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溪臉轟的一下又燒了起來,側頭白了身邊的Ann一眼,剛想回她一句“滾”,結果手機又震了起來:大Boss好直接啊,他在看你的胸!!
藍若溪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擡手將領口緊了緊,側頭狠瞪了賀景軒一眼,卻讓對方愣了一瞬,原本落在她嘴脣上的視線,隨着她緊握着領口的動作看下去,這次是真實的落在了她的胸口。
劍眉一挑,臉上又露出那副邪肆的笑容,傾身靠在她耳邊,低聲道:“別怕,我就算想你想的渾身都疼,但也不至於大庭廣衆把你撲倒,倒是你這握着領口的動作,是想讓我做點什麼嗎?”
“你滾開!”藍若溪羞得連脖子都紅了起來,實在受不了他說話間有意無意的在她耳邊吹得熱氣,用手肘將他頂開,這動作卻更添了些許的曖昧。
一旁的Ann早就樂的快忍不住了,她剛纔只是開玩笑的,沒想到她老闆還真信了,一把握住自己的領口,生怕被大Boss看去什麼,這太有意思,太好玩了。
這時,兩個鍋底被端了上來,肉菜海鮮也都上了桌,這纔將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藍若溪不由得鬆了口氣。
自從收購這公司以來,賀景軒這是第二次來公司裡,大家對他也是又好奇又懼怕,賀景軒說了兩句讓大家隨意,大家也就開始動筷子。
一開始吃,都各自找了話題,氣氛倒不似剛開始那麼沉悶。
這至尊麻辣鍋底倒真是對得起這名字,一口吃下午,從嘴脣到舌尖到口腔到胃口,脊背瞬時就冒出了汗。
她看着身邊還不動筷子的男人,第一次友好又殷勤的給他夾了菜,將那變了色的肉菜放進他面前的碟子裡,笑容可掬的讓他多吃一點。
他嘴巴舌尖都是傷口,他不是喜歡顯擺這個傷口嗎?那她就讓他顯擺個夠。
昨天才弄出來的傷口,今天就是喝口熱水都會疼,更何況是吃這種至尊麻辣鍋了。
可賀景軒也只是定睛看了她一會,便若無其事的吃了起來。
Ann這一頓吃的爽到了極點,一邊擦臉一邊嘶嘶的吸着氣一邊還繼續往嘴裡塞着肉,她倒是吃的不怎麼盡興,主要是忙着照顧身邊得男人,他像個大爺一樣,歪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也不動手去夾菜,就等着她把肉菜夾到他碟子裡,他才懶洋洋的動手去吃。
爲了讓他多吃一點,藍若溪是心甘情願的伺候他,一頓飯下來,賀景軒吃的比她吃的還要多。
她雖然是吃的不盡興,但勝在開懷,尤其是看到賀景軒紅腫的像兩條香腸的嘴脣,心裡更是一個痛快。
難得見他一向面不改色的臉漲的通紅,也不知道是辣的還是疼的,別人都是一滴滴的流汗,他額頭上的汗嘩啦啦的往下淌,拖了外套身上只着一件單薄的襯衫,袖口挽了起來,前胸後背幾乎都透了,潔白的襯衫沾在了身上,倒是勾勒出他結實的肌理,看的對面幾個女人心潮澎拜。
藍若溪喂他一直拼命的喂他,還挑那種在鍋裡泡了很久,已經快要被染成紅色的菜給他,他也就是皺了皺眉頭,什麼也沒說,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藍若溪一直在喂他,其實就是想要聽他說一句求饒的話,可他就是沒有開口,彷彿吃的還心滿意足,氣的藍若溪又給他夾了許多的海鮮,讓他嘴裡的傷口一時半會都好不了,讓他顯擺讓他演戲!
一頓飯,整整吃了一箇中午,快要午休結束時,大家才一起回去。
原本是她說要請客的,結果最後還是賀景軒先交了錢,藍若溪看他付款也沒有說什麼,他有錢願意請客那就讓他請好了,她省了把錢給馨馨瑞瑞買好吃的。
一頓飯,大家是拉近了不少的感情,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在前面,賀景軒倒是走在了最後面,一張俊臉不似剛纔吃火鍋時辣的通紅,此時除了紅得發紫的雙脣外,一張臉倒是顯得有些白。
“謝謝賀總的盛情款待,這頓飯吃的是心滿意足,沒想到賀總也這麼能吃辣的,不如我們明天繼續好了,我記得這周圍好像有一家川菜館,味道真正宗,能在拉斯維加斯吃到那麼正宗的川菜也是難得,我們明天來吃吧,換我請客。”藍若溪終於知道賀景軒爲什麼那麼愛折騰他了,原來折騰別人真的能從中找到快感。
他不是喜歡演戲喜歡顯擺嗎?她也總有辦法治得了他!
