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煮糊, 好好的鍋底一片焦黑,好仁拿小鋼絲球刷了老半天,算是敗下陣來了。
“不行, 我得買點小蘇打回來浸泡它。”
“小蘇打有用嗎?”
“聽說有用啊。”
好仁說來一擡頭, 被餵了塊餅乾。
兩人到現在都還沒吃午飯呢。
文浩拿來擦手的抹布, 把好仁的手抓來一個個擦乾, 說:“先別忙了, 我們出去吃了飯再說。”
好仁同意。
把餅乾推進嘴裡,好仁說:“那你等我,我換衣服。”
說罷, 好仁繞過文浩往房裡去。
文浩出了廚房,把鑰匙揣進兜裡。
不想, 忽來門鈴聲, 令文浩眉頭一蹙。
不會是阿捷又折回來了吧?
他看向房間的方向。
好仁那沒有動靜。
他想趁好仁出來之前把阿捷打發掉, 於是走去應門,不料, 門一開,看清外面站的人,不由得一怔。
“你們?”
話剛出口,文浩突然抽搐幾下,痛苦倒地。
好仁已經換上自己的衣服, 聽動靜覺得奇怪, 出來看到拿電擊棒站在門口的人, 吃一大驚。
好仁被帶回了莊園。
與往常不同的, 是威廉並沒有第一時間來見他。
他被晾在了一邊, 在客廳的沙發上苦等。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待古董大鐘敲下了凌晨三點,威廉這才終於出現了。
威廉來到客廳, 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徑直走到吧檯處坐下,威廉開始了他的自斟自飲。
氣氛沉默且凝重。
他們誰也沒有先開口。
好仁盯着他的背看了很久,末了,才問:“你出軌了?”
什麼?!
威廉一下轉過身來了。
“你這算什麼?惡人先告狀嗎?!”
好仁又不是聾的。
一回來就聽僕人說何馨蓉天天花枝招展地向威廉各種獻殷勤,什麼心思好仁難道會不懂麼?
“你以爲我是你們倆麼?演技這麼好!”威廉忿忿,討伐他:“求救、撞車、失蹤,我一次又一次地問他,問他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哪?我派人到處去找你,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結果呢?你們TM地把我當傻子!!”
“六爺確實不知道我在那!我也沒有騙你!”好仁憤憤大聲,直視他:“我遇到危險第一個想到的就只有你!”
“後來我才知道害我撞車的是阿捷,他擔心我腦震盪把我送去了醫院,我之後跟他在宋家的別墅裡住了一個多星期,後來爲了躲他才跑到那公寓裡是蹭吃蹭喝蹭住!”
“我後來冷靜下來爲什麼不再跟你聯繫,需要我來提醒麼?我出門之前我倆爲什麼吵架?你不知道嗎?!”
又是好銘的問題,說來說去都是好銘的問題。
威廉怒憤填胸:“你弟弟的命是我給的!”
“說句不好聽的你全家的命都是我給的!”
“我不管你和偉宏這次有沒有聯合起來騙我,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威廉恨恨地指着他:“你別怪我做絕了!!”
心一震。
恐懼席捲而來,好仁怛然失色。
威廉悻悻離去,走到門前,忽然聽好仁:“……把何馨蓉送走。”
威廉回頭,好仁並沒有在看他,要求:“我不想她留在這。”
“這裡是我的地方,你不過是住在這裡而已,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威廉這話氣得好仁心都抖了。
他瞪向了威廉,威廉揮袖而去,好仁對威廉剛纔的威脅是越想越生氣,一腳就把面前的咖啡桌踹翻開去。
翌日。
老管家來對好仁說,威廉要求他去花園跟他共進早餐。
早上的陽光很明媚,但是好仁習慣了晚睡晚起,這樣的要求,簡直是要他的老命。
可是威廉纔剛剛警告過他,總得規矩幾天不是?
他蹣跚爬起,懵懵梳洗,無精打采地來到花園深處,這才發現六爺和何馨蓉都在。
好仁怔了一怔,想回頭,卻被老管家攔下了。
老管家微微向他示意何馨蓉,讓他務必去坐下,好仁漸漸開始懷疑,到底是威廉讓他過來的還是隻是老管家的一番好意。
他思疑着,回去坐下,僕人上前來,詢問他想吃什麼,他抹了把臉,聲音低低:“隨便。”
六爺見他一臉懵懵的樣子,知道他是沒睡醒。
他想叫人給好仁來杯咖啡,但是礙於何馨蓉在,自己得像個傻子,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還好老管家夠體貼,隨即吩咐人把熱咖啡端到了好仁面前。
六爺感激不已,對老管家微微一笑,這些全都落入了威廉的眼裡,令威廉甚是不悅。
“我發現你做的糕點挺好吃的。”
忽然,威廉居然向何馨蓉套近乎。
“是嗎?”何馨蓉受寵若驚,開心:“如果你喜歡的話,我隨時可以再做給你吃。”
話匣子一開,他們開始談天說地起來。
眼看着越談越是投契,如旁若無人,六爺甚是無語,末了,往旁邊一瞄,他想笑。
爲啥?
