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蔣哥!”姚簧結結巴巴地喊,手中的刀不自覺掉到地上。
蔣幹穿一件白色襯衣,下邊西裝褲,迎着朝陽走了進來,說實話,這一刻我覺得他真他媽的帥。
蔣幹盯着姚簧,沉聲問:“回答我,你在幹什麼?”聲音雄渾而厚重,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姚簧後退一步,小聲說:“蔣……蔣哥,我……我是在和李兄他們開……開玩笑……”
蔣幹臉上就像蒙着一層霜,看不清表情,幾步跨到姚簧身邊,甩手就是連續的好幾巴掌,打得姚簧捂着臉不住後退。蔣幹說:“開玩笑,有你這麼和人開玩笑的嗎?你別以爲我耳朵聾了,眼睛瞎了,看不到,聽不到你們在做什麼,說什麼。”
姚簧低下頭,說:“對……對不起……”沒說完,蔣幹又是一巴掌扇在姚簧的臉上,直打得他搖搖晃晃地往一邊倒,旁邊兩個小兄弟忙扶着姚簧,求情道:“蔣哥,求求你別打了,姚哥他……他都流血了!”
蔣幹氣得臉色發紅,咳嗽兩聲說:“你們都給我住嘴,男子漢流點血怎麼了,這是他罪有應得,做事不經大腦,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他,遲早有一天會給我捅出大簍子!”
那兩個求情的兄弟‘撲通’一聲朝蔣幹跪下,說:“姚哥他已經知錯了,求你就饒了他這次吧。”
蔣幹雙手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一腳踢左邊男人的肩頭,說:“姚簧敢揹着我做出這種事,還不是都是因爲你們這些人的縱容。我把你們安排在他身邊,就是讓你們好好看着他,教導他,別由着他的性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偏偏不聽,還任由他惹出這麼大的事,今天不僅他要受罰,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被踢倒的兄弟立馬立了起來,不停地磕頭,“是……是……我們甘願受罰,但請蔣哥原諒姚哥這一次吧!”
李哥適時開口,說:“姚簧兄弟其實也沒對我們做什麼,還請蔣哥念在他跟隨你多年的份上大事化小吧!”
劉鑫說:“對對對……我覺得這件事我們也是有責任的。昨晚姚簧兄弟一時興起,說是想和我們比試,如果當時猴哥不答應,就不會去健身房比武,姚簧兄弟也不會輸掉比武,更不至於在他兄弟面前出醜,姚簧兄弟大概也不會出此下策……”
話還沒說完,蔣幹好不容稍微平復了些的心情又頓時火冒三丈,快速踢開兩個跪着的兄弟,如鐵的拳頭一拳打在姚簧的太陽穴上。姚簧踉蹌兩步扶着石柱子勉強站定,臉色烏青,微微腫了起來,嘴脣發紫,嘴角還流着血。
蔣幹抓住姚簧的衣服領子,拳頭高高舉起,眼看又要落下,旁邊跟隨蔣幹而來的一個花衣服、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急忙上前抓緊蔣幹的手臂,低聲說:“大哥,教訓也教訓過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畢竟姚簧這孩子還年輕,今天這事也沒鬧得多嚴重,回去再好好說說他,他一定會改的。”
蔣幹說:“你怎麼也給他說好話?這個畜生,我今天要是晚來一步,不知道還會鬧出多大的事來。趕緊鬆手,我今天非得揭掉他的一層皮。”
花衣服男人不放手,拿眼睛分別瞟了我們四個一眼,饒有深意地說:“李晟兄弟他們的身手大哥你是最清楚,就姚簧那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傷得了他們,我看估計是李晟兄弟他們在和姚簧開玩笑呢,你又何必當真?”說着衝姚簧眨了眨眼,姚簧倒是聰明,立馬跪了下去,不停磕頭道:“蔣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有心的,我……我只是和李兄他們開個玩笑,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他們,真的……”
蔣幹直愣愣盯着姚簧,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說:“蔣哥,姚簧兄弟說的沒錯,這可能只是姚簧兄弟跟我們開的一個玩笑,是我們誤會他了。”
花衣服男人說:“是吧,他們年輕人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你還沒弄清楚事情的起末就胡亂發脾氣。”
蔣幹低着頭,想了會說:“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把他們的繩子解開。”
姚簧嚇得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驚慌失措地給李哥解開繩子,連額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擦。架在猴哥、劉鑫脖子上的刀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到了地上。自然的,我也感覺到有人在我背後幫我解繩子,因爲注意力在蔣幹身上,並未留意幫我鬆綁的人是誰。
蔣幹恢復一向沉穩的語氣,異常客氣地說:“今天這事是我教導無方,我代這個不爭氣的臭小子向你們說聲‘對不起’,還請李晟兄弟,猴老弟、顧兄弟,劉鑫兄弟你們別見怪,回頭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一定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李哥掙脫開束縛,笑着說:“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都怪我們太大驚小怪,誤會了姚簧兄弟的意思,還興驚動了蔣爺你,實在是抱歉!”
