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十多分鐘的喊話以及一個多小時的等待,暝煉生的耐力也早已耗失殆盡。看着面前一片安靜的森林,輕“哼”一聲,道:“是你們自己不討好,就別怪老夫不給面子了!”
暝煉生緩緩飄回地面之上,看了一眼待在待在地上的衆人,道:“大家準備一下,兩個小時之後發起總攻,我就不信了,這樣的攻勢還攻不破這道屏障!”
在暝煉生落下之後,一名護衛也是立馬趕到了議會之中,略帶驚慌地對中年人道:“長老,他們馬上就要準備總攻了,我們該怎麼辦?”
此言一出,議會中的各位長老的臉色也是紛紛陷入鐵青之中。
“應該沒事吧!”一位老者道,“這道屏障不是說可以承受十重強者的攻勢麼,但憑這些人應該攻不破這層屏障吧!”
“對對對,就憑他們,怎麼可能能夠打破屏障呢?”另一位長老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顫巍巍地道。
一時間這些長老們都是紛紛陷入了一種自我安慰的狀態,一邊吹噓着屏障的堅固,一邊不斷地數落人類的惡劣行徑。而就在衆長老自我安慰時,一道聲音卻是從主位之上傳來:
“可那只是傳說而已啊,又有誰能夠肯定這屏障能夠抵抗得了十重以下的攻勢呢?”
說話的正是議會大長老,也就是彼岸浮生的父親。而就在他的話語之後,一衆長老也是瞬間安靜了下來,面色也是都凝重了起來。的確,他們一直說的這屏障能夠抵擋十重強者的攻擊純粹就是一個傳說,而一直以來也都是沒有能夠得到什麼證實,所以現在在大長老的一句話下,衆人的臉上也都是多了幾分擔憂。
由於一直處在一個溫室一般的環境之中,所以這一衆花神也都沒有過分注重自己修爲的提升,就連大長老也只不過勉強達到了八重左右的實力,一旦這屏障被攻破了,那麼這對於秘境來說,或許就真的是滅頂之災了吧!
“現在我們能期盼的,或許就是那屏障真的有這麼堅固吧!”
…………
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得飛快,看着面前毫無動靜的森林,暝煉生也是不屑地輕哼一聲,道:“還真以爲我攻破不了你們的屏障了麼?原本我還不想動用這件法寶的,但現在我也不得不這麼做了!”
說着暝煉生右手一翻,一面小小的銀色鏡子便是出現在他的手心之中。暝煉生右腳點地,靈力猛地爆發而出,瞬間他的雙瞳便是變成了赤紅之色,兩道筆直的血色光柱於其雙瞳之中爆發而出,直接射向面前的森林之上。
光柱穿過森林,筆直地飛向半空之中。雖然看上去光柱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但暝煉生的那一雙血瞳之中卻隱隱反射出了一層碧綠色的屏障,以及裡面的那片萬紫千紅。
暝煉生一笑,將那面鏡子擡到自己眼前轉了轉,緊接着向上一拋,那面鏡子便是憑空飛到了半空之中,一道璀璨的光芒瞬間照耀而下,將面前的一震片森林都是照耀得一片光明。而就在那片光明之下,一層龐大的碧綠屏障也是緩緩顯現了出來,連着屏障內部的一衆花神以及建築,都是完完全全地顯現了出來。
“這,這就是那片空間?”看着面前的場景,暝陰的雙眸之中也是流露出些許驚訝,對着身旁的暝煉生問道,“父親,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暝煉生笑笑,指了指半空之中的那面鏡子,道:“那是我從黑市之中花高價討來的仙階中期靈器,名爲照靈鏡,它的作用便是能夠將我探查到的所有東西盡數暴露出來,而且……”
“而且什麼?”暝陰迫不及待地問道。
暝煉生臉上的奸笑瞬間又是濃厚了幾分,道:“在它照耀下的一切屏障,一切結界,其外層的防禦力都是會瞬間降低爲原來的百分之十!”
在那面鏡子飛上半空之中後,暝煉生帶來的人都是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但秘境之中的花神們卻是陷入了一片恐懼之中。他們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屏障的防禦強度不知道下降了多少,而也在那片光芒之下,外邊的人類好像都能夠看到秘境之中的世界一般,眼神之中都帶着一種貪婪,一種嗜血!
暝煉生嘴角一撇,右手一揮,一枚紅色印記便是於其手中飛射而出,釘在了屏障斜上方之上,道:“那兒是屏障最弱的一點,集火向那裡攻擊!”
話音剛落,以那五名九重強者爲首,一道道絢爛的光柱便是先後轟擊上了暝煉生標記的那一個紅點之上。而在那一道道的轟擊之下,秘境之中也是宛如地震了一般,一些不夠牢固的建築直接便是倒塌在地,一時間花神們也都是陷入了恐慌之中。
“長老,屏障的強度正在急速下降,估計不到兩個小時,這屏障就會徹底破碎了啊!”一名護衛跌跌撞撞地衝入議會之中,“撲通”一下摔倒在地,面色惶恐地道,“長老,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他們幾位長老自然也感受到了秘境的震動,也能夠隱隱約約地猜出來一些什麼。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傳說中那能夠抵擋十重強者進攻的屏障,此刻竟然變得如此脆弱不堪。
“大長老,怎麼辦?”在真正的危境面前,或許人都會顯得異常平靜。原先一直惶恐不安的衆位長老現在卻突然變得冷靜了下來,面色平靜得向着主位上的大長老問道。
大長老稍一沉思,無奈地輕嘆一口氣,道:“安排大家撤退吧!”
