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歌很是配合的翻到配有月顏畫像的那一頁,正是當年滄西顧爲月顏親筆執畫,暮天野望着畫像再看少卿的臉容,撫着額頭擺手道:“你們兩個鬧夠了沒!行軍豈能像你們這樣兒戲?”
當真是不識好歹,少卿不滿的坐在暮天野的位子上,擡腿在椅子上,一臉嫌棄的說道:“我在這裡閃閃發光的招呼你們滄月國,竟然還在這裡瞎墨跡。大男人家這麼事多。”
白荷歌順手將古書塞到少卿懷裡,斜倒在她椅子的扶手上,波光流轉,伏在她耳邊狡黠的笑道:“卿月?你求我,我現在就給你解決問題,絕對痛快 ” 。”
少卿爽快的張口就來,“我求你。”
白荷歌伸手戳了一下少卿的額頭,嘆聲道:“哪裡有你這麼不走心的求人辦事?卿月,你是不是還有一點點的歡喜我呢?幫你解決完了,以前發生的事,過往不究可好?”
對於和他過往的事,少卿早就不放心裡,挑釁的反諷道:“你不會是在這裡給我吹牛吧?就不能正經點?”
白荷歌在少卿的酒窩處深吻了一口,嬉笑道:“要不是這把傘範圍有限,我還想更不正經些。”
他將手中的雨魂傘塞到少卿手裡,瞬時的功夫化作藍色的魂魄,鑽入了還不清楚發生什麼狀況的慕天野身體裡。
頓時慕天野痛苦扭曲的蹲下身,栽倒在地上,周身白光繚繞,隱約可見兩個魂魄在他的體內重影掙扎,不到片刻功夫待他再次站起來時,少卿眼裡就只能看到白荷歌的臉容。白荷歌帶着初醒的混沌,支支吾吾的炫耀道:“你看,這樣不就好辦了?現在整個軍帳都是我說了算。”
少卿不笑反怒,咬牙切齒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踱步走到白荷歌眼前,胸口處大幅度起伏着,憤怒的甩手就是一記響亮耳光,怒言道:“老大不小神君了,怎麼還這樣胡鬧!慕天野正值壯年,魂魄最是穩定的時候,若是你被他反噬了,我還怎麼救你。”
白荷歌將將霸佔了慕天野的身軀,初期有些不適應又加上少卿這憤怒的耳光,整個人都向後栽了一步,站穩身形卻笑着對她眨眼道:“我怎麼也是神君,連個凡人都鬥不過,傳出去還不被笑話?”
少卿見狀急忙扶着白荷歌的胳膊,詢問道:“可是還有些排斥感?若是難受回來便罷,我再想其他法子就是。”
終於能不撐着傘,便能感受到少卿身上的溫熱,白荷歌堅持的擺手道:“早些痛快的處理完這裡的事務,我們就能早點會神界,你現在沒了雙目的海藍玲瓏石,容易魔化,我終歸是不放心。”
“現在倒是越發會說話了,你坐在椅子上歇息片刻,現在就下令突襲吧,我先給滄海國吃顆定心丸,免得他們在藍玉城瞎找路子。”
白荷歌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少卿頷首示意的讓她解開了營帳外的結界,聲音洪亮的喊道:“來人!”
營帳外的小兵聽聞將軍傳喚,急忙進入營帳跪地準備接收指令,只聽到慕天野聲音低沉壓迫的命令道:“我要試探海國敵情,準備一支二十人組成的衝鋒隊伍,隨我一同去。”
海國組成的鮫人敢死隊速度快如鬼魅,將軍也是多次死裡逃生,怎麼今日會如此底氣十足的下令刺探?小兵不由疑惑得擡頭,朝慕天野望去,正好對上他銳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人,給人一種振奮的感覺。
看來將軍定是想到對付海國的方法了!歡快的站起身,接令道:“將軍,我這就去傳達指令!將軍定能旗開得勝!”
少卿見小兵走出營帳,才現身,憂慮漫上心頭凝眉問道:“你也要去?”
白荷歌臉上掛滿了自信,燦然的笑道:“只有我這滄月國的大將軍出戰,敵方纔可能派出鮫人族的殺手,到時候鮫人一出現就都交給你啦。”
少卿生怕白荷歌在打鬥中出現差池,眉目緊鎖的搖頭道:“我不放心。”
白荷歌伸手揉着少卿緊蹙的眉心,在她腦門上輕彈一下,似二月春風般柔笑道:“下了凡間,腦子都糊塗了,我現在又不是凡人,只是魂魄罷了,若是真被傷到脫離這軀體就都解決了。卿月,你關心我。”
少卿望着他如孩童一般滿足的傻笑着,心也跟着柔了下來,扁嘴承認道:“嗯,我關心你。”
白荷歌一愣,從未想過少卿會這樣直率的說着關心自己,雙手託着腦袋試探的問道:“這麼說你不討厭我嘍?”
