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進去後,姬賊就和土山兩個人笑眯眯的在外面等着。
土山覺得姬賊笑的有點賤,就轉過頭去看向另外一邊。
這幾天來,天氣溫暖了許多,雪也化的不少了,以至於,在雪水的滋潤下,營地中許多地方都變成了泥漿一般,忒是難行。
若不是易主動的帶着人清理營地中的溼泥爛土,別說族人們日常訓練了,就是連下腳,怕是都沒有地方了。
唉,這麼想來,易還是個大公無私的老好人呢。
“族長大人,您怎麼在這啊。”
正當姬賊想的時候,易領着兩三個人走了過來。
看到易,姬賊樂了,心說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啊。
“怎麼了易?”姬賊笑着打招呼問。
易搖搖頭:“也沒什麼事,就是剛從這過的時候看到您了,就來打一下招呼。”
姬賊樂呵呵的笑:“之前讓驃騎部去通知飛熊他們的事情你給安排沒有?”
“嗯,安排了,雪停了之後驃騎部族人就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咱們修養的這一個月內飛熊他們能趕回來。”
“沿途山脈暢通無阻,還有戰馬做腳力,應該沒什麼問題。對了,之前不是說安排阿石他們麼,現在他們怎麼樣了?”
易呵呵一聲:“他們?他們好着呢?族長大人,您是不知道,這些天這些傢伙可安心了,吃完就睡,睡了就吃,一點都不怕咱們害了他們,連阿霜他們都不在擔心的。”
姬賊:“···挺好,挺好的。”
正說着,阿白從帳篷裡出來了,姬賊見狀咦了一聲:“這麼快就就好了?”
阿白有些尷尬:“沒有,狩大人和那個阿霜在裡面氣氛不太對。”
姬賊:“???”
“什麼意思?”
阿白攤手道:“看樣子是想吵架來着。”
“靠。”姬賊叫了一聲,邁步向帳內走。
這邊姬賊火急火燎進了帳,才進來,就看到地鋪旁邊坐着狩,地鋪上面躺着阿霜,倆人這麼會正互相看着對方。
如果說,倆人臉上的表情能稍微的變一下,變得和善一些,變得柔情一點,那現場準是溫情滿滿的一幕。
偏偏倆人一個冷漠,一個愧疚。
看的姬賊腦袋都大了。
這不,姬賊進來時,狩還在哪說呢:“你的傷已經好了吧?”
阿霜低着頭唯唯諾諾的嗯了一聲,就像是受了氣的小媳婦,不敢高聲。半點沒有幹練爽快的樣子。
狩又接着往下道:“那好,你傷好了的話就回去吧。”
阿霜臉色變了幾變,低着頭不應聲。
姬賊見狀忙向前來,拉住了狩:“不是,你幹嘛呢,哪有你這樣的趕傷員的啊。”
看到姬賊進來,狩也學阿霜模樣,低下頭不吭聲。
倒是阿霜連忙擺手,道:“你,你別怪狩大人,我沒事了,我可以回去了。”
“回啥回?老老實實在這養傷,我不趕你,誰都攆不走你,安心住着就行。”姬賊道。
狩聞言皺眉:“族長大人,這樣是不是有些不···”
“不什麼?不行還是不妥?”
“都有。”
姬賊翻白眼:“你懂什麼,阿霜,你就在這呆着,放心,不用看狩的臉色,你是我的客人。”
姬賊打下包票,但阿霜還是怯怯的看狩,那樣子,就好像是狩不應聲,她就不敢留下似的。
再看狩,後者吭哧了一聲,衝姬賊道:“族長大人,阿霜她又不是咱們的人,她得回自己部落。”
“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行了狩,這事你聽我的安排。難道你想讓阿霜就這麼回去啊?沒有咱們的醫療手段,阿霜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到時候誰心疼?”
“可是她的傷已經好了。”
姬賊裝傻充愣:“是麼?阿霜和我一天受的傷,還比我的傷重,你看我好沒好?”
