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中午時間,林威顧不上吃飯,買了兩個麪包,一瓶礦泉水,開着吉利小藍車朝着海譚區郊外方向而去。
F市今天天氣晴朗,現在午間太陽當頭,沒有任何遮擋的郊外,地面都是冒着絲絲熱氣,空氣中帶着灼熱。
林威身高將近一米八,體重一百六十多斤,也算不是很胖,他一向自詡體力超於常人,但也耐不住這太陽的烘烤。
身穿的兩槓一星的襯衫已經溼透,他這個年紀得到這個警銜也是赫赫戰功積累出來的,做個代理大隊長也勉強能說得過去。
海譚區郊外不能算荒蕪一片,至少還有部分建築存在,人氣略微稀薄,畢竟這裡要開發了,該搬遷的已經搬遷了。
林威往前看去,一棟七層樓的小高層矗立在一排民房之中,外牆掛着三色磚,倒是顯得有些鶴立雞羣,這裡也正是光頭強所說的聚財金融公司的總部。
“警官,這裡是私家辦公樓,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林威穿過那一排民房,步行了十來分鐘,剛走到那七層樓的大門口,便被一個五十多歲的保安攔在了門外,他似乎對警察的來訪很是謹慎,連保安廳的門都沒打開,只是從小窗戶上問話。
“您好,大哥,我是海譚區經偵大隊隊長林威,這是我的證件。”
林威掏出警官證打開給那保安看,後者看完以後,依舊無動於衷!
“林警官,你一個經偵警察來這裡幹什麼?你可有搜查證?”
保安並不領情。
“我只是過來看看,瞭解一些情況?”
“瞭解什麼就直說吧,我知道的就會告訴你,不知道的就算你有警官證我也不能瞎編。”
林威略微笑笑,這保安看起來也沒那麼好說話呢。
“大哥,這裡可有個聚財金融投資有限公司?”
保安聽到此話,略微停頓,說了聲沒有,便把保安亭窗戶關上了。
林威很是無語,看那保安的表情,這棟樓上應該是有這家公司,但他進不去也沒辦法,只能先回警局再想辦法了。
他無功而返,加上天氣炎熱,心裡略微有些焦躁,心裡自嘲一句,有些時候穿警服還不如便衣好辦事呢。
那個五十多歲的保安看到林威轉身離開,便拿起對講機不知道在跟誰彙報着什麼。
林威在刑偵部門六年,對於常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來說,早就練就了過人的感官,剛走出那排民房的一刻,他便感覺到了危險。
“砰!”
林威被人從背後打了一棍,若不是他反映靈敏,伸出左臂擋了一下,恐怕這下他該躺在地下了。
開始一下覺得左臂火辣辣疼,立馬還擡不起來了,好像是骨折了。
他眼睛餘光一瞥,貌似很多人正往他的方向衝,頓覺不妙,拔腿就跑。
人們遇到倒黴事都會嘀咕一句出門忘記燒香了,或許今天他就是那個忘記燒香的人。
“我草。”
林威啪嗒一腳踩到一個小水坑裡,由於往前跑得及,腿跟不上身子了,哐當往前栽了過去。
他左臂失去知覺應該是骨折了,腳似乎又給歪了,真是應了那句話,越口渴越給鹽水喝。
雜亂的腳步隨後追來,不知道那十幾個人中,誰說了一句“用牀單。”
緊接着林威就被幾牀帶着大大牡丹花的牀單給蓋住了。
他此刻再也不覺得牡丹花美了,因爲隨即而來的是一頓拳打腳踢。
“別給打死了。”
那聲音聽着耳熟,似乎就是那個五十多歲的保安。
林威抱着頭,趁他們停下的那一刻,右手扯開一個被單角,前面有十幾只腿,艱難的轉過頭,用腳踢了下被單,只有進入那排民房的路似乎沒人。
“沒死,還會動。”
林威這腳一動,當然被人看到了,眼看又要被一頓暴揍,他也不知道此刻哪裡來的力氣,蹭的爬了起來,轉頭往回跑。
民房內一道奇異的風景出現了,林威身上一大堆牀單,頭上也頂着一個,剛好一個大紅的牡丹花在頭頂,邊往民房巷子裡鑽,邊大聲喊。
“打警察啦,打警察啦,快報警啊。”
有些人看到他肩膀上的兩槓一星,大多數都是知道那就是警察的標識,再看他滿臉的血,正一瘸一拐的往前拼命的跑。
老百姓中還是好人多,有個中年人似乎不忍心,趕緊偷偷撥打了110報警。
一場追逐大戲開始了,滿臉鮮血的林威拼命的跑,後面十幾個紅頭髮、黃頭髮的年輕人嗷嗷叫的追,或許是失血過多,十幾分鍾了,眼看他就要撐不住了。
“嗚、嗚、嗚、嗚。”
一陣警笛聲響起,林威終於是撐不住了,躺在了地上。
此刻猴子侯宗森和二師弟朱傑正在銀行查賬,忽然他的電話鈴聲響起。
“什麼?我草他奶奶的,老子非得活剝了他們。”
侯宗森聽到派出所打來電話,說林威被一幫流氓打的失血過多的時候,顯然暴怒了。
人之常情,縱然是警察,也有失去理性的那一刻,也有罵人的時候。
銀行大堂經理被嚇到了,這警察怎麼能夠這麼粗魯,那是他不瞭解侯宗森和林威的感情。
侯宗森和二師弟朱傑兩人臉色都很差,扔下那一臉懵圈的大堂經理,百米衝刺般離開,在大門口二人似乎商量好一樣,哐當,甩了一跤。
他們只聽到派出所說林威失血過多,到底有沒有生命危險根本沒說清楚,二人肯定是着急,由於跑太快了,銀行門口的臺階給忘記了,胳膊都摔流血了,毅然爬起來還是往前跑,似乎那時候忘記了什麼是疼痛。
林威一直在拼命跑,由於失血過多,昏迷不醒,直接被送到了F市海譚區最近的武警醫院急救室。
急救室外,侯宗森和朱傑二人的胳膊流血,讓醫生簡單包紮了下便又等在這裡,一直在門口走來走去,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二人有些忍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色長裙,挎着一個紅色包包,腳穿高跟鞋的女子,面色蒼白的跑了過來,很是失態,雙眼角還有淚漬。
跑過來便看到急救室外的侯宗森和朱傑兩人臉色難看。
“你們倆怎麼好好的,啊,你們告訴我,你們倆怎麼好好的。”
白裙女子那瞬間大吼,似乎顧不得矜持,然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