也不知他是怎麼生出這樣的想法,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從未討厭過你,哪次不是你**得我?”
白荷歌低頭思忖,少卿可從沒說過歡喜自己,倒是討厭,不喜歡,時常掛在嘴邊,略帶哀怨的低聲嘟喃道:“分明就有,你在神界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就說不喜歡我。”
少卿擡手就在他額角兩側,拿拳頭鑽了幾下,不解氣的說道:“那會兒,你調戲了老子,你還期盼着我說歡喜你?我是有多麼不要臉?”
被鑽的腦袋嗖嗖直通的白荷歌,眼角擠着淚,眯眼苦笑道:“可是我喜歡你,一開始就喜歡你。”
少卿的臉頓時變得羞紅不已,臉上發燙的竟然傍晚的霞光還要妖嬈多姿,低聲道:“你從沒未和我提及過。”
此時聽着外面戰馬的嘶鳴,白荷歌站起身一邊整頓身上的鎧甲佩劍,一邊扭頭對少卿說道:“現在說還來得及,對麼?”
少卿一直沒有回答白荷歌,默默的站在他的左右。心中早已狂跳的難以壓抑,她知曉自己定是有歡喜上這個妖孽了,應該說自己一直都歡喜着他,像是戒不了的毒藥。
明知他會給自己帶來傷害,卻又不停的想要服下。他可以傲然任性的撒嬌,也會溫潤如玉的照顧,遷就自己。不得不正視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問題,白荷歌就是白清顧,白清顧就是白荷歌。
白荷歌傲然的騎着黝黑的絕影戰馬,整隊二十人,長劍高舉,故意讓人將旗幟高高升起迎風吹蕩,臨行前讓人吹動起發動進攻的響亮號角,整個隊伍被他這樣無所畏懼的表現感染到,做着同樣的舉動,仰天長嘯,個個像是攻無不克的戰神。
他們從滄海國駐紮的營地裡衝了出去,途徑之處還有還未來得及撿拾的屍骸,枕藉的險地。整個氛圍嚴整、驍勇、冷靜,所有人時刻關注的耳邊風聲的變化,爲的就是警惕鮫人敢死隊,對付如此身手敏捷的敵人,不能再用雙目了。
海**營透過遠觀鏡望來,見慕天野帶領一隻小型隊伍,好似快速在戰場上竄動的銀色巨蟒爬穿行,他們的行蹤抓不到任何規律,卻又整齊一致的如神獸穿越戰雲,猛烈的擊殺着在戰場上阻攔的士兵。彷彿能聽到傳入耳的盔甲利劍的擊打聲,滄月國戰士吼聲,氣勢洶洶而秩序井然。
在確定領隊的正是穿着銀色戰龍鎧甲,身披可抵禦刀活的金色天蠶絲披風的慕天野時,海國將領當即下令道,派鮫人敢死隊上場,用盡所有手段刺殺滄海國大將軍!
白荷歌在神界本就是修爲高強,一如戰場就徹底沉浸在刀劍刺甲的誘人的聲響裡了,對他說宛如天籟,理智的指揮者後面的二十人擊破海國士兵。
少卿掐着隱身訣駕雲飛在白荷歌身旁,頓時腦袋發熱的疼痛,他在交兵時身上透着張狂的氣焰,在鎧甲劍光閃爍中,他的冷然中,遇人便殺而完全聽不見被殺的人的悲鳴,令人沉醉而顫慄。
望着人頭飛滾,戰馬咕咚一聲栽倒在地上的情景,不由心中暗歎道,他可比自己狠心多了,殺伐決斷,可以適當掌握度量,不禁開口刺激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執着的修煉就是爲這種時候的享受殺戮的快感!”
白荷歌分神的瞪了一眼少卿,沒想到她是這麼想着自己每日勤加修煉的事,伸冤的喊道:“你何時見我在青丘過殺戮過?不要不講理,我修煉是爲了能掌管青丘的同時,還能顧及你的魔界,免得你每日思慮那些殺戮惑心的問題。”
少卿也是頭一次聽到荷歌對修爲是這樣的看法,將信將疑的說道:“誰信!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以前怎麼不說,現在倒是油嘴滑舌起來,哼。”
錯過一次,次次皆是錯,那是就該什麼都不多想的追着少卿到楓兮殿,到任何地方都好,向她吐露出自己的心聲!也不會落得如今這種田地!荷歌低下頭沒再看前面路,語氣中帶着從未有過的絕望和哀痛的訴說道:“以前還沒娶你,說出來被你笑話。那天夜裡我從未想過你會拒絕我,一時生了邪念,想着就算綁也要把你弄到我身邊,即便是把你玷污了——萬萬沒想到會是花千紀那個賤人!”
少卿這些日子也想到中間定是有些誤會,只是還不想聽白荷歌的一面之詞,沒好氣的囑咐道:“閉嘴,認真看前面!是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回去找你和花千紀當面對質就知道了!”
狐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