦澀一笑,說道:“主公,末將雖然知道有這麼一條地下通道,但是還沒有派士兵去走過,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王燦擺手道:“不要緊,先派少數人試一試!”
張遼立刻站出來,抱拳道:“主公,末將願意一試!”
張繡說道:“這是末將提出來的,理所當然要去。”
呂蒙跟着說道:“主公,末將也要去。”
緊跟着,張任、周倉、黃敘等人都紛紛請戰,準備先去打探一番,查探連通宛城內外的地下通道到底能否走通。
王燦掃了衆人一眼,說道:“這是去探路,去這麼多人做什麼。伯明知道情況,就由伯明領路,然後由呂蒙和張任帶着士兵去探路。這事情連夜去做,明天一早,我要知道具體的情況,你們早去早回。”
“末將遵命!”
張繡、張任和呂蒙點頭應下,臉上都露出雀躍欲試的表情。
這件事情,是破城的關鍵。
ps:四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