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大買賣
夏皎醒來後，連夜抓着阿福學習法術。
要把地脈靈泉凝結成冰，自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幸好阿福悟性不差，折騰練習了半天，終於把法術練成。
地脈靈泉結成的冰塊，剔透晶瑩猶如水晶，純淨中帶着幽幽微藍，夏江就被冰封在其中，雖然無知無覺，但夏皎總覺得他看上去神情安詳了許多。
是因爲知道，她就在身邊的關係嗎？夏皎坐在冰棺旁，一坐就是一日。
她依然沒有哭泣流淚，彷彿只要她忍住不哭，夏江就會好好活着，直到她找到救醒他的方法。
阿福每日都要施法一次，才能保證冰塊不會消融。它反正暫時無法離開黑森林，每日麻煩片刻也無所謂。
夏皎去看了看收藏酬字令牌的樹洞，洞中空空如也，令牌已經被人帶走。看來夏紈所言非虛，韓大師確實有辦法找到令牌所在。
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那天他們沒有直接找到黑森林，而是去了夏家祖墳那邊。
也許是令牌上留下的標記，只要曾經沾手的人，都會沾染上一些，導致夏家人的錯判。
如果是這樣，付闢碰過令牌，可能也會被他們找到，必須提醒他注意纔是。
按照常理，夏家人既然拿回令牌，應該不會再多事，但還是小心一些好。
夏皎在夏家大鬧一場，重創家主夫人焦妍，至少夏固和夏紈，會對她和她的“同黨”恨之入骨，追殺到底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除此之外，她到井渡谷去參加英才大會，不管能否入選成爲秘地傳人，都少不免要花上好幾個月甚至更久，跟鴻堂約定的交易又是一個問題。
付闢這次豁出性命來幫她的忙，她總不好拍拍屁股不告而別。
江爺爺身上的儲物戒指丟失，她損失了大部分家當，必須要儘快掙回來。
還有席揚才那邊，席家和採寶閣的人情她不想欠，得想個法子，把這事了結了。
樁樁件件算下來，她要忙的事情真不少。
這個時候，夏皎寧可自己忙一些，這樣可以讓她暫時忘記寂寞，和失去親人的悲傷。
接下來，她每天除了到黑森林裡看看，付闢是否有消息傳來之外，剩下的時間，都在加班加點繪製靈符。
她對這種掙錢的修煉方式非常滿意，隨着修爲提升，她現在一天繪製幾十張靈符毫無壓力。
經常是毛毛看不下去，跑來騷擾她，又或者她自己體力不支，纔會想到要休息睡覺。
毛毛認識她這幾個月，已經被她這種繪製靈符如吃飯喝水的逆天能力，震撼得麻木不仁了。
除了它刻意打斷她的那兩三次之外，它從來沒見過她制符失敗，更沒見過，她表露出精神力損耗過度的跡象。
夏皎會停下休息的理由，從來都是體力不支，而不是精神力不支。她就像一個精神力取之不竭的小怪物，完全顛覆了毛毛對於靈師的許多認知。
它很好奇，當她晉級先天境，完成初步洗髓易經，改善體質之後，靈術會提升到一個多麼可怕的境界。
申聖界姬家那位天之嬌女姬莜，會有她這麼厲害嗎？
毛毛覺得不太可能，即使姬莜的眉心有天生聖石，也做不到夏皎這樣。
按說姬莜同樣是聖血傳人，怎麼就沒聽說過，她後天一層的時候，就能繪製靈符，而且從來成功率，都是百分百呢？
更不要說，夏皎竟然還能改造靈符……許多先天境界的靈師，奮鬥了一輩子，都還做不到。
夏皎天賦越高，毛毛越是高興，證明它有眼光，這般難得一見的小丫頭，是屬於它的！
大半個月的光陰一晃而過，夏皎手上存下的靈符，已經足夠應付鴻堂半年的交易，而付闢也傳來了消息，約她明日白天在黑森林相見。
距離井渡谷的英才大會只剩三個月多一些，按照正常行程，這個時候出發，時間依然綽綽有餘。
但夏皎兩輩子加起來，這是第一次獨自出遠門，路上會遇上什麼事不太好說，還是不要把行程計算得太過緊張爲好。
她打算明天跟付闢交代清楚，就馬上啓程。
次日清晨，夏皎把東西收拾妥當，便等在平日與鴻堂來使相約的地方，沒想到等來的不止付闢，還有他的老爹，付鑄付管事。
兩人見只得夏皎一人站在樹下，神情不禁沉了下去。
