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太和澤得意洋洋道:“不然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說完哈哈大笑,“雖然你們用下三爛的招整了我兩回,不過你們不用害怕,我充其量只是找人切掉你們一兩根手指頭,或者打瘸你們腿,最嚴重不過切除你們一兩個肝肺,你們不用害怕,我暫時還不會要你們命的。何先生吩咐了,先留着你們的幾條賤命,對我們還有用。哈哈……”
“你什麼意思?”劉鑫急問。
翔太和澤不回答,只是瘋狂地笑:“哈哈……知道害怕了啊?我就是要讓你們害怕,我在醫院躺一個月,就要你們在醫院躺一年,你們好好等着,有你們求我的時候。”
劉鑫道:“我呸,我求你,我他媽的讓你給老子跪着唱國歌,你信不信?”
翔太和澤道:“要唱我也唱《君之代。》”
劉鑫一臉疑惑,扭頭問我:“《君之代》是什麼歌?”
我沉默,因爲我也沒聽過,旁邊一小兄弟似乎看出我們的疑惑,湊過來說:“是日本的國歌,跟我‘不願做奴隸的人們站起來’一樣,主要講的是日本萬世千秋,長治久安,就跟東方不敗的‘日月神教,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差不多。”
“我操,這麼神!”劉鑫感慨。
我說:“翔太和澤這個畜生,連骨子都變成日本人了!他崇拜日本,那他知不知道當年的八年抗戰,知不知道南京大屠殺?”
可能以爲我實在太氣憤,原本小聲說的一句話不由自主地大聲說了出來,可是……可是我沒想到翔太和澤會順着我的話接下去。
翔太和澤說:“你們這些白癡,這些都是爲了歌頌你們國家那些紅軍隊伍,而誇大其詞的。什麼八年抗戰,什麼南京大屠殺,簡直是笑話,以日本富強的經濟體質,根本沒必要攻打破舊落後的中國。”
“你他媽的廢什麼話,我他媽管你什麼經濟體制,你看不起中國滾回你的日本去,我他媽不會挽留你,全中國的人民都不會挽留你……”劉鑫喋喋不休地回罵。
我們與翔太和澤兩撥,一共二十來人,就這麼站在警局門外,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我很難去想做爲一個路人,看到這樣的情形會有什麼樣的想法。不過,我想如果這裡不是警察局門口,我們一定會打起來,尤其站在翔太和澤身邊的幾個保鏢,有兩個是昨晚我們見過的,現在兩人臉上的表情有種恨不得吃了我們的感覺。
“好了,都閉嘴!”李哥忽然大聲喝道。一瞬間,滿世界安靜了下來。我正要說話,只見李哥一個趔趄,朝一邊倒了下去,我連忙伸手扶住,我扶得快,這才發現李哥剛纔還紅潤的臉色,已慘白如紙。
我嚇一大跳,忙道:“劉鑫,別廢話了,快送李哥去醫院!”
劉鑫指了指翔太和澤,用脣語說了句“你等着”,一夥人鑽進車裡往醫院而去。關上車門的時候,傳來翔太和澤悠遠而又幸災樂禍的聲音:“哎喲,李晟,你怎麼了?可千萬別死了啊,你要是死了,只剩下這堆廢材就不好玩了!”
我們沒空搭理他的挑釁,很快地將李哥送到醫院,在送進急診室時,李哥已昏迷過去,我們一羣人只好焦急地等在急症室外。
我體會過喬萬里的拳頭,不僅硬,而且鐵實,剛打在身上時沒什麼感覺,過了一晚上之後才覺得全身每一塊骨頭都是散的,肚子裡更是像被火燒一樣的難受。尤其喬萬里這麼恨李哥,好不容易逮着機會,他怎麼會不往死裡整?現在只期望急症室裡能傳來好消息。
鍾素一直跟着我們到醫院,看着李哥被推進急症室,她似乎比我們還要擔心,不安地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上,低着頭,手指煞白煞白的,感覺一點血色都沒有。
我有點擔心,在她身邊坐下,隨便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也去做個檢查?”
鍾素嚇一跳,擡頭看了看我,慌張地回道:“哦,我沒事。”
我說:“局子裡我去過,不是個好地方,挺潮的。你在裡面呆了一晚上肯定也不好,還是去看看吧!”
