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垂一手抓住了蠻虎的拳頭,緊跟着,擡起拳來,對着蠻虎的面門猛追了幾拳。
也是怒氣到了頂點,阿垂這幾拳,竟然有了迴光返照的味道。
蠻虎被打的面目盡血,狼狽後退而下。
隨即,阿垂跳起追上,一拳打去。
縱然阿垂表現兇猛異常,可終究是力盡體乏,反擊也不過是曇花一現。
以至於,蠻虎都可以一低頭躲過,上前同樣用拳頭招呼阿垂。
兩人手中都沒有武器,就空手扭打在一起,扯頭髮撞脖子,撓臉抓眼睛,就像是小孩打架那樣,在地上做一團扭打。
忽地,阿垂用手撞到了蠻虎腰腹間的青銅刀,帶動蠻虎傷口,這讓蠻虎疼的喊了一聲,騎在阿垂身上本來是優勢的他,頃刻間局勢翻轉。
阿垂一扭身,反騎在蠻虎身上,一邊按蠻虎腰間青銅刀,一邊用拳頭去砸蠻虎脖子。
蠻虎也早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能是擡起一隻手臂來護住脖子,被阿垂攪動青銅刀,腰腹處,早已經變得血肉模糊一片。
阿垂不管蠻虎另一隻手在自己臉上亂抓,只是獰笑着,殘忍無度:“蠻虎,你不是要報仇麼?來啊!你動手啊!你來殺我啊!廢物!我是殺了你的兒子,你能拿我怎麼辦!”
句句誅心,激怒蠻虎氣血上頭,可不管他如何掙扎,小腹處的劇痛讓他提不起來一絲一毫的力氣。
忽地,阿垂一把抓住了蠻虎腰間的青銅刀,用力一扯,竟然直接將青銅刀給扯了出來。
蠻虎被痛的大叫,張口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阿垂的臉上,隨即腦袋一歪,躺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阿垂坐蠻虎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手腳乏力的他,連握着青銅刀的手都是顫抖的,就好像是,冬天裡你穿着單衣在外面凍了一圈,回來卻連點着香菸的打火機都按不下去的模樣一般。
他從蠻虎身上下來,坐在地上,擡着頭望着,大口大口的只是喘氣不止。
終於,終於結束了。
側頭瞥了一眼地上不知死活的蠻虎,阿垂有些懊惱,該死的,自己可是阿垂啊!自己可是太陽部落的戰神阿垂啊!結果,就被這麼一個廢物,差點給殺了?
阿垂越想越氣,擡刀就想要去剁地上蠻虎泄憤,結果當他嘗試了方纔發現,自己已經脫力到手腳都無法動彈的地步。
深呼吸幾口,阿垂也就作罷了。
還是,還是抓緊時間養一些體力,去追上青虎比較好。
心裡掛念着青虎,阿垂就坐在原地抓緊時間恢復力氣。
可能是阿垂真的累的不行了,以至於,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旁邊本應該活活疼死的蠻虎,這麼會,卻睜開了眼睛。
阿垂本來背對着蠻虎,正歇息的時候,醒來的蠻虎大喊一聲,也不知道從那來的力氣,直接撲向阿垂。
阿垂聽到聲音錯愕回頭,根本來不及任何躲閃,便被蠻虎一把抱住半邊身軀,緊跟着,蠻虎雙手緊扣,死死的箍住阿垂身體與雙臂,讓阿垂沒有任何還手的可能。
而後,在阿垂心叫不好的聲音之中,蠻虎張開嘴巴,一嘴朝着阿垂脖子咬去。
當脖子上撕裂一般的劇痛傳來,阿垂疼的奮力掙扎,並口中大聲叫罵着你給我鬆開。
蠻虎哪管這些,剛纔已經證明了就算是阿垂重傷,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這好容易抓住了一個機會,怎會輕易放棄?
