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城中名人駱爵士爲自己金婚舉辦舞會, 廣邀一衆富豪名紳參加,威廉作爲被邀嘉賓,歸來後, 首次以另一半的身份將好仁帶同出席, 介紹給大家。
威廉這段時間是真的過得很開心。
整個人容光煥發, 神采奕奕, 更添男士魅力。
他臉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感染了許多人。
大家相談甚歡。
好仁全程陪在他身邊, 禮貌微笑,除了打招呼時會開口,基本上一言不發。
這些人談的事情好仁都接不上話。
他又不能走開, 免得威廉不安。
他也並不覺得枯燥,就這麼陪着, 以欣賞的目光盯着眼前這侃侃而談、發光發亮的男人。
直到, 威廉回過頭來, 與他相視一笑。
“看什麼?”
那些人都走開了。
威廉回過身來,牽上他的手, 與他四目凝視,嘴角上滿是溫柔笑意,逗他:“一直盯着我看。”
“你長得好看啊。”好仁心情也不錯,難得嘴甜:“那我就隨便看看唄。”
這話一出,威廉笑得跟喝了蜜似的。
不得不說威廉是真的帥。
輪廓分明的臉龐上, 眼神堅定且帶有邪性, 乍一看很禁慾, 卻很勾人心, 總能引起在場女人們的興趣。
“那……我長得這麼好看……”
威廉貼上他, 故意小聲:“你有沒有想要趁機親我一下的衝動?”
好仁被逗樂了。
威廉熟悉的氣息就在鼻尖,好仁擡眼, 面對他的壞笑,也壓低聲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調情,你還真……”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威廉吻住了。
如此不適當的行爲自然引起了小小呼聲。
不過威廉全然不在意,反倒是有點意猶未盡,放開好仁後,還在好仁的鼻尖上又輕輕補了一記。
好仁原本的微愕最後化作了一笑。
好仁不否認,其實自己的新婚生活過得不錯。
威廉似乎更黏人了。
但是卻比以前溫柔千百倍。
因爲新婚生活的甜蜜,就連威廉的長相也相比之前的冷峻要柔和上了許多。
變得更平易近人了。
好仁不確定這是不是完全歸功於他。
但是,在威廉的心裡,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威廉能從好仁的眼裡看到對自己的專注和愛意。
所以這段時間,他無論是在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是過得相當滋潤的。
他很滿足。
但是,他知道,想要一直這麼過下去,他必須更努力。
在與好仁你儂我儂的這一刻威廉忽然感覺到了一道視線。
擡眸看去,見是代替蔣偉年出席宴會的阿貴,本不想理會,卻不想,看到出現在阿貴身後不遠處的那個人,頓時一愣。
他沒想到六爺今晚也出現在了舞會上。
不只是他。
所有見到六爺的人都很意外。
阿貴身邊的朋友拍拍阿貴,示意他看去。
六爺的出現,讓大部分的人都愕然了。
六爺強勢登場,來到這,掃了周圍一眼,目光落到了好仁的背影上。
他與威廉的視線對上了。
他不在乎一衆評頭論足地打量。
畢竟,在很多人的認知裡,他已經沒有資格立足上流社會。
那個和蔣偉惠聯合起來拿走了他的身份好仁還不知道他的到來,正背對着他。
六爺想要向好仁走去,卻被主人家攔了下來。
一頓寒暄,聊了開來,駱爵士夫婦對六爺的熱情更是讓看戲的一衆摸不着頭腦。
好仁聽聞騷動想回頭,忽然被威廉鉗住了下巴。
好仁吃疼微怔,看威廉臉色不對勁,問:“你怎麼了?”
“我……心臟好像有點不舒服。”
威廉忽然這麼說,嚇到了好仁。
“怎麼會這樣?”好仁趕緊攙扶住他:“我送你去醫院!”
“不不不,可能只是因爲人多,我有點透不過氣,我想找地方休息一下。”
心臟不適可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威廉還這麼年輕,沒有先天缺陷,平時也沒什麼病痛,忽然這樣,也未必真的就是心臟的問題。
“那我們到休息室裡坐坐?”
“好主意。”威廉立馬點頭。
好仁趕緊把他往休息室帶。
威廉的小小心機得逞,不善瞥六爺一眼。
而好仁,則很緊張,注意力全在威廉身上,根本不知道六爺來過。
進到其中一間休息室,好仁掛上了免打擾牌,剛關上門就被威廉一把攬進了懷裡。
威廉把臉埋在了他的肩背上,深深地吸着他的溫暖氣息,他心裡的不安更甚了,柔聲問他:“很難受嗎?”