被我這麼一說,鍾素眼淚竟然掉了下來。我嚇一大跳,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忙想解釋,但又無從說起,支支吾吾好大會憋出幾個字:“你別哭啊……”
走廊裡同樣焦急等待的兄弟被我這麼一吼,全回過頭來盯着我,每個人臉上都寫滿疑惑。
我忙道:“我說鍾隊,我要說錯了什麼你就說出來,別哭啊……”見她不回答,我又補充道:“要不然我給龔薇打電話,讓她來接你。”
鍾隊這才從哽咽中緩過來,捂着嘴輕聲道:“不……不用了!”說着緩緩站了起來,對我們一羣人深深鞠了個躬。
我再次詫異,問:“鍾隊,你這是幹什麼啊?”
鍾素沉着臉說:“對不起……”
“呵呵……鍾隊,你好好的說什麼對不起啊?”劉鑫左右看看,說。
鍾隊道:“都是因爲我,李晟纔會這樣,我……要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們。”
劉鑫開玩笑道:“鍾隊,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你是警察,說不定將來我們還要多仰仗你纔是……”
鍾隊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她似乎有什麼事沒告訴我,難道是昨晚在警局,發生了什麼事?我忙打斷劉鑫的話,說:“鍾隊,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告訴我們?”
鍾隊沉默了一會,道:“我做警察十年,從來不知道警局裡有那麼多骯髒的交易,昨晚要不是李晟幫我,我想我今天就不能站在大家的面前。”
我更加疑惑,問:“鍾隊,你到底想說什麼?”
鍾隊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道:“昨天我和李晟被帶到警局之後,按照警局的規定,我和他被分開錄口供,給我錄口供的是……喬萬里。他威脅我,要是我不承認彩虹橋殺人的事情,他就將偷拍我們的視屏放到網絡上,還誇大其詞的宣傳。到時候我不僅丟掉工作,還將無法在渡口鎮立足。可能你們會說那只是一段視頻,不能說明什麼,但是我才和我前夫離婚,離婚的手續還在辦理中,如果我這邊出了什麼問題,那孩子的撫養權就會交給我前夫,到時候我什麼都得不到。”
“什麼?”劉鑫大吼,“他這想屈打成招?”
我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這裡是醫院,禁止喧譁,想了想鍾隊問:“那你是承認了?”
鍾隊不承認,也不否認,道:“到了下半夜,我和李晟被帶到同一個審訊室,他們用同樣的方式逼我,李晟爲了幫我脫罪……一個人頂下所有的罪責。”
劉鑫恍然大悟:“所以他們才把李哥往死裡打?”
我一時怒氣上漲,忍不住喝道:“警局不是他喬萬里一個人說了算,他們憑什麼這麼對李哥?”
鍾隊道:“以前的警局,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副局掌管,之後副局調任,王局長不管事,以下主任等也都不同程度受過他的恩惠,所以局子的人大都吹捧他。他做的事,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
“操,這還有沒有王法?喬萬里他只是個普通的警察,他憑什麼隻手遮天?”劉鑫低吼。
走廊裡暫時陷入一陣沉默,這種問題,我想大家都知道答案。喬萬里的老爸和外公都是高層幹部,喬萬里到警局當警察,說得好聽是歷練,說得不好聽是讓他有幾年工作經驗,方便以後步步高昇,到時候就沒有人敢說什麼。
頓了會,鍾隊將頭低得更低,再次道歉道:“對不起,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對不起李晟,更對不起你們,如果李晟這次有什麼……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不知道急症室裡的李哥怎麼樣,既然是李哥自己決定的要保護鍾隊,我們有什麼理由責怪鍾隊,想了想安慰道:“鍾隊,其實你不用放在心上,這件事不管是不是你,李哥都會出手幫助。”
劉鑫跟着我的話繼續說:“對對對,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其實喬萬里那個人,我們以前就跟他有過不愉快,這次他好不容逮到機會,肯定要大肆報復的。你放心了,李哥他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走廊裡再次陷入一陣陳靜,沒多會醫生從病房走出來,我們一窩蜂全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問李哥有沒有事,醫生微帶笑容地回道:“傷者五臟六腑受傷很嚴重,不過幸運的是,都不是致命傷,只要多家休息,要不了多久就能痊癒。”
聽到這句話,我如釋重負。細細算來,李哥、劉鑫、我,和失蹤的猴哥,我們一共四人,我與猴哥各斷一隻手臂,劉鑫雙腿受傷,現在藉助柺杖,勉強能站起來,剩下李哥,是我們幾人中唯一健康的,我不希望他有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