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可以抵擋得住出自臥虎兵器研究院大匠師馬均之手的最新式手擲轟天雷的密集爆炸,包括黑山軍小帥白波和孫輕。
衝在前面的白波和孫輕儘管躲過了箭矢的射殺,卻沒有逃過轟天雷無差別的爆炸,在一片火光搖曳之中,身體被撕成碎片,靈魂則被送回黑山。如果,這世上真有靈魂的話……
當真正無知而恐怖的東西出現在人們面前時,除了訓練有素的龍騎軍不動如山,戰場上其他所有生物都被驚嚇過度,黑山軍也徹底陷入無底得恐懼與絕望之中。沒有人再去聽自己的頭領說些什麼,因爲巨大的爆炸聲讓人的耳朵一度失聰。沒有人再去看張燕在哪裡,因爲爆炸聲響起時,整個黑山軍已經亂了陣型。
看到白波和孫輕被炸飛上天的時候,張燕已經知道了這一戰的結果,於是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全體撤退的命令。既然正面對撼打不過龍騎軍,那就趁着對方沒有將黑山軍堵死在城牆根下的時候,抓緊時間從城牆的兩邊向黑山逃命吧。跟這種神鬼見了都害怕的大殺器作對,張燕自付五萬人也不夠龍騎軍輪番的轟炸。
躲在城頭垛口之下的鮮于輔,親眼目睹了讓自己震撼終生的一幕,他看着一波一波如潮水般涌向龍騎軍的黑山賊,最終變成了屍體倒在衝鋒的路上,到了最後時刻,則是被炸得連屍體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那種黑乎乎,圓滾滾的傢伙,實在是太可怕了!
看着黑山軍不再耍橫,而是沒命地繞城而逃,張遼並未下達追擊的命令。不是張遼不想追,只因爲時機不到不能追。就算放黑山軍逃出二十里遠,別忘了龍騎軍可是四條腿的騎馬步兵,還能讓張燕安然無恙地跑回黑山?
實際上,所有人都看到了龍騎軍幾乎零傷亡地趕走了黑山張燕,只以爲龍騎軍便是天下無敵。但張遼自家人最知自家事。龍騎軍接到鮮于輔的求援信之後,馬不停蹄地狂奔北上,幾乎沒有任何休息,到達劇陽城下時,人和馬都到了強弩之末。如果不是龍騎軍平時訓練刻苦,能夠憑藉一股子血氣硬撐着,只怕現在逃命的是他張遼。
而且衆人不知道的是,就剛纔那一輪手擲轟天雷的齊投,已經消耗掉了張遼手中一半的存貨。這玩意好用是好用,可造價成本實在太高,就算幷州富得流油,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造出許多。關鍵是製作手擲轟天雷的鋼材要求太高,內置的自炸裝置更是非常危險,稍微不慎便可能將生產人員當場炸死,只能是那些最頂尖的工匠手工製作,所以註定了屬於高端裝備。
能夠在保存實力的情況下,狠狠地教訓一頓黑山軍,逼退了張燕,這仗打得划算!一向不會吃虧的張遼,這次依然做的很圓滿,己方除了少數士卒被黑山軍流矢所傷以外,基本上沒有與黑山軍進行近身肉搏,不僅保持了實力,而且趁此機會還恢復了一些體力。
看到黑山軍已經繞城而逃,張遼於是命令剛纔沒有動手的龍騎軍第三師,開始對黑山軍進行銜尾追擊。張遼的命令非常清晰,只需逼着張燕逃進太行山即可,能順手宰掉多少山賊就算多少,不可纏鬥,更不能冒險突進。
張遼相信,這一次給張燕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如果兩位小帥和八千黑山軍士卒的性命還不能讓頭腦發熱的張燕清醒一些的話,張遼可不介意下次給張燕玩點別的花樣。反正最近他跟郭嘉在一起的時候,受了不少的啓發,正想找個對手驗證一番呢!
其實,想找個對手印證一番的又何止張遼一人,比如說防守在廣牧城的武安國,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跟鮮卑人過過招。接到朔方最西面李進武的示警之後,一開始武安國和手下一萬多青徐志願軍士卒,心裡還多少有些緊張不安。畢竟來的鮮卑人不在少數,那可是整整的八萬人。
不過,經歷了最初的緊張和不安之後,武安國開始在謀士陳登的幫助下穩定軍心,鼓舞士氣,逐漸找回了作爲主將的感覺和自信。
青徐志願軍的裝備是在抵達廣牧之後集體配發的,當初爲了確保行軍速度,這支部隊在北上時,完全是輕裝上陣,只帶着隨身的衣物和行軍的口糧。令青徐志願軍感到高興的是,鎮北將軍府果然言出必行,不僅給大家配發了與鎮北軍團相同的武器裝備,還每人提前支付了三個月的餉銀。
就算不看趙興的面子,看在嶄新的武器和鎧甲的份上,看在揣進口袋裡沉甸甸的財物份上,青徐志願軍的士卒們也不能裝熊怕死。畢竟人家將軍府說的清楚,如果志願軍士卒不幸罹難,則視爲烈士,可以入太行忠烈園,而家人則可受到幷州的撫卹照顧。反之,如果誰臨戰怯陣,甚至是投敵叛軍,則會被沒收所有獎勵,並且被幷州視爲頭號敵人,今後無論天涯海角也要追殺到底。
氣勢洶洶而來的鮮卑人,發現廣袤的原野上並沒有遊牧的部落存在,心中納悶不已。其實上,自從黃軒族杯趙興安置在河朔一帶之後,便開始了半定居的新生活。所謂的半定居,就是水草旺盛的季節裡,黃軒族從居住的城池出發,向四周放牧而去,等到了秋天牧草枯萎的季節,他們又趕着牛羊沿原路返回城池。
養的膘肥體壯的馬兒、牛羊被關進修了取暖壁爐的圈裡,不用擔心被野外的狼羣攻擊,不用害怕被突如其來的一場暴雪凍死餓死。官府的人會挨家上門收購成年的馬牛羊,然後送來族人需要的糧食、布料、生活用品等等。已經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的黃軒族人,覺得這種生活方式很方便,也很實惠,如果以後讓他們恢復常年放牧的生活,第一個不幹的恐怕便是他們自己。
光禿禿的野外沒有了獵物,魁頭只得硬着頭皮對有兵把守的城池發動攻擊。起初,魁頭是想對沃野城下手的,可一到了沃野城下,發現守在城頭的士兵竟然是自己原來的族人,魁頭心中大驚,正想上前攀交情。結果城頭的鮮卑舊族一個個破口大罵,跟魁頭彷彿有不共戴天之仇,瞄着他的箭矢就像下雨一般射了下來。
嚇了一跳的魁頭趕緊就走,他可不想讓城頭的鮮卑人擾亂了自己族人的心思,敗壞了自己“高大威猛”的形象。
調頭向東進發的魁頭,不久來到了黃河南岸的廣牧城下,這次他欣喜地發現,防守城池的全部是漢人,而且還是皮膚白嫩的南方漢人。魁頭彷彿看到了一隻被洗剝乾淨的羔羊放在眼前,於是他流着口水發動了對廣牧城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