在大長老說完這句話之後,其他的衆位長老也是無奈地笑笑,起身向着大長老深深地鞠了一躬,異口同聲道:“大長老,這些日子多謝您的照顧了。”
說完衆位長老也是直接離開了議會,各自去安排自己負責的事務。而大長老則是獨自一人待在偌大的議會之中,宛如失去靈魂一般,失神地癱倒在凳子上,雙眸之中沒有了一絲血色。
秘境一直安然無恙地存活了不知多少年,終究要在自己手中走向毀滅麼?
許久,他勉強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強撐着向着門口走去。雖然他知道秘境已經面臨毀滅,也知道自己畢竟成爲一個千古罪人,但他心中還是有着最爲重要的存在,他還有妻子,還有女兒,還有自己不得不守護的人。
當他返回家中時,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客廳之中,彷彿外界的慌亂和自己沒有絲毫關係一般,當看到一家之主進門之時,母女二人也都是站了起來,滿臉微笑地歡迎着一家之主的迴歸。
不知爲何,當看到這母女二人時,大長老原本慌亂的心境也是瞬間平息了下來。他微微一笑,道:“你們先進密道吧,這秘境,估計是保不住了。”
一名白髮女子聽了眼中也是沒有多少驚訝,道:“果然保不住麼……”
“那爸爸你呢?”彼岸浮生就沒有二人這般冷靜了,趕忙問道。
“作爲這秘境的大長老,我怎麼能自己一人先走呢?”大長老在此時也是突然釋然了許多,道,“你們快走吧,否則到時候屏障破碎了,你們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聽着意思,大長老是打算和這秘境一同消亡了啊!
原本還算得上平靜的彼岸浮生再也忍不住了,淚水猛地傾瀉而下,“撲通”一下便是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跪了下來,哭着到:“爸爸,我對不起你!那些人類,都是因爲我纔來的!”
出乎彼岸浮生意料的是,面前的大長老並沒有絲毫變化,他只是蹲了下來,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柔聲道:“傻丫頭,我知道的啊!你們那時候偷偷到人界去了吧。”
“您,您知道?”彼岸浮生擡頭,一臉驚訝地道。
“作爲一個父親,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哪兒去了呢?”大長老笑笑,道,“不過就算這樣又能怎麼樣呢?這屏障能護得了我們一時,難不成還能護得了我們一世?快走吧,我不怪你!”
自己父親的一席話深深地感染了彼岸浮生那幼小的心靈。她猛地撲入自己父親懷中,道:“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那也應該由我來了解!”
“你來了解,你現在有什麼能力瞭解這件事?”大長老一把拉開了自己懷中的女兒,道,“你是秘境之中唯一擁有同心鎖的花神,只要你還在,這秘境就不會終結!快走!”說着他便是吧彼岸浮生直接塞到了自己妻子懷中,道,“封住她的經脈,別讓她亂跑!”
說完他便是轉身離去,而女子也是一把無奈地拉住了準備衝出去的彼岸浮生,右手於其後背上輕點兩下,彼岸浮生便是宛如失去力氣一般直接癱倒在了自己母親懷中。
做父親的,最後在家庭與秘境的選擇之間,還是選擇了內心中那片柔軟的存在。
大長老無奈地笑笑,身形一閃便是直接趕向了秘境邊界,向着身旁一臉惶恐的護衛們道:“這屏障怎麼樣了,還能撐多久?”
“大,大長老!”那些護衛看着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大長老,心裡的惶恐也是驟然安穩下來了幾分,道,“這屏障頂多再支撐一個小時,大長老,我們該怎麼辦?”
“唉……”大長老輕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沒辦法了,你們走吧!”
“什,什麼?”一衆護衛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驚訝地道,“大長老,你剛剛說什麼?”
大長老回頭笑笑,道:“通知弟兄們,趕緊撤離吧,等到時候屏障破碎了你們就沒有機會跑了!”
“那,那您呢?”身旁的一名護衛問道。
“如果一個人都不剩下,外面的這些傢伙也難免會產生懷疑吧!”此時大長老的臉龐之上沒有意思恐懼,反而是一臉釋然地道,“這些年來,多謝你們對秘境的守護了。”
聽着大長老話語中的那份決絕,那些護衛互相對視一眼,紛紛單膝下跪,聲音顫抖着道:“吾等護衛,恭迎大長老!”
說完一衆護衛便是盡數離去,原本熱鬧異常的秘境在此時也宛如一片死城一般。
“哈哈哈!”大長老仰天大笑了兩聲,緊接着兩手平攤,兩團璀璨的亮白色光球於其手心處漸漸凝聚起來,緊接着隨着“嘭”的一聲,那兩顆光球應聲破碎,一道璀璨的白光瞬間席捲整片秘境,而就在那片白光之下,先前變得一片死寂的秘境又是恢復了往日的喧囂,熙熙攘攘的人羣又一次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幻境,這便是大長老的天賦能力,平時一直沒什麼傷害的技能,在此時卻成爲了衆花神最好的掩護。
“秘境,永不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