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後,她每每有空便跑來這雪峰山,找到這個當初她睡過的雪窟,期盼有一天能夠再看見他。可是,三十多年過去了,除了還能感應那雙眼睛的注視外,什麼都沒有了。
原本,她以爲如果他不願見她,那至少能感應到他的注視就夠了吧。可是,她發現,那雙注視自己的眼神,氣息忽然微弱了很多。她很害怕,很擔心,美麗的臉蛋因擔心緊張的神色而顯得更加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她很擔心,擔心再也感覺不到那種注視了。
“你知道嗎?我很孤獨,我想見你。”
她對着眼神傳來的方向,說出了自己藏了幾十年的心聲。可是沒有任何迴應。
眼神傳來的氣息越來越弱了!
她突然慌張起來,猶豫了一下,她向月亮的方向伸出了自己的纖纖細手。
月亮像感應到她的召喚一樣,將微弱的光芒集中一束,打在了她的纖纖細手上,形成了一根光杖。她幻化出自己最美的姿態,全身漸漸散發出明綠色的光芒,她輕輕揮舞着光杖,把光杖發出的光芒向眼神的方向注去。明綠色的眸子感應着光杖,婀娜妖嬈的身段在雪夜下輕輕飄舞,光杖掠過之處泛起點點光波。
嬌美的身段不斷變幻出炫目的綠色之光,一時間,雪花忘記了飛舞,寒風也停止了呼嘯,似乎也被這迷人的舞姿迷住。
她不斷向眼神傳來的方向注去光波,不多久,光杖便消失,重新奔回月亮那裡。她身上的綠光也漸漸消失,她如一片落葉般跌坐在雪地上。她的力量還是還太小,她難過地低垂着頭。
雪地上忽然長出許多綠色的植物,但很快又被大學覆蓋了。她疲憊地從雪地上站起來,忽然,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兩個淺淺的梨渦在嘴角輕輕漾起。
眼神的氣息終於恢復了,但似乎微微透着悲哀的感覺。
她向氣息傳來的方向看去,綠色的眼眸裡也同樣透着悲哀,她知道,他就在那裡。
她默默注視着,彷彿看得見那雙眼睛。這三十多年來,他們已經默默對視了無數次。他們彷彿都懂彼此的心意。
忽然,眼淚在她綠色的眸子裡打轉,氣息裡立即傳來了慌張的感覺。
“我想見你。”
她輕輕說着。
“我不想覺得這三十多年來,我感覺的你只是我的一個幻影。我知道你在,我……”她的聲音很微弱,大概是因爲剛剛跳了“重生之舞”的緣故。她搖了一下,漸漸向地面跪去。
突然,氣息越來越強。她感覺到,眼神在靠近。她也緊張了起來。
忽然,一股強風掠過,空氣中傳來了紅鳶的氣息。
眼神的氣息瞬間遠離,消失……
她失望地垂下了綠眸。
“綠鳶,你又跑這裡來了。姥姥找你。”名喚作紅鳶的女孩聲音細柔,但不失力度,年紀只稍微比綠鳶大了一點這樣,五官姣好,堪稱絕色美女。
“知道了。”名喚作綠鳶的女孩迴應了一聲,從雪地裡站起來,不敢讓紅鳶看出自己的虛弱,強撐着往日具有的精神。她過去抱着紅鳶,說:“不要告訴姥姥我又來這裡了哦,免得她老人家又擔心了。而且還讓我免了一頓囉嗦了,好嗎?”綠鳶習慣性地向紅鳶撒嬌。
“好了,好了,我還不瞭解你喲。”紅鳶放下抱怨的姿態,捏着綠鳶的鼻子就算教訓了她一頓了。
“好了,我們回去吧。你老是獨自一人來這裡,萬一被妖狼族的人看見了可怎麼辦啊?”紅鳶似罵非罵地一邊囉嗦着,一邊將綠鳶緊緊拽住,往綠玉姥姥雪山石窟的方向回去。
綠鳶任由紅鳶拉着,一邊還悄悄回頭,綠眸裡盡是失落和悲傷之感。
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了她們小巧的腳印子,忽然一股風順着腳印一路吹着,用一層薄薄的雪覆蓋在上面,順便將她們的氣息也一併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