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很快地,國慶就到了。亦晴他們學校放五天假。亦晴不回家,打算利用假期整理以前寫的讀書筆記,看看書,寫寫日記。

看着以前寫下的文字,那時的心情,那時的想法,那時的靈感,所有的記憶,全都傾注在文字裡。翻看舊時心情,重溫那時年華。

可鄭曉鬆的到來,打亂了亦晴所有的計劃,破滅亦晴所有的好心情。

一大早,鄭曉鬆就打電話給亦晴,沒有儲存的號碼。亦晴壓制在被人吵醒的不快,問是誰。

聽到鄭曉鬆的聲音,亦晴有點意外,問:“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我來你們學校玩。”鄭曉鬆說得很輕巧。

亦晴以爲他開玩笑,誰會這麼受虐,坐那麼長時間的火車,去找一個不喜歡自己而且有男朋友的女孩。

“你別開玩笑了。”亦晴懷疑着。

“真的,下一站就是你們學校附近的火車站。我不認識路,你過來接我,好嗎?”鄭曉鬆認真地說道。

亦晴聽他說出站名,心裡信了八九分,只叫他自己自個兒注意安全,她等會兒去接他。

亦晴估計一下他到站的時間,發個信息給凌峰說她去火車站接一初中同學,中午一塊吃飯,亦晴換上出門的衣服便打公車去了火車站。亦晴本來厭惡鄭曉鬆,但這裡對他們都是異鄉,出門在外,沒個認識的人,舉步維艱。

接鄭曉鬆回來的路上,都是鄭曉鬆一個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亦晴不好叫人停,必要時吱一聲,“哦,這樣。”“嗯。”“是嗎?”

而鄭曉鬆完全沒覺察到亦晴的冷淡。按他的理解,亦晴是女孩子,長得又好看,成績又好,自有資本驕傲。他來找亦晴自有他的想法:在家串門,顯示不出自己的誠意。大老遠跑她學校,跟她表白,定能奪得美人芳心。他很爲自己的妙計得意。

亦晴把他安排住在自己班的男生宿舍。中午凌峰和亦晴帶他去外面出去吃飯。凌峰不知他有何來意,只知他和亦晴是初中同學,便很熱情地招呼他,給他介紹自己成長的城市。

亦晴呆呆地看着他們兩個,心裡卻想着:什麼促使兩個人如此不同?一個粗鄙猥瑣,一個風度翩翩。

下午,亦晴帶着鄭曉鬆逛了校園。晚上,帶他逛夜市·美食街。

一天下來,夠累的,亦晴頭一着枕頭,便睡到大天亮。若不是,鄭曉鬆打過電話來,肯定能睡到日上三竿。每天忙碌的日子總是不夠睡,假期就要對自己好點。

亦晴以最快速度刷牙·洗臉·換衣,衝下樓去,看到鄭曉鬆在裡張望。吃完飯,鄭曉鬆提議要去看海,亦晴點頭同意。亦晴知道山裡人去到有海的地方,是不會錯過看海的。

回來的時候,已是夜幕降臨了。

在亦晴要上樓的時候,鄭曉鬆拉住亦晴,把她推到牆邊,強吻了亦晴。這一幕,正好被前來找亦晴的凌峰看到了,凌峰憤怒地走上前,揪住鄭曉鬆的衣服,揮手就是一拳,正好地打在鄭曉鬆的右臉頰,等亦晴反應過來,兩個大男生廝打起來,任亦晴怎麼叫喊,就是勸不開。亦晴只好搶到他們倆中間,兩人才停手。亦晴拉着凌峰走進操場,邊走邊回頭看,眼神裡,不滿,羞愧。

“好了,林亦晴。”凌峰用力地甩開亦晴的手。

“凌峰,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亦晴焦急地解釋道。

“那你要怎麼解釋?他是不是你同學?他幹嘛要從你老家跑來找你?不是有特殊的關係,是不會跑那麼遠的距離找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凌峰被剛纔的那一幕氣昏了頭腦,有點口不擇言。

