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是來謝謝你們的!”鍾隊從沙發上站起來,道:“說實話,剛認識你們的時候多少對你們有些偏見,但自從上次的事……”說到這停了下來,深深吸了口氣,再繼續說:“現在覺得你們人還挺好,至少比那些披着羊皮的狼要好很多。雖然我是警察,我理應有責任查清楚喬萬里的死因,但我也有私人的感情,女人做事,感覺常常會大於理性,我也是女人!喬萬里的案子現在不歸我管,我只想知道個結果,絕不會插手。今天來主要是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上次幫了我,這次我算是回報你們,以後大家互不相欠!”
“鍾隊,你別這麼說,說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劉鑫搔搔腦袋道。
鍾隊道:“那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鍾隊,”我忙叫住:“既然來了,就喝點酒再回去啊,待會李哥送你回去!”
鍾隊霎時臉就紅了,奇怪的是,我竟然不知道我這句話哪裡出了錯。
鍾隊道:“不用了!”說完轉身離開。
劉鑫連忙拽了拽李哥的手膀子,道:“李哥,你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去送送人家鍾隊啊!”說話是不住衝我眨眼。
我會議,附和道:“對……對啊,李哥,現在天色這麼完了,這段時間渡口鎮也不太平,鍾隊一個女人大晚上的回去的確不怎麼安全,你還是去送送吧!”
李哥臉有些囧,在我和劉鑫的雙重夾擊下,終於還是起身朝門口走去,邊走劉鑫還便說:“李哥,你不用着急,把人家送到家再回來也沒關係!”說完忍不住大笑。
李哥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狠狠瞪了我們一眼,似乎在說‘你們別多管閒事’,我和劉鑫曉得更開心。
不過開始是短暫的,這個春天,註定是不平靜的。
錢將軍、喬萬里與翔太和澤幾個大人物的死,已近令渡口鎮亂成一團,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和這件事比起來……幾乎足夠令渡口鎮那些富商們崩潰。
就在翔太和澤被下葬後的第二天,素陽村突然報出一則爆炸性的新聞。新聞的內容是,翔太和澤生前利用素陽村的改建曾非法集資,翔太和澤死後,高達兩億的人民幣不知所蹤。這就意味着,所有投資改建素陽村的錢不翼而飛。
包括龔薇在內的,渡口鎮近十來個高官、名媛投進去的錢,都打了水漂,找不回來。
這個消息一出,素陽村的建設立即停止,警方正事着手查這件事。一時間,渡口鎮鬧得沸沸揚揚。
兩天之後何加爵召開了一次記者招待會。會上他主要申明瞭兩點,第一點是素陽村的改建,全部是由翔太和澤管理,所有合同也都是翔太和澤簽署的,他根本不知道翔太和澤非法集資的事情。第二,他在鏡頭前深深鞠了一躬,向全鎮的人宣稱他一定會盡量追回這筆錢。但是翔太和澤已死,誰都不知道這筆錢的去向,所以他很抱歉,素陽村的改建只能暫時擱淺。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了龔薇,忙給她打了個電話過去,但是響了好久都沒被接起來,過一會我再次撥打她的電話,但是電話那邊傳來“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的消息。
我不知道素陽村的改建,龔薇投資了多少錢,不過春節之前我曾問過她關於素陽村村民搬遷到塗家村的事,當時她說合同還沒有完善,但當時人已經搬過去了。
大年初一翔太和澤被我們抓到,之後他沒在出現過在山口村寺廟意外的任何地方,那塗家村的事情,有可能還沒有完善,那就意味着,到現在爲止,龔薇連本該屬於她的塗家村的錢都沒受到。
龔薇的電話一直打不通,我有點擔心,晚上去了她的住所看了看,按了很久的門鈴也沒人開門。直到第二天中午,龔薇才主動打電話過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我忙問了問她在哪,準備過去見她,順便問問她有關塗家村的事情,但被她決絕,她說她約了何加爵約了她吃午飯。
我想何加爵約她吃飯,指不定在打什麼壞主意,於是把這事和劉鑫大致說了一遍,最後決定我們與龔薇一同前去。
這次是繼上次在她家過夜之後第一次見面,龔薇看起來比我想像的要疲憊很多,像是一整晚沒睡,連表情都看起來非常的累。
一見面,劉鑫就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證的語氣道:“龔薇小姐,你不用擔心,待會有什麼都交給我和冉熙,你不用怕!”