因爲好仁根本不買賬。
好仁睏得不得了,一直低着頭,在打瞌睡,眼看着再往下一點點,那額頭就直接泡在咖啡杯裡了。
六爺嗤笑,暗裡使壞,悄悄出腿,從桌下忽然踹他一腳。
好仁猛地受驚,整個人“咻”地騰站了起來。
大夥都驚了。
就連談得正熱絡的威廉和何馨蓉也一下頓住。
在場的所有人都以爲好仁在吃醋,好仁要發飆了。
就只有六爺抿着脣暗裡忍着笑。
也因此,他被好仁盯上了。
是你對不對?
好仁用眼神審視他。
六爺也用眼神迴應他: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
這一回應,六爺心裡立馬喊糟糕。
這不等於承認自己知道桌下發生了什麼事麼?
正覺失策,他就被好仁逮着拉去了。
老管家一看,倒吸一口冷氣。
再看威廉,威廉的眼神如蛇一樣眈着兩人遠去的背影,臉色異常的難看。
六爺也沒想到好仁這麼大膽當着威廉的面找他的茬。
畢竟威廉現在還在氣頭上。
好仁這樣做受罪的還不是他自己。
“你是不是睡糊塗了?你確定你要拉走的那個人是我嗎?”
“閉嘴。”
“不是哦。”六爺拇指指着後面:“你看清楚,有人在勾你的honey哦?”
“閉嘴。”
好仁把六爺拉到了人工湖畔邊,一手把他推跌在了長石凳上。
六爺一摔,好仁一屁股就坐他身邊來,他被好仁的主動嚇得退了一退。
他以爲好仁想報仇回揍他。
“吶,你別亂來啊,我會叫噠。”
他剛說完,好仁二話不說,就倒他腿上來。
WTF!??
他雙眼一睜,愣了半晌,好仁枕着他的大腿閉上了眼睛就這麼在他懷裡睡下了。
“哈?”
他一時難以置信,說:“……不是吧?”
“別吵!”
好仁罵他。
他閉嘴,末了,慢慢地,笑了。
湖畔的景色很好。
明媚的陽光鋪灑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大樹底下,風輕柔撫過,六爺靜靜地坐在長石椅上,充當着好仁的人肉枕頭。
好仁躺在那打盹小憩,一睡就是兩個多小時。
幽幽轉醒過來,他翻身仰躺,看六爺在把玩他的髮絲,把六爺的手抓開了。
“恭喜你,你的威廉已經被阿蓉成功勾走了。”
“……不會的。”好仁睡醒頭有點痛,難受蹙眉,坐了起來:“我跟威廉以前有過協議,如果是他出軌了,他必須無條件放我自由。”
六爺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心裡有些詫異。
“真的?”
“嗯。”
好仁的頭是真的很痛,可能是睡在這,風太大,着涼了。
好仁想找點藥油擦擦,於是,對他:“我們回去吧。”
六爺正想事情,聽他這麼說,點頭:“好。”
中午,莊園裡,飯菜都不需要特別張羅,因爲威廉和好仁都說沒有胃口吃飯。
廚房裡,外邊負責送水果的人今天送遲了,現在才急急忙忙地過來,叫人卸貨,忙起來誰也沒注意到司機把什麼東西悄悄交到了一個人手上。
晚上,何馨蓉聽說威廉連晚飯都沒怎麼吃,便親自到廚房裡下廚煮宵夜,做了甜品。
威廉今天曾經誇過她廚藝。
她滿心的歡喜,希望能再次獲威廉的稱讚,一門心思把甜品送到威廉面前,不想,威廉卻爲此而覺得意外。
“怎麼?你不喜歡麼?”
何馨蓉小心翼翼地問。
他今天早上之所以對她又是稱讚又是示好完全是爲了刺激好仁而已。
因爲好仁之前強烈要求他把何馨蓉送走,可見好仁介意,所以他才這樣,不想竟令何馨蓉想多了。
“我……”威廉想答喜歡,但是又怕何馨蓉誤以爲他在說喜歡她,話頓了半晌,點頭改口:“……試試。”
威廉嚐了一點。
其實他跟六爺的口味差不多,都不怎麼喜歡太甜的東西,眉頭微微一簇,但看何馨蓉眼汪汪地看着他,他只好一勺一勺地把整碗甜品全吃了。
“真的不錯。”威廉勉強提了提嘴角,客氣:“你這廚藝是跟哪位大廚師學的吧?”
能得到這樣的肯定,何馨蓉是何等的高興啊。
她搖了搖頭,開心:“我喜歡吃甜品,這都是自己上網看方法然後自學的。”
“像那些秘製的核桃糕啊,杏仁……”
她在那裡說些有的沒的,威廉一時間也沒什麼事做,不好趕她,就這麼陪着聽着。
可是漸漸地,他開始覺得不對勁。
他覺得好熱。
就像有火在他身體裡燒起來了一樣。
他感覺口乾舌燥,甚至還有一點頭暈,慾念越來越強,就像隨時會迸發出來似的。
“你怎麼?”
眼前的何馨蓉關切地問他,向他湊了近來。
她身上那甜甜的勾魂脂粉香氣直竄他的鼻腔。
心裡警鐘大發,身軀卻不能自己。
威廉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被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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