蠻虎用大腿別住了阿垂的雙腿,雙臂抱着他的身子,只是用一張嘴,去啃阿垂脖子。
阿垂疼的悲慘嚎叫,被禁錮的雙臂掙扎間忽地摸到了蠻虎腰腹處撕裂的刀傷,一咬牙,拿手去扣蠻虎腰腹傷口,逼迫蠻虎就此罷手。
他低估了蠻虎,這一次,蠻虎顯然是抱着必殺的心來的,哪怕是,阿垂手指在蠻虎傷口中隨意攪動,蠻虎依舊不鬆口,吭吭幾口,將阿垂脖子咬的血肉模糊。
兩邊都在這角勁,比着力氣,阿垂口中慘嚎聲不斷。
忽地,他被蠻虎咬的皮肉脫落的脖子處飈出一道血箭來,頃刻間,阿垂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珠子,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大量的鮮血從阿垂脖子被咬斷的動脈衝入蠻虎口中,又從蠻虎嘴角向外噴射,不過片刻,便將蠻虎胸前染得通紅。
隨着鮮血狂涌,阿垂感覺到自己生命力全都跟着破開口子的脖頸處流逝,他身子僵了僵,晃了晃,帶着蠻虎撲通倒在地上。
死前阿垂眼珠都瞪的溜圓,無神的望着前方,似乎,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會以這個方式死去。
蠻虎還在保持這一個動作沒有改變,一直等到了,阿垂脖子上斷裂的動脈不在有鮮血噴出時,上了頭的他方纔感覺到阿垂已經死去,口中還咬着阿垂脖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寂靜的山林之中,蠻虎哭的就跟鬼叫一般。
半天他鬆開了嘴巴,艱難的將阿垂的手指從自己腰腹間早已經爛作一團的傷口中掏出,站起來,踉踉蹌蹌,對着荊棘山脈的方向,雙膝如同是灌了鉛一般,重重跪下,大聲嚎哭。
一邊哭,一邊說着我終於報了仇,殺了阿垂。
他就這麼一直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體力耗盡加上傷勢的加重,讓蠻虎腦袋一歪,直接栽倒在地上,再無半點動彈。
枯林間,滿地的血污,地上躺着七八人與阿垂被咬斷脖子的死屍。
···
青虎被阿上和倉牛帶着狂奔而逃,也不知道跑了多遠。
作爲被挾持者,青虎只是跺着腳的叫罵,一邊罵阿上和倉牛,一邊心疼自己姑爺還沒有跟上來。
可不管是青虎怎麼叫罵,阿上和倉牛兩人都不言語,他們鐵了心就是分開青虎和阿垂,怎麼可能又會停下腳步?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二人都沒有力氣了,這纔將扛着的青虎放下。
坐地上,青虎只是大罵:“你們兩個混蛋!剛纔爲什麼要跑?他們人不多,咱們留下和阿垂一起,完全可以把他們都給殺了!快,帶我回去!我要去找阿垂!”
青虎言談舉止之間,全然沒有認清楚現在自己所身處的環境。
阿上和倉牛二人坐地上喘息之際,耳聽着青虎的叫罵,眉梢眼角跳動不已。
倉牛是個急脾氣,他忍不住,抓着石矛猛地站起,大罵一聲:“給我閉嘴!”
正叫罵的青虎聞言愣住了,愕然擡頭看倉牛。
倉牛轉身將手中石矛指着青虎的鼻子,罵道:“青虎,你現在還以爲你是太陽部落的的族長麼?”
青虎臉色一變:“倉牛,你什麼意思?你想背叛我麼?”
阿上埋怨同伴翻臉太快的同時,也將石矛給抓起握在了手中,與倉牛並列站在一處,直視着青虎,道:“青虎,你也別說是我們背叛你,要怪,就怪你沒有把我們當人看吧,所以,你也別怨我們殺了你。”
青虎臉色大變:“阿上,你們別衝動,咱,咱們有什麼好好說,好好說。”
“哼,好好說?青虎,阿垂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想要他來救你,早了!你今天,只有死!”
說着,阿上抓着石矛就往青虎去扎。
青虎大喊了一聲,一轉身,石矛噗嗤紮在地上,青虎則跳起來,撿起地上石頭去砸阿上的腦袋。
阿上與倉牛扛着青虎跑了一路了,倆人體力消耗嚴重,和青虎打起來,非常不明智。
雖然說青虎不擅長戰鬥,但那是和阿垂比。他想要對付體力耗盡的阿上和倉牛,還不算是什麼難事。
這一石頭下去,阿上頭頂血流而退。
青虎手持石頭,瞪眼道:“你們想殺我?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