“我們一直這麼過下去,好不好?”
威廉忽然這麼問,好仁的心情頓是複雜。
是不是威廉又看到誰,又開始有危機感了?
他們之間的信任……
是不是永遠都不可能再建立起來了?
心裡像有石頭壓着似的喘不過氣來。
好仁覺得這段時間他的妥協和努力都白費了。
眼眶不禁熱了,心卻有點冷,威廉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把他轉過來,比他正視他,這樣的粗魯讓好仁有些驚慌,但,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他已經習慣威廉的敏感和多疑了。
他故作輕鬆地一笑,卻不知道自己能開口接些什麼,最後只是張嘴,答:“……好。”
這樣的答案配合着這樣的表情,讓威廉蹙起了眉頭。
這是這一個月來好仁第一次看到他蹙起眉頭。
心裡泛起了深深地不安,好仁怕他又變得跟以前一樣,好仁實在不想跟他吵架,心裡很恐懼和抗拒,緊張問:“你不說你喘不過氣來嗎?現在很難受嗎?”
“好很多了。”
威廉也知道自己又搞砸了。
不同以往,他沒有就這個問題糾結下去。
休息室裡有可供客人躺下的小榻。
他牽上好仁的手,說:“就是覺得胸口有點悶,你陪我躺會兒好不好?”
好仁點點頭,又答:“好。”
休息室裡,氣氛微妙。
而在宴會廳上,司馬穿着侍應的衣服,滿是疲憊血絲的雙眼緊盯着人羣,很緊張。
他已經回來有一個月了。
秦美和孩子被人綁去已經一個月了。
他都不知道她們母子倆如今是生是死,被焦慮折磨得苦不堪言,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覺。
早之前他就打聽到好仁會陪着威廉出席今晚的舞會。
所以,他一早做好了安排。
今晚是他下手的好機會。
他勢在必得。
如果錯過了,那就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成事。
他知道威廉他們進了休息室。
他一直在看手錶,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便對同伴打眼色,讓他去敲門。
那年輕人頭一點,轉身放下手中的捧盤,轉眸看了六爺一眼,然後往休息室方向走了去。
好仁陪威廉躺下歇息,自己先睡着了。
所以,聽到敲門聲後,出來應門的是威廉。
這人一見他便禮貌一笑,恭敬:“蔣先生。”
蔣先生?
威廉眉頭一蹙。
眼珠子一轉,卻沒有反駁他,問:“有事嗎?”
“有位先生讓我給您帶句話,他說他會在花園泳池邊等你。”
“先生?姓什麼?”
這人面對問題,只是一笑,爲難搖頭:“我是臨時來幫忙的,這些貴客我都不……”
“行了。”威廉看他年紀輕輕,也不爲難他,也不想聽他廢話,答:“我知道了。”
房門關上。
這人也走開了。
但是他並沒有走遠,而是到角落處躲了起來。
剛纔他那些話都是假的。
他怎麼會不知道威廉並不是他要找的蔣先生。
所有的話都是別人教他這麼說的。
很快,威廉從房裡走了出來。
威廉想去會一會這個叫人帶話來的主兒,自己獨自一人穿越人羣,往花園出了去。
那人嘴角冷冷一提,趕緊跟上。
會場裡,阿貴知道司馬的計劃。
心裡有心事,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人聊了半天,久了,環視了會場一週,沒有看到司馬的身影,心裡“咯噔”一下。
莫不是已經動手了?!
會場很大,他怕自己看漏了。
趕緊地,着急轉了一圈,不只是司馬不見,就連威廉和好仁也沒了。
司馬那裡就來了三個人,不可能一次綁倆啊。
他找人打聽,末了,跑休息室開門一看,見好仁在小榻上躺着,心裡又是一落。
糟!!!
壞事了!
他背脊驚出冷汗,立馬往外衝,出到院子,司馬的車在他面前擦身而過。
他喊不住,一想到司馬綁錯的是威廉,直覺事情大發了,急忙跑去拿車,要急追。
卻不想,車子剛發動,他車頭前出現了一個身影。
阿貴擡頭,看清是六爺,不禁一怔。
六爺站在他車頭前,攔着,嘴角上揚着,問:“還來得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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