蔣幹橫一眼姚簧,說:“今天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事情會被姚簧鬧到什麼程度,你們不必說抱歉,要怪就怪姚簧心眼太狹窄,回去之後定要以幫規好好處置!”
我認真聽着李哥與蔣幹的對話,感受着身上的身子慢慢鬆開,可是完全出人意料的,在我的繩子完全鬆開的剎那,一把冰涼的匕首出現在我的脖子上,我還沒說話,一聲女人的聲音傳來:“你們都不許動,不準動,不然我現在就要了他命。”
一羣人都被這突來的聲音嚇一跳,紛紛側頭看我們,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猴哥扒開圍着的一羣人,急道:“你幹什麼,快放了他?”
劉鑫愣了一下,從地上撿起一把刀給猴哥,女人似乎看懂他們的用意,對準我脖子上的刀尖緊了緊,大吼道:“住手,你們通通不許動,把刀放下,快放下。”
我明顯感覺到脖子一陣一陣的刺痛傳來,不知道是不是流血了。
李哥上前一步,說:“你別衝動,什麼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先把刀放下好不好?”
我斜着眼看女人,問:“你想幹什麼?”
女人尖着嗓門大喊:“走開,你們都給我退後……退後,聽不見嗎?我告訴你們,這件事沒得商量,我長這麼大從沒有被人打過,還當着我那麼多朋友的面,讓我以後怎麼在我那些朋友面前立足,他們一定會笑死我的?你這個死殘廢算那根蔥,憑什麼打我?我告訴你,今天就算不要你的命,我也要廢你一條腿。”
李哥說:“小姐……”剛說出兩個人就被女人打斷,“住嘴,誰他媽的是小姐了?”
李哥伸出的手晃了晃,說:“好,好,我說錯了,對不起!姑娘,你還這麼年輕,不至於因爲幾個巴掌就去要別人的性命吧……”
“住嘴,你又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跟我說教?從小到大都只有我欺負別人的。”女人說,拿刀的手不停地抖,我的脖子也跟着她手的抖動間斷性地疼。
劉鑫突然竄進人羣,像瘋了一樣衝向姚簧,並抓着姚簧的衣領子,大罵:“姚簧,你個狗日地,老子警告你,趕緊讓你的女人把刀放下,要是冉熙有什麼事,我他媽要你賠命。”
“你幹什麼,把你的手放開!”姚簧掙扎,和劉鑫扭打到一起。
“你們在幹什麼,都給我住手!”姚簧大喝,看劉鑫和姚簧分別被人拉開,冷冷問:“姚簧,你好好給我說清楚,這個女人是誰,你把她帶到這來做什麼?”
姚簧臉色更加難看,眼神飄忽,結結巴巴地說:“她……她是……”
劉鑫甩開拉着他的人,搶着說:“她是姚簧的女人。蔣哥,不是我打小報告,這個女人簡直跟潑婦一樣,仗着姚簧在渡口鎮的地位,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了。昨天晚上見姚簧比武輸給猴哥,她就喋喋不休地罵,我和冉熙聽不下去,就隨便教訓了她一下。”
女人說:“什麼叫隨便教訓,這個死瘸子打了我那麼多個巴掌,我爸媽都沒捨得打過我。”
蔣幹低頭想了會,對女人說:“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先把他放了,要什麼賠償我都給你,你看行不行?”
女人拒絕:“不行,今天說什麼都沒有用,我一定要報仇……報仇懂不懂?”
“行了!”姚簧從從人羣裡走出來,右手食指指着女人罵:“我說你有完沒完,別他媽給你面子你不要,信不信老子跟你翻臉?趕緊把刀扔了,把人放了。”
女人愣了下,但立馬回神,手上的力道更大了,“姚簧,你這個不要臉的,虧我對你那麼好,你竟然綁着別人來兇我。很好,我……我先就殺了他,再自殺,反正你也只是跟我玩玩,我肚子裡的孩子你肯定也是不想要的了,我們母子就死在你面前,讓你後悔一輩子……”說着高高舉起匕首,朝我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