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休養（3）
記得上次來，還是春天，到處都瀰漫着花草香，陽光暖融融的，曬在身上非常愜意。
而現在是冬天，薩爾瓦境內最著名的山脈大鐘山上白雪皚皚，尖頂的小教堂是全鎮的最高建築，一幢幢磚木結構的小樓房環繞在教堂周圍，寧靜可愛。
車子駛過小鎮唯一的一條主幹道，在山腳邊的一幢兩層的白色小樓前停下。
雅樂將一件輕暖的羽絨大衣扔給我，示意我穿上。伊諾打開了車門。
逼人的寒氣撲面而來，我被凍得打了個寒戰。保鏢將雅樂從車上擡下來，伊諾爲他披上羊毛毯。
我站在雅樂身後，望着這個小小的院落，閉上雙眼。
從這裡開始，我的記憶慢慢清晰起來，院牆外有一道低矮的籬笆，春天的時候開滿了薔薇花。
進了小院是一條光滑的鵝卵石小徑，直直通到屋子門口，咖啡色的木門上還掛了個小小的鈴鐺，是爲了方便我才掛上的。
屋子裡已經燒起了熊熊的爐火，熱氣蒸騰，薰紅了我的雙頰。我將羽絨服脫下，伊諾已經將雅樂安頓在壁爐前的沙發上了。
“殿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別墅整理好了。”伊諾站在雅樂身邊恭敬地彙報，“廚房有一個星期的食材，我會一個星期來一趟，送您去醫院複查，添加生活必需品。”
雅樂點頭，“告訴王妃，暫時不要帶童童過來，等我恢復一些再說。”
“是。”
“那你們走吧。”雅樂向他們揮揮手。伊諾帶着兩名保鏢迅速退出去，汽車的發動機聲漸漸遠去。
“可惜我的腿骨折了，現在正是滑雪的好季節。”雅樂撩起沙發邊的窗簾，無限留戀地看着窗外被白雪覆蓋的山坡，又看了一眼打上石膏的雙腿，嘆口氣道，“只能委屈你待在屋子裡陪我了。”
“我又不會滑雪。”
站在壁爐前，我觸摸着粗糙的暗紅色磚石，跟記憶中的觸感一模一樣，這裡的一桌一椅都沒有變，甚至連位置都沒動過，閉上眼睛，我一點點回憶。
“怎麼樣，這裡沒有變吧？”雅樂歪着頭看我，脣角上揚，“所有的陳設我都讓伊諾恢復到你住的時候，後來添置的一些傢俱搬上二樓了，我們的臥室就在那裡。”
雅樂指向一扇門，那是我曾經的臥室，與臥室相通的還有一個寬敞的露臺。
“我們的臥室？”
我指着臥室門，聲音也提高兩度。
雅樂壞壞一笑，“我的腿不能動，半夜想要喝水，或者上洗手間也沒辦法，住在一起當然比較方便。”
他頓了一下又說，“樓下也只有這一間臥室。”
“我可以睡樓上。”我放下手。雖然他說得很有道理，可是我還沒有原諒他，怎麼能跟他住在一個房間？
雅樂兩手一攤，露出無奈的表情，“樓上的臥室被傢俱佔了，沒有整理。”
我不死心，衝過去將房門打開，指望能看到兩張牀，卻又一次受了打擊。
一張寬大的四柱牀佔了臥室的一大半，除了牆邊的一個原木衣櫃和梳妝鏡，就沒有別的傢俱了。
“你，你居然換了牀？”我一手指着牀，一手又指着他。
“那當然，你原來睡的牀太小了，我們兩個怎麼擠得進？”他舒服地靠進沙發，打開小茶几上的一盞流蘇檯燈。朦朧的昏黃燈光照着他的臉，暖暖的，掛着迷人的微笑。
他看着我，笑容充滿誘惑，讓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一陣心悸。
就在我要沉迷於他的笑容時，他的話讓我立刻打回原形，“我餓了，做晚飯吧。”
我爲什麼要困在這裡爲他做飯？
切着手中的西紅柿，我怎麼也想不通這個問題。放着現成的廚子和侍從不要，非要我伺候他一日三餐，他是不是成心想折騰我？哼，我還沒原諒他呢！
憤憤地想着，我將西紅柿放進鍋裡一起煮。廚房的食材都是爲西餐準備的，只能草草煮個意大利麪，下次記得要讓伊諾買些中餐配料來，起碼要有米飯。
“好了沒？我餓了。”雅樂推着輪椅進來，將我嚇了一跳。
“你不是在看書嗎？怎麼跑這兒來了？”我放下手中的鍋鏟，擦擦滿頭的汗，屋裡的暖氣開得很熱，我穿着高領毛衣揮汗如雨。
“你很熱嗎？”雅樂望着我的臉出神，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熱得發紅了。
“下次換你穿着高領毛衣做飯試試。”我煮好麪條，將醬汁澆上，端到雅樂面前，“你先吃吧，我要去洗澡。”
雅樂將餐盤放回料理臺上，跟在我身後，“既然要洗，順便幫我也洗個澡吧。”
我驚叫着回頭，“我幹嗎要幫你洗澡？”
雅樂痞痞地笑着，遙控着輪椅往浴室去，“我現在行動不便，之前都是伊諾幫我，現在就只能靠你了。”
“我打電話叫伊諾來。”
我轉身就要走，不提防被雅樂一把抓住。他歪着頭脣角上揚，深情的雙眸牢牢盯着我，“你連幫我洗個澡都不願意嗎？”
“我，我……”我囁嚅着，融化在他的眼中，大腦完全無法思考。所有的堅持和原則都不存在了，我就這樣被他拉着手，感覺就像一步步走入他的圈套。
浴室有一扇寬大的木窗，窗外是覆着厚厚白雪的山坡，成片的雪松點綴其中，不遠處是薩爾瓦第二大淡水湖貝魯塞湖，暮色中閃着粼粼波光，在白雪的映襯下分外明亮。
小鎮的風景實在完美，最爲難得的是，這裡尚未被開發爲旅遊景區，否則這樣的時節，觀光客可以將小鎮全部擠滿。
“你在看什麼？”
雅樂的聲音將我驚了一跳，連忙回頭，他已經開始放水。霧氣氤氳中，他正惦着一腳，脫他的長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