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龍文就從護欄外邊翻了上來,他看起來完全跟沒事人一樣,似乎我剛纔捅他肚子上那一錐子,並沒有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陳龍文站定之後,翻轉了一下手裡的匕首,然後盯着我,嘴角露出那種殘忍的笑。
我強忍着肋下傳來的疼痛,咬着牙站了起來,我心裡很清楚,我不是陳龍文的對手,他幾乎無視任何傷害,我都已經無法確定他到底變成了一種什麼樣的邪乎存在,他已經不是人了。
我握着滅魂錐的手開始發抖,這是體力嚴重透支的徵兆,我的力氣已經被抽乾了,我畢竟是人,爆發過那種超人類的力量之後,我也會虛脫。
陳龍文一步歩向我走了過來,他手中的匕首在夜色下閃爍着森冷的寒光,那種冰冷的殺意,彷彿能夠透進我的骨髓。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緩緩的把滅魂錐別在了腰後,現在我失去了那種爆發性的力量,近身拼搏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力不存心了,況且這種傷害對他來說是微乎其微的,陳龍文無懼實質性的身體傷害。
我再次強提了一口,擡頭仰天一聲怒吼,然後我對着陳龍文猛地張嘴一吸。
一道強勁的吸力從我嘴裡產生了,如同漩渦一樣擴散了出去,轉眼就作用在了陳龍文的身上,他的身體被漩渦拉扯的左右搖擺,但是我吞噬不了他,這是一個弊端,對於有肉身的存在,我的吞噬能力就失去了應有的作用。
我腦袋開始暈眩,有些站不穩了,剛纔那一吸,抽去了我體內最後的力量,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力量的支撐,開始搖搖欲墜。
前所未有的疲倦一波一波的襲向我的神經,這一刻我真的想就這樣睡過去,就這樣倒下去,可是我不能,我不甘,我的身體被一股不屈的意念支撐着。
“這些對我沒用。”陳龍文邪笑了起來,緊接着他身體猛然一轉,擡手間兩把匕首閃電般飛射了過來,直射向我的要害。
我已經沒有力氣去閃躲了,就那樣靜靜的站着,腳下彷彿生了根。
兩把匕首在我的眼中變得越來越大,那種飛射過來的軌跡我清楚地看到了,我甚至可以精準的算到匕首落在我身上的時間和位置,可是我躲不開。
就在兩把匕首將要射到我身上的時候,忽然橫空飛過來一柄長劍,瞬間就將那兩把匕首撞飛了出去,緊接着人影一閃,一個身影已經掠了過來,一個翻身撿起了地上的桃木劍。
看到桃木件我已經知道了,這個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的人,就是知秋道士,也虧得他來得及時,不然我已經掛掉了。
知秋道士站穩之後,反手將桃木劍插在了後背,然後他一伸手在懷裡摸出一把黑色的飛刀,隨即咬破中指在飛刀上面快速的畫了幾個符咒。
做完這一切,知秋道士將飛刀反握在手裡,然後單手捏了一個訣竅,念動咒語就將飛刀甩了出去。
陳龍文這時候似乎感覺到了危機,臉色變得沉重了起來,只見他雙手飛快地結了幾個手印,然後對着射向他的那把飛刀擡手一指,口中也開始神神叨叨的唸叨了起來。
那把飛刀忽然就停在了半空,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束縛了一樣,定在了那裡,刀身還在輕微的顫抖。
知秋道士一看也連忙雙手接了幾個手印,然後他擡手一指,那飛刀瞬間掙脫了神秘力量的束縛,閃電般射了出去。
下一瞬間,飛刀已經沒入了陳龍文的胸口,刀身上面的力度直接把陳龍文衝擊的倒飛了出去,這一次他真的直接掉到了樓外面,等了好幾秒鐘都沒有再上來。
這下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感覺體力瞬間支撐不住了,差點一下子癱在了地上,還好知秋道士及時扶了我一把,我纔沒有倒下去。
我連忙掙扎着過去看了下林新月,她已經陷入了昏迷的狀態,那把黑色的令旗還插在她的胸口,鮮血已經染紅了她胸前一大片的衣服。
知秋道士看到林新月的樣子,眉頭也皺了起來,然後他