“沒,沒有。”
姬賊一拍手掌:“這不就結了麼?狩,你聽我的,好好的別再趕人走了知道麼?阿白,你過來給我換一下藥。真是的,這一天天的就知道讓我操心。”
狩很是爲難,臉上彆扭了半天,方纔說了一聲:“是。”
姬賊滿意點頭,衝着阿霜一眨眼,然後領着阿白轉身就出去了。
臨出了帳篷,易嘆了一口氣,道:“我感覺狩現在心裡還是有疙瘩,明明擔心阿霜,但是卻因爲這個疙瘩放不開啊。”
易不知道狩與阿霜的過去,自然不知道這個疙瘩是什麼,但是姬賊知道啊。
這不,聽了易的話,姬賊微微一笑:“天下沒有解不開的疙瘩化不開的仇恨,你看着吧,狩現在只是放不下這個面子,過不了多少天,他自己會想明白的。咱們所能做的,就是做好僚機的本分,儘可能的撮合他們兩個。”
易聞言點點頭:“行,都聽族長大人您的。”
姬賊樂呵呵的笑:“唉,這就對了嘛,爲了狩的幸福,咱們就費點心,做一次月老。”
易愕然:“月老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
說着,姬賊就近去了阿白的住處,讓他給自己換傷藥看傷勢。
外面姬賊他們說說笑笑而去,帳篷裡面,在姬賊走了之後,狩又開始了,問阿霜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阿霜情緒低落:“狩大人,您真的很討厭我麼?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錯了,可是,可是父親大人告訴我說只是讓您過去和霜林部落的人談判的,他並沒有和我說是要把你推出去的啊,我···”
狩揮手打斷了阿霜的話:“過去的事情,我已經忘了,你也別和我說了。過去,你救了我的命,我幫你們,是應該的。你們冰霜部落,和我已經不欠什麼了。你養好傷就回去吧,別忘了,我們這次來,就是爲了征服沿途所有的勢力的。你們冰霜部落,也是我們的敵人,你和我,還會在戰場上遇見的。”
阿霜聞言神色不由得一暗:“狩大人,我不會和你動手的。如果你想殺我,我不會反抗的。”
說着,阿霜擡起頭,看着閉口不言的狩繼續道:“狩大人,您說之前我救了您,咱們的恩情抵消了。但是兩天前,您又救了我一次,所以我···”
“救你的不是我,是阿白,你想要幹什麼,去找阿白去,別來找我。”
“可把我抱回來的是您吧?所以,救我的還是您,我不能忘了這份恩情,所以,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報答。”
“需要不需要那是狩大人您的事情,但是堅持不堅持那是我的事情。”
面對狩,阿霜竟然頭一次的強硬了起來,看的狩忍不住的皺眉。
阿霜掙扎着要從地鋪上站起來,狩見了,內心有一種要上去把阿霜扶住並責怪質問的衝動,但是他忍住了,眼睜睜的看着阿霜站了起來,然後衝自己跪下。
狩的神色略微的有些動容,但依舊是選擇了冷漠。
“狩大人,我決定了,我要加入漓火部落,和您一起戰鬥,直到報答了您的恩情,或者,直到我死···”
字字話入耳,狩終於無法再淡定了,渾身一顫,內心大爲觸動。禁不住擡起頭來,仰面望天,任由眼淚自眼角滾出眼眶,心底一聲長嘆,心說你這樣是何必呢?
唰唰。
獸皮摩擦聲響,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阿霜:“隨便你吧,反正你是死是活,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好了,你先養傷吧,我還有事情要做呢。”
說完,狩根本就不敢看阿霜的臉,掉頭就鑽出了帳篷。
望着狩離去的背影,阿霜癡癡的笑了,耳朵邊上,還回響着狩的那句你先養傷吧關懷的話。
“狩大人讓我好好養傷,他果然還是關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