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殺手火狐
許毅見他時不時動下嘴角,還有這一副滿足的表情,突然一陣恍惚,向前傾了一傾,但只是半秒鐘不到他已清醒過來。
也許是太快了,快得只有在腦中想着,身體其實並沒有付諸於行動。所以賀朱焰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瞬的主動,只是攬過他的後頸在他脣上輕啄了,然後張開雙手將他滿抱在懷裡。
半晌過去,“說吧。”話音裡有了淚腔,抱在懷裡的許毅壓疼了他的傷口,可就是這樣,他仍然抱得緊緊的。
“我要你……”
一輛車打着明亮的頭燈飛馳而過,晃疼了賀朱焰的眼睛,但沒晃着他的耳朵。
“我答應你。”說完便將腿上的人推離,打開車門下了車。
“我送你。”許毅重複。
賀大少挑眉,“你知道我上了你的車,就不只是送我這麼簡單了。”
許毅偏開臉,“上車。”
他知道體內的焦躁是什麼,他也是男人,也是個有性·欲的男人。上一次做·愛已是兩個禮拜以前的事,以前他能忍耐,或者說沒有這樣渴求。而現在,他的身體也像其他人一樣,定期需要發泄需要享受。他沒有虧待自己的嗜好,以前並不是在刻意禁慾而是覺得沒有需要。如果賀朱焰不上車,他想他也會去找其他對象,男人還是女人看興致吧。
“唔…”
“寶貝別急,慢一點,動作再大一點…啊…”
緊閉的車門封住了車內的喘息和□□,狹窄的空間裡賀朱焰把主動交給了對方,自己只用動嘴。習慣了他的主動,沒有他的幫忙許毅不得要門,賀大少的粗棒子時不時地滑出來,許先生不免有些懊惱。
看着他怨恨的目光,賀朱焰大笑起來,“彆氣彆氣,我來。”微微分開腿間,扶住許毅的腰調整好姿勢,然後有節奏地向上頂入和抽出。“寶貝你也動起來,跟着我,像這樣。”
許毅一手扶住背靠,一手抓着車頂的扶手,搖動起身體尋找令自己舒服的觸點。不同於剛纔的斷斷續續,車裡很快響起了連續有節奏的撞擊聲。
賀朱焰一邊撥弄着兩人的連接處,一邊密密啄吻着他的臉,“許毅,愛上我了嗎?”
許毅連回應也懶得,只是一味地享受做·愛的快感。這種感覺,他是愛上了。
賀朱焰所做的事按理說應當不會有人發覺是他做的,但是偏偏一切都那麼湊巧讓卓夜旭發現了。
卓少爺的這一拳打得狠啊,打得他鼻血淚水一起流,簡直太破壞他的形象了。
“不是你?!你還敢給我說不是你?”卓夜旭又揮出一拳,而面對他此刻的拳頭,賀朱焰不會迴避更不會還手。
“你憑什麼說是我?”賀大少邊抹淚邊笑問。
如果換作別人,根本不會知道這三個人是何人所殺。
卓夜旭會發現是因爲三點。第一,第一個人被殺的那天他正好撞見扎着‘馬尾辮’的賀大少回來。風·騷臭美的賀狐狸對他那頭秀髮寶貝得不得了,隔三岔五就要進美髮店弄一弄,除了保持他喜歡的長度更是用盡各種昂貴的美髮產品精心護理,根本不可能用東西去綁住它,賀大少說那樣會破壞秀髮原有的‘曲線款型’。但是有一個時候除外,殺人的時候,他不想他美麗的頭髮沾上了血污。
第二,媒體報道第二個人被殺的前一天,去紅幫探望艾九的卓夜旭又那麼湊巧看見賀大少在洗手,洗他的左手。別人也許不覺得有什麼,但他知道,每當賀朱焰長時間搓洗他的左手,尤其是中指的時候,就代表他在此前使用過槍。他不喜歡硝煙的味道,所以一定要洗得乾乾淨淨。
如果前兩點只是引起卓夜旭的懷疑,那麼聯繫第三點就足夠他判斷殺人者是誰。被一槍擊斃的三個人,子彈都是不偏不倚地穿過眉心,那是殺手‘火狐’的美學執念。
“你個混蛋!爲了你,阿九當年把腦袋都磕開了花!這纔多久,你就想重出江湖了?你是不是又想全世界逃竄,嫌現在的日子太安穩了是不是?”