“你是懷疑我跟他有特殊關係?”亦晴反問道。

“我沒說,是你自己說的。”凌峰有點耍流氓了。

“原來我在你眼中是這樣的人,今晚的事,我沒做錯,是鄭曉鬆他強吻我的。我只能解釋到這。如果你堅持認爲是我和他有關係的話,那我們就算了,因爲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了。”亦晴負氣地甩出這些話。

“你自己不願意,他會吻你?沒有那麼沒品的男生。”凌峰還沉浸在那屈辱的一幕中。

“高凌峰,你什麼意思?”亦晴生氣地質問他。

“沒什麼意思,就是這個意思。”凌峰一臉臭臭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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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你堅持地認爲我就是這樣的人。”亦晴憤怒地時候,總是習慣性地咬咬嘴脣,頓了一下,“那我們到此結束吧。”說完,轉身,離開。

而這鄭曉鬆,看看亦晴和凌峰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狡詐的笑。

“啪,啪,啪。”黑暗中走出一個衣着豔麗的女孩,媚笑地拍着手掌。

鄭曉鬆橫了她一眼。

“怎麼,偷食不成反倒蝕把米。”那女孩略帶看好戲的意味。

“要你管。”

“蠢蛋,我教你你怎麼追到她?”

鄭曉鬆不屑地撇着他的厚嘴脣。

“怎麼不相信,我教你個法子,準保你追到她。那女孩叫林亦晴,對吧?她有男朋友,你不知道嗎?”女孩很有把握地說道。

鄭曉鬆抱着試一試的心態,“有什麼就說吧。”

那女孩見他信了。

“真不知,那土丫頭,不知哪裡好,個子又不高,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他,真搞不懂凌峰會喜歡他?”那女孩不屑地說道。

鄭曉鬆不樂意了,“說什麼嘛你。”

那女孩知道他惱了,便住了口。

鄭曉鬆想了一下,才說道:“你是想拆散他們,我追亦晴,你追凌峰。”說完,冷笑了一下。

那女孩不在乎,“算你聰明。”尖酸地說道。

那女孩湊在鄭曉鬆耳邊,小聲地說如此,末了,還給鄭曉鬆一個號碼。

鄭曉鬆聽了,連呼絕。

這個穿着豔麗的女孩,叫趙巧巧,與亦晴同屆,不同學院,兩人在大一同時進了校學生會認識。趙巧巧,經濟學院的學生,高挑妖豔,又會打扮,所以很不屑那些穿着樸素的女孩子。在校學生會裡,認識了凌峰,見到凌峰那一刻,她就被凌峰陽光的外表,幽默的談吐迷住了,有意無意地去接近他,暗送秋波,眉目傳情,但凌峰始終把她當作小師妹,讓趙巧巧既失望又懊惱。當趙巧巧準備出擊表白時,亦晴闖進他們的世界,凌峰對亦晴另眼相看,關懷備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凌峰喜歡的是亦晴,而不是趙巧巧。平白無故地,亦晴就樹立了一個情敵。還沒怎麼說上話,就把亦晴給恨上了。這也難怪,趙巧巧,在家裡是掌上明珠。爸爸是房地產商,家境富裕,養成了嬌小姐的脾氣。哥哥大她8歲,凡事讓着她。爸媽老來得一女,自然對她寵愛有加,事事順順着她。可這是感情,誰會讓着你。更何況亦晴哪知道趙巧巧的心思,對她的大小姐脾氣,視而不見。

亦晴衝上宿舍,趴在牀上,委屈地哭了很久,鄭曉鬆的輕薄,凌峰的誤會。雙重的打擊。坐在地上,臉上的眼淚乾了,心裡直覺得噁心,發誓再也不要理鄭曉鬆。但想到鄭曉鬆人生地不熟,又妥協了。還是給他發了短信,告訴他哪路公車回火車站,叫他回去,不想再見到他。

