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默看着他,想到了前幾天給他擦身體時,看到的他身上的傷疤,幾乎全部都是因爲她而造成的。
心口上是之前的槍傷和這次自己戳出來的傷,肚子上是她上次親手捅出來的,還有一個傷口是他帶假葉笑笑去日本救木心願留下的槍傷,腹部還有一些小的疤痕,不大但是好幾條,是上次她給他和葉薇薇下藥那次,爲了保持清醒自己割傷的,背部還有一些這次爆炸造成的小傷口。
她看到的時候,聽着他給她說腹部上那些傷口的由來,眼淚就一直沒有停過。
現在想到還是後怕,只能答應他去做檢查。
醫生給木子默做了全面的檢查,做了心理測試,得出的結論是輕度抑鬱症,治療抑鬱症的藥會對胎兒不利,所以需要他們做個選擇,一是現在治療,需要打掉孩子,二是生完孩子再治療,但是這段時間一定要保持好心情,不能讓病情加重。
但是女人懷孕對情緒的波動影響很大,建議還是要結合現在的實際情況做出選擇。
木子默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二,顧蕭則是想都沒想就選擇了一,最後是以木子默生氣告終。
回到家,木子默還是沒有消氣,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顧蕭想去哄她,但是被女兒纏住,哄了會女兒才上樓去看木子默。
木子默一個人抱着個抱枕窩在陽臺的沙發上,見他進來,直接用抱枕砸向他。
顧蕭好笑的接住抱枕,扔在牀上,走到沙發邊將她抱了起來,自己坐進沙發,將她抱在懷裡。
“我知道你捨不得孩子,孩子以後我們還可以要,但是你的病如果不及時治療,我怕你後面會越來越嚴重,我害怕。”
木子默撇了撇嘴:“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看我吐的嚴重,又起了打掉孩子的心思!”
顧蕭身子僵了一下:“我承認有一點這個因素在裡面,但是更多的是怕你的病情變嚴重。”
“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以前,我是因爲葉笑笑的事情,憋的難受,又遇到自己開車出車禍沒有了孩子,我挺不過來。再加上你一直不肯放開我,把我壓的有些透不過氣,纔會出現問題。其實,從那次我想從露臺上跳下去,我就知道自己已經出了問題,我只是不想面對。現在,我也很清楚,我只是在夢裡還沒有意識到已經和你和好了,那些日記,那段錄音,還有那場大火你救假葉笑笑不救我,都讓我想到就心痛難耐,只要過段時間,隨着我們和好的時間越來越長,那些記憶就會慢慢淡掉,我不會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顧蕭抱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我沒有不救你,我只是不想因爲沒有救葉笑笑而再次產生虧欠,我只是誤認爲你已經先我一步走了,這是我人生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不敢去試你的呼吸,一廂情願的怕追不上你的腳步,要和你一起死。我知道你介意我之前玩遊戲時救葉薇薇不救你的答案,但是在我心裡,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我不會獨活的!”
木子默想捂他的嘴,沒有來及:“以後不許有這樣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麼事,你一定要好好的把孩子們撫養長大,一直陪在他們身邊。”
顧蕭低頭在她脣上咬了一口:“也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只跟你說,如果沒有你,我就活不成了,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不會讓你有事,你也不能讓自己有事。”
木子默看着他,眼淚又有些要控制不住了,顧蕭低頭吻住了她。
吻了好一會,顧蕭才鬆開她,聲音有些平靜道:“那些日記,只是我對笑笑的思念,你走的那五年,我也有寫日記,你想看,過段時間回S市我拿給你看,但是你要答應我,看了不能哭。”
木子默搖搖頭:“我不看,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信。”
顧蕭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尖:“我2歲的時候,第一次看到你,你對我笑讓我感覺整個人都好像突然置身在一片寬廣的草原上,像微風拂過心靈很舒服很溫暖。雖然那個時候很小,很多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但是你的笑卻是一直刻在了我的腦子裡。”
“那三年,你的歡聲笑語,更加深了我這樣的印象。所以多年後再遇到你,你對周楚楚那誠摯又充滿鼓舞的笑容,讓我恍惚看到了小時候的笑笑,所以纔會注意到你。這麼多年,我沒有什麼奢求,我唯一想要的就是那份溫暖,所以那樣的你,我肯定不可能放棄。”
“那個時候我就想,如果笑笑真的找不回來了,有你也會有那樣的溫暖,也很好。你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替代品,其實不是,你足以代替笑笑在我心中的地位,那不只是替代,也是是取代。”
木子默眯眼看着他:“是不是因爲現在知道了我是葉笑笑,才說這樣的話?”
“寶貝,不論你是葉笑笑還是木子默,我愛的一直都是你,不是一個虛名。”
木子默這次滿意的點點頭,顧蕭又繼續解釋:“至於沈崇光的那段錄音,我只是想保護你,不想讓他們再利用你對付我了,所以我才默認他說的那些話,至於說什麼我快不要你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要對付完沈崇光,我就可以再去找你。說起這個,我還有些生氣,那個時候我明裡暗裡的暗示你可以直接找我要那個計劃書,你卻非要用偷的,你是真的從來沒有相信過我!”
木子默見他好像又有些生氣了,趕緊在他脣上討好的啄了一下:“我哪裡想到那麼多,他折磨我媽來威脅我,我都急壞了,再說了,都說一孕傻三年,我那個時候不是就傻了嘛!”
“我看你精着呢,我說的話從來不放在心上,沈崇光就說了句我不會允許那個孩子出生,你倒記得很清楚,跟我鬧個不停。”
木子默嘟嘴道:“那誰能有你那個腦回路,懷個孕,孕吐這麼正常的事情,你就要打掉孩子,你不覺得自己很變態嗎?”
顧蕭挑了挑眉:“變態?心疼你倒成了變態了,那我也是心疼你疼壞了腦子!你臉上的這道疤,兩年了,我到現在還很心疼;腹部的那道疤,是我這一生都不能忘記的恩情;月兇口的這道疤,是我無能的虧欠。”
木子默看他越說越認真,越說越傷感,趕緊哄道:“臉上的疤,是我自找的,誰讓我喜歡作死呢;腹部的疤,是爲了生孩子,每個女人都要經歷的,孩子也有我的份,不是恩情;月兇口的這個,我知道你盡力了,你已經很厲害了,如果再說自己無能,我就無處容身了,老是給你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