龔薇被他的動作逗笑,道:“沒你們想的這麼恐怖。”
劉鑫道:“那是你太單純。我們比你瞭解何加爵,他比翔太和澤狡猾多了,說不定就是場鴻門宴,讓你進得去,出不來!對了,他今天約你,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龔薇道:“塗家村的事!”
被龔薇這麼一提醒,我想起自己的疑惑,於是問:“剛剛在電話裡我就想問你,年前你說過塗家村的合同還沒簽署好,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龔薇一聽,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搖搖頭道:“今天翔太和澤先生失蹤得太突然,還有部分後續手續沒處理妥當。”
“不是吧?”劉鑫道:“那錢你也沒拿到?”
龔薇估計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劉鑫又道:“昨天我們看電視說素陽村的改建也除了問你,我記得你好像也投資了的,那你的錢豈不是也被套進去了?加上塗家村,那你得虧多少錢啊?”
龔薇臉色慘白,我忙橫了他一眼,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
龔薇道:“何先生說他會盡力追回翔太和澤先生私吞的兩億。”
劉鑫道:“到這種時候了,你還相信何加爵的話,這件事說不定就是他自己整出來的一場陰謀,說那兩億指不定現在就在他自己手裡。我記得翔太和澤那個狗賊,在死之前就說過他曾偷聽到過何先生講電話,說很快就能賺錢,這個錢……”
我一腳踢在劉鑫腳肚子上,阻止他接下去要說的話。就像劉鑫剛剛說的,如果翔太和澤臨死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那麼,說不定這次的法集資事件,真的是何加爵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這也就能解釋,爲什麼我們抓到翔太和澤,而何先生卻對外宣佈翔太和澤已死的消息。
何加爵,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龔薇睜大眼睛,急問:“你說什麼?”
劉鑫自知自己說錯了話,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
我打斷道:“劉鑫的意思是你不用擔心,投資人不止你一個人,只要大家努力,一定能追回那兩億的。”
龔薇沒說什麼,表情一直很凝重,不僅只是投資到素陽村改建的錢,還有塗家村的錢,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數字,但絕對是一般人不眠不休幾輩子都掙不來的。
這次龔薇與何加爵的見面在一間看起來還算高級的酒店,包廂門口站着兩個黑衣服的男人,在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竟然伸手擋在我和劉鑫面前,不讓我們進。
劉鑫被他的態度激怒,張嘴就要開罵,不過龔薇快他一步道:“他們是我的朋友!”
兩人看了龔薇一眼,又對視了一眼,這才放我們進包廂。
包廂裡除了何加爵,還有另一個看起來至少有一米九,不低於兩百斤的男人,也是帶一副黑眼鏡,雙手放在褲腿縫中間,身體筆直。
何先生穿一身白色西裝,看起來非常溫和,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不過他一開口就暴露了他的本性,他說:“你們兩進來做什麼,我記得我今天只邀請了龔薇小姐一人?”
我和劉鑫各自站龔薇一邊,劉鑫昂着頭,自豪道:“咱們倆是龔薇小姐請的保鏢!”
“保鏢?龔薇小姐你時候時候也請保鏢了?”何先生一臉的不好看。
龔薇忙道:“不好意思,事先沒告訴何先生。我想我們今天談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向外透露半句的,是不是劉鑫,冉熙?”
既然是保鏢,我們就得有保鏢的樣子,道:“龔薇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何先生表情很不悅,道:“龔薇小姐,我想是我之前沒說清楚。今天我們要談的事情,我希望只有我們兩人知道,你的保鏢……可以先到外面等會。”
我不爽道:“何先生,你難道有什麼不敢讓我們知道的事情?”
劉鑫道:“還是何先生想趁着沒人,強迫龔薇小姐答應你什麼無力的要求?”
何先生表情更難看了,我們和他的恩怨從蔣爺死那一刻開始就拉開,雖從不寫在紙上,但大家各自心裡都明白。
龔薇道:“何先生,我知道你今天約我過來是爲了談塗家村的事情,今天上午我已經在電話裡說過,我不是開慈善機構的,我只是普通的商人,無論做什麼事,我都必須以自己的利益爲出發點,我不會拿塗家村的地皮,無償去安置素陽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