鄭曉鬆肯定沒聽亦晴的話,他要留在這看好戲,奪得她的芳心。

第二天,晚上。鄭曉鬆按趙巧巧給的號碼,給凌峰發了一條短信:想必亦晴沒告訴你我來找她的緣由吧,在暑假,她已經成了我的人。識相點,別再糾纏她。

鄭曉鬆站在樓頂,望着這座燈火璀璨的城市,得意地笑了。

凌峰看了那條短信,鄭曉鬆大老遠來找亦晴的目的與自己想的不謀而合。哈哈!原來鄭曉鬆是來告訴他亦晴屬於別人的人,而自己一直矇在鼓裡。多麼可笑,多麼可笑。

額角青筋暴起,雙手攥成拳頭,恨恨地砸落在桌上,牙齒咬着下脣,呼吸變得粗重,心好似活生生被人撕裂,好痛!凌峰擡頭看見擺放在桌上的相框,照片上亦晴笑靨如花,看起來多麼純真。沒想到也會做出這種事!凌峰心裡恨恨地想,連這笑容都覺得刺眼,手一揮,相框掉落,玻璃碎了一地。顧不得上地上的玻璃渣子,頹喪地坐在地上,靠着牆壁,哭了起來。

亦晴的變心,來得太突然,來得太決絕了。前幾天晚上,他們還牽手走在操場上,她還告訴他,她現在很享受這種平凡而簡單的幸福,真希望能這樣牽手慢慢變老。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亦晴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誰也無法接受。

電話就是這樣不適時地響起,凌峰不想理,任由它,反反覆覆地響。

是亦晴給凌峰打的,放假這幾天,他們還沒出去過呢。見凌峰沒接電話,便過男生宿舍來了。推門一看,看到凌峰靠在牆壁上,生日送他的相框,摔在地上,玻璃渣子一地。

亦晴驚恐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過去扶他。

凌峰橫了她一眼,推開她,咬着嘴脣,狠狠地說:“別碰我,你很髒。”

亦晴懵了,“你說什麼?”

“你做了什麼,難道自己不知道?難道還要我一字一句告訴你?”

亦晴以爲凌峰說的是被鄭曉鬆強吻那件事,拼命地解釋:“凌峰,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成哪樣,人家都告訴我了。自己做的事還要對我掩飾,虛僞,無恥。”

啪!亦晴甩了凌峰一個耳光,掩面而泣,轉身離開。

凌峰有點清醒了,自己還沒給亦晴解釋的機會,聽信別人的話,一口咬定亦晴對愛情不忠。

亦晴的離開,凌峰心裡很煩,很亂。想到學校外面的酒吧,用酒精麻痹不愉快的神經。

趙巧巧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看到凌峰進來,很熱情地向凌峰招手。一個人悶悶地喝酒,不如有個人陪着。

趙巧巧在一旁不斷地找話題,跟凌峰聊。凌峰心裡很煩很亂,只想靜靜地喝酒,覺得身邊這個女生簡直是聒噪到極點。凌峰不是那種粗魯的人,寧願自己心裡憋着,也不會說別人半句不是,這一點和亦晴很像。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朦朧中好像有個人拽着他的胳膊,剩下的一無所知。醒來,卻發現趙巧巧赤身裸體躺在自己身邊,凌峰頭嗡地一響,用力地拍着腦袋,真的是喝酒壞事。

凌峰用手推了推熟睡的趙巧巧,出乎意料地趙巧巧沒有又哭又鬧,甚至臉上還有滿足的神色。到後來,凌峰才知道這是趙巧巧他們設的圈套。正是由於他們,他差一點錯失了她。

凌峰紅着臉對趙巧巧說:“我會對你負責。”

“你要怎麼負責?”趙巧巧冷冷地問。

凌峰被搶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跟你女朋友分手,然後跟我在一起,是這樣嗎?”趙巧巧步步進逼。

“那你要我怎樣?”

“我怎麼知道你要怎麼對我負責?”

看到凌峰頹喪的表情,知道有戲了,便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