殺手火狐,在六七年前這是一個令人聞之色變的名字。尤其是那些被敵人鎖定要殺的人,生怕哪一天對方就請來火狐在自己的眉心點一顆美麗的‘硃砂痣’。
出道時不過十八歲的天才殺手,在短短一年內就讓全世界記住了他的名號,並以直線上升的速度在兩年以後晉級爲國際刑警黑名單上的頭號人物。
真正見過火狐的人,到最後活着的人其實並不多。初遇艾九和卓夜旭的那一次,他還來不及‘卸妝’被他們撞見了原形,本是要送他們去見上帝的,而那名少年卻對他說‘那個哭得要死不活的娘娘腔,你的槍法不錯,上車,我們送你一程,你需要處理傷口不是嗎?’
回想起來,賀朱焰大概能瞭解一些許毅對少爺的感情。那少年就像個光源,讓人忍不住向他靠近吸取溫度和力量,和他一起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生機勃勃的。那個自以爲無所不能的艾少爺,和他待久了也感覺自己無所不能,只要肯去做,一切皆有可能。他就是有這樣的感染力。
“對不起阿旭,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保證,這樣的保證賀朱焰連自己也說服不了,如果許毅再有要求,他也保證不了什麼。
卓夜旭扶住他的肩膀,正色說,“火哥兒,阿九不需要你爲他做些,你別讓我們的心血付之東流。”
三個目標中,其中兩個是曾經與艾九敵對的人,另一個也是潛在的對手,所以卓夜旭以爲他這麼做是爲了艾九。
賀朱焰輕輕點頭,“我明白。”
十五歲的艾九在祖父面前不知磕了多少個響頭,直到快磕出腦花,祖父才答應他動用了所有力量將火狐從那些名單上除名,抹去他過往的痕跡,讓他能夠在香港安身立足。
“你明白就好,你要是出了事,我和阿九就像少了一隻手一隻腳,別讓我們遭受這些,尤其是阿九。你曉得那火爆子的脾氣,他要是知道你爲了他…”
賀朱焰撇嘴,“說到底,你就是捨不得他傷心,哪是爲了我啊。”
卓夜旭笑,“是捨不得。”
賀朱焰苦笑,喃聲自語,“羨慕你們…”
賀大少離去後,許毅也消失在了轉角。
原來賀朱焰沒有騙他。這個男人曾經說過自己是‘火狐’,他當時只當是胡言亂語,卻沒想到對方真的會向他坦白。火狐,他自然聽說過這個名字,也大約瞭解當時被殺手界奉若神明的人物是怎樣了得。
在香港見識過賀大少的身手以後,許毅就在想這樣具備頂級殺手素質的人爲什麼不派上用場,所以他用延長‘情人’期限作爲條件,讓賀朱焰幫他除去一些沒有必要存在的人。現在看來這是對方的老本行,他是不是該好生利用呢?
正在許毅陷入沉思時,行動電話響了,是那個男人。
“剛纔有打過電話給我?什麼事?”對方問。
許毅輕輕撥了撥襯衫釦子,沉默兩秒後說,“沒事,按錯了。”
原本不是要告訴他下一個要除掉的人是誰嗎?
“今天晚上來陪我吃頓飯吧。”停了下,對方又補充,“我的生日。”
“嗯。”
聽見他答應對方立刻欣喜地叫起來,“寶貝,有沒有生日禮物?”
許毅沒有回答,直接收了線。
“生日禮物嗎?”他從來沒有送過,不,是有的,老爺子的壽辰他當然要送壽禮。
“賀朱焰…”
爲什麼單單對賀大少,許先生不知道如何處理呢?明明他的判斷、果決就像計算機下達指令一般,這一回爲什麼會拿捏不定呢?許先生是真想弄死賀大少的啊。
真相浮出來了,賀狐狸的身份就是這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