剛纔那頓飯,快吃完時她纔想起來,他好像事不能吃辣的,反正四年前是不能,當初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也有一會她實在是對他忍無可忍,就用了這種辦法報復他,因爲她能吃的那種辣度一般人是受不了,原本也只想看他辣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讓他在自己面前狼狽的出醜,誰知道他反應竟然那麼大,直接吃進了醫院裡。
這胃脆弱的像個弱不禁風的大姑娘,一點也不像男人。
不過剛纔看他吃的那麼歡,一口一口吃的比她還多,想來這四年過去了,他胃口可能是好了,現在能吃辣的了。
不過,能吃也沒關係,她就不相信他這嘴巴舌頭會不疼,除非他沒有痛感!不過很明顯,通過昨天發生的事,他能會痛的。
賀景軒要是聽不出來她話中的挑釁,那他就白混這麼多年了,藍若溪想着,他即便不當即甩臉離開,也該變變臉色,可誰知,他倒是一點生氣的模樣都沒有,只是似笑非笑的低頭看着她。
“好歹夫妻一場,我能不能吃辣的你會不知道?你這小心眼愛報復的小脾氣還跟過去一樣,就這麼喜歡折騰我?現在出氣了嗎?爽了嗎?我這嘴和舌頭沒有個十天半個月現在是好不了了。”
他說“夫妻一場”將藍若溪嚇個半死,好在他說的是中文而且說話聲還不大,不然,她真的要用手把他嘴捂上了!
被他看出來她在折騰她,她也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理直氣壯的看着他:“哦,我忘了你還有傷,那你不早說,你可以不吃啊,也沒人逼着你吃。”
話外音就是,沒人逼着你吃,剛纔都是你自己願意吃的,總結起來就四個字:活該倒黴。
賀景軒淡淡一笑,看她這挑眉得意的小模樣頓時讓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不似之前一段時間,每天苦巴巴的,讓他看了心裡難受。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夾給我的,我怎麼捨得不吃。”
四年了,他除了在夢裡再也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他怎麼捨得不承她的情,哪怕知道她是故意在折騰他,只要她高興,能讓她解氣,別說是辣椒,就算是毒藥,她餵給他的,他也甘之如飴。
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說這種話,他恐怕牙都要酸掉了,也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說這種文人說的酸話,可失去後他才發現,這話並不酸,以他真心換她一句原諒,只要她能再接受他,讓他如何都好。
藍若溪一怔,擡頭正好撞進他漆黑含笑的雙眼,深邃的眸光裡竟然浮現出一絲深情。
丰神俊逸的男人垂眸看着到他肩頭的美麗女人,四目相對,任誰都能看得出他眉眼間的深情和縱容。
這樣一幅畫面若是被攝影師定格,再配以文字,那絕對是一個令人蕩氣迴腸的愛情故事,可惜畫面裡的女主角卻沒有辦法跟觀衆同樣被感動。
她諷刺的一笑:“賀景軒,你是如何將虛僞演繹成深情的,如果不是我曾經就被你這幅真情的表現欺騙過,我還真的會以爲你跟我之前會有‘愛情’這種東西,可惜,一個人不能在用一個地方摔到兩次,你該不會是連自己都騙過了吧,也相信我們之間還能回到過去?”
賀景軒深邃的眸光瞬間黯淡下去,臉色更加的慘白,她每一句話,尤其是嘴角那諷刺的笑容,都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刺進了他的心裡。
一個人真的不能說謊,因爲他曾經欺騙過她,所以現在無論他再說什麼,她都覺得他還是在演戲了。
沒有什麼比一個人深情告白後,對方卻覺得他是在開玩笑這更讓人心痛的,這比之前拒絕更加的殘忍,因爲從始至終,你的愛在對方看來從不曾存在過。
“你真覺得我是在騙你嗎?還是你知道你這樣說會讓我心痛。”
藍若溪收斂了笑容,心頭微顫,將那抹莫名的感覺壓了過去:“你願意演戲,你就繼續演下去好了,我可沒有時間奉陪。”
信他?除非她還嫌過去的四年不夠悲慘!
藍若溪追上了Ann搭同事的車先走了,剩下賀景軒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直到車子開出去很遠,高大的身子才慢慢的蹲了下去,藏在臂彎西裝下的手用力的按着火燒一般的胃口,受不住的哼了一聲。
有兩個秘書剛纔去了洗手間一出來就看見自己的大Boss臉色慘白的蹲在人家店門口,手按在胃口上,額頭大滴大滴的汗流了下來。
“賀總,您還好吧,您是不是不能吃辣的啊?我們送您去醫院吧。”
賀景軒擺了擺手,將車鑰匙遞給其中一個人,徑自的上了車,到了公司,胃裡的那股灼燒感也沒有減輕半分,反而有加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