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匡殺死張楊立刻封鎖消息,整個懷縣許進不許出,一邊令韓浩、崔鉅業帶兵去攻張楊部衆所佔的數縣。
懷縣的異常讓剛剛回到河內的司馬朗發現不妥,他立刻令與王匡交界的數縣縣兵退往溫縣、河陽、湛城一帶,並立刻給上黨的張飛部求援。
司馬氏在劉備站穩幷州後,朝徹底投靠劉備,連溫縣一帶的士族都投在劉備麾下,這讓張楊輕易取得泌水以南的大片土地。
司馬朗的回防使得王匡輕易取得濟水以北、泌水以南的數縣,隨即韓浩、崔鉅業把目光投向溫縣,溫縣乃司馬氏的老巢,司馬朗能輕易放棄野王諸縣,還能放棄溫縣嗎?
逢紀的意圖就是找張****決戰,趁陸城軍沒有來援時將張楊部徹底剿滅,這樣劉備就沒有藉口再佔據河內郡,而袁紹亦能窺視河南郡,以及把勢力觸角伸到豫州,而後跟兗州的曹操聯兵,他就能輕易取得河北跟中原所有的膏腴之地,到時候用人堆也能堆死陸城軍。
韓浩、崔鉅業在逢紀的授意下大舉渡過濟水猛攻溫縣,司馬朗不僅不回援溫縣,反而在河陽、湛城大修城防,暗中卻往樊織田一帶轉移物資,一旦河內之勢不可扭轉,他便率軍退往河東郡。
河內郡掀起戰火,劉備在鄭縣亦收到李儒的詔書,詔書命他回幷州,原因是王允叛亂已平息。
“怎麼辦?”
劉備把郭嘉招來問道。
郭嘉飲着藥酒道:“主公,您這是在考嘉嗎?不管這是誰的意思,難道主公還能放棄到手的三輔而退回晉陽嗎?”
“爲何不能?”
郭嘉突然笑了:“主公退回晉陽不要緊,雖然能得一忠軍之名,然而必傷將士之心,主公若無光武之志,誰還願爲主公做事。”
劉備點頭,其實他就是害怕他接着進攻,將領跟後方的士族有非議,可郭嘉的話也是他的顧慮,進退兩難,但郭嘉最後一句話提醒了他,不論他做什麼士族都會非議,而一旦書院裡培養的儒士不出仕自己,那他纔是真的悲劇。
劉備下定決心便率軍前往新豐,同時詔令關羽、趙雲部朝自己靠攏,務必要儘快拿下長安,在袁術跟馬騰、韓遂沒下定決心時平定三輔,不然就是一輪數年的拉鋸戰。
劉備還沒到新豐,又一天使趕到,加封劉備爲晉侯、徵北將軍,第二天又有天使到,加封劉備爲晉國公、鎮北將軍、假節、開府。
這已經承認劉備是名正言順的諸侯,跟長安朝廷平起平坐的諸侯。
劉備在郭嘉的建議下,依舊不接聖旨趕往新豐。
當劉備到達新豐時新一波聖旨到,加封劉備爲晉王、大將軍,掌管天下一切軍事調動。
李儒不愧是毒士,爲了能保住西涼軍最後一點香火,任何顧及都沒有,將劉備這個不知什麼時候的宗室加封爲王,立時讓劉備震動天下,還有大將軍一職使劉備可以部署什麼軍事動作,一旦對方不順從就是不尊王室,劉備就可以正義之師出兵擊之。
不得不說李儒對人心把握極準,這要是歷史上的劉備或者剛穿越來的劉備早就一口答應爲李儒所用。
可現在的劉備明白:只要他有一絲貪婪,那劉備的名聲就臭了,其他諸侯只要同樣有野心就得聽長安朝廷的調遣。
最終的結果就是劉備成爲李儒的打手,滅袁紹、平韓遂、馬騰、戰公孫瓚,直到陸城軍拼至最後一兵一卒,他一道聖旨就能把劉備下入大獄。
本來郭嘉還要來勸劉備堅定信心,一口氣攻到長安,那時候別說是晉王,就算劉備想稱帝也沒多大阻力,當初光武帝不也是拿下雒陽就稱帝了嗎?
“奉孝放心,李儒的這點誘惑還迷惑不住我,我已命關羽渡河而來,命趙雲收復郿縣、美陽後,派一將取陳倉、散關。”
劉備的表現讓郭嘉一驚,雖然劉備不似人主,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給人一個驚喜,讓人願意跟在他身邊,或因親情,或因知遇之恩,或因這種莫名的驚喜,或許這也是一種領袖力。
“主公睿智。”
郭嘉由衷的恭維道。
新豐,這個歷史上盛名已久的地方,如今又迎來天下矚目的光芒。
大家可能對新豐這個名字陌生,可說起驪山、鴻門宴,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歷史上李傕、郭汜更是在此地打敗徐榮,進而攻取長安,開始長達數年的禍亂三輔的情節。
這一世新豐之戰變成高陵之戰,然而歷史總是那麼相似,這回換成劉備從弘農而來,李傕、郭汜等諸將盡起長安精銳前至新豐,準備與劉備決一死戰。
李儒加官封爵的用意絕非是拖延劉備,他真心是想劉備退回晉陽,然而事情並不以他念而發展,不得已他提前派往新豐的李傕、郭汜等人派上用場。
劉備大軍與李郭大軍在新豐的對峙立刻成爲天下人關注的地方,這一戰不管誰勝誰負都將改變天下形勢。
劉備若勝就能取得三輔地區跟朝廷,劉備的陸城軍本就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銳,也可以說除西涼軍無一能跟其放對,如果劉備再能取得朝廷控制權,那天下一統就在數年間。
而李郭二人取勝,那陸城軍在冀州的太史慈部、涼州的于禁、韓猛部都會被袁紹、韓遂馬騰吃掉,最好的結果就是握着河東、退居幷州。
當然大部分人都認爲劉備會勝,哪怕李傕郭汜二人吞併了西涼鐵騎精銳,也勝算渺小。
長安城再次陷入人心惶惶中,而長安陷入人心惶惶,李儒雖然留張濟叔侄坐鎮長安,可影子是戲志才的人,這讓李儒在長安成了瞎子聾子,而是否還隱藏在長安內的戲志才成爲李儒的心腹大患。
李儒把注意力都投向戲志才,殊不知潁川系的朝臣鍾繇、韓尚等已經串聯在一起,決定在劉備殺到長安時來到裡應外合,就連戲志才也出現在張濟府上。
李儒在尚書府一場噩夢後,突然發現席案上多出一張字條,那字跡是多麼熟悉,自己所有的情報都來自這熟悉的字跡,只見上面寫着:時間已到。
時間已到,什麼時間已到?
李儒突然想起自己離開長安時戲志才提出的條件:殺死劉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