付闢首先忍不住問道：“夏先生他……他……”
夏皎抿了抿脣，道：“江爺爺受了重傷，正在閉關療傷，暫時無法出來。”
還好！人還活着、還有救就好！
付鑄兩父子齊齊鬆了口氣，好言安慰了她幾句。
夏皎心裡明白，夏江的情況有多嚴重，也沒心情跟他們寒暄客氣，從隨身的小包袱裡取出厚厚的幾疊靈符，遞給付鑄道：“付管事，接下來半年，江爺爺都要閉關，我要外出歷練，這些靈符便都先給你了，交換的丹藥和靈石、靈珠，可否儘快準備妥當？我可以到玳瑁城去取。另外，我想換一件空間配飾。”
雖然夏皎看上去，就是個十二三歲的瘦弱少女，但付鑄不敢太小看她，尤其聽兒子說起他在黑森林那一夜的經歷，他更加對夏皎另眼相看。
一個能讓蝙蝠王百般照顧、言聽計從的少女，絕對簡單不到哪裡去。
他當即點頭道：“正巧我這次多帶了好些靈石，也有一個空間袋，如果姑娘不嫌棄，可以先湊合着用。丹藥不夠的部分我記在賬上，最多一兩個月，就能調集齊全。”
他得到兒子緊急傳信，就怕夏江出了意外，以後這條靈符生意的路子，會徹底斷絕，如今見夏皎如此，應該還不至於出現這種最壞情況。
而且他還有一單新生意，需要夏皎他們合作！
“上次夏先生帶來的夜明砂，我找總號的鑑定師，和幾位頗有名望的先天境靈師，一同鑑別過，都說那是製作靈符墨汁的極品材料，無論有多少，敝店都收了，只是不知道……”付鑄說到這裡，遲疑起來。
夏江重傷無法理事，這小姑娘又說要外出歷練，這交易還怎麼做？
這些天事情一件接一件，夏皎都差點兒忘記自己的發財大計了，這時聽付鑄提起，不由得眼睛一亮。
“付管事，你把大概的價錢告訴我，我去問問江爺爺，如果可以，明天這個時候，在這裡交易。”夏皎並不擔心付鑄會壓價，除非他能夠保證，佔她便宜的事永遠不讓她發現，又或者以後可以不再依賴她的靈符生意。
“好，夏姑娘與夏先生一般，都是爽快人。煩請轉告夏先生，每斤同等夜明砂，敝店願出一百塊下品靈石收購。實不相瞞，敝店轉賣出去，作價兩百塊靈石一斤，這中間扣除運送到各個小世界的費用等等，敝店的利潤大概是每斤三十到三十五塊靈石。此外，敝店每年可以免費向你們提供，十瓶以這等夜明砂調製的上等靈符墨汁。這樣的墨汁，添加了各種珍貴獸血等材料，若是你們不需要，這十瓶墨汁也可作價一千塊下品靈石，算到收購夜明砂的價錢之中。”付鑄果然十分坦率，把進出價錢清清楚楚說了個透徹。
“好的，我記下了。付管事，外邊現在有什麼消息嗎？守在林子外頭那些人，還在不在？”既然準備出發前往井渡谷，夏皎自然要多打聽打聽外頭的事。
付鑄笑道：“守在林子外頭的，都是些投機之徒，守了將近一個月，也沒得到什麼好處，如今已經散去大半。不過爲安全計，姑娘如果要外出，還是避着些好。我鴻堂的分號遍佈律鬥界各大城鎮，姑娘路上有需要，儘管帶着這枚戒指，找當地的鴻堂分號。不論大事小事，敝店一定盡力相助。”
他一邊說，一邊遞過來一枚不怎麼起眼的銀戒指。
對於夏皎出門歷練，他打心底裡覺得荒謬，一個年紀如此幼小，修爲又差勁的弱質少女，出門歷練不是找死嗎？
但她背後既然有“大人物”關照，想必會替她考慮清楚打點妥當，所以付鑄什麼都不多說，只管擺出殷勤態度。
夏皎也不矯情推辭，她要孤身走天涯，確實很需要幫助。
她打聽過，知道洪舒現在一切安好，再過幾個月就能復原，心中稍感安慰。
夏家暫時沒什麼異狀，付闢在琉璃城露了臉，付鑄已經將他調往別處，明日就會離開，倒不怕夏家人再來找麻煩。
夏皎見該說的都說了，便與付鑄父子告別，返回地穴。
付鑄帶着兒子回到安全通道上，慢慢走出黑森林，付闢忍不住吐吐舌頭道：“一斤夜明砂竟然能買一百塊下品靈石，真的好貴！黑森林這麼大，也不知道有多少血瞳蝙蝠，夏皎他們這回賺大了！”
付鑄“哼”一聲道：“你別不服氣，這夜明砂的價值不比他們的靈符差，對我們鴻堂的意義，甚至更大。總部那邊傳來消息，上界好些靈師試過之後，都對這種材料讚不絕口，若能借此跟靈師大人們搭上關係，可比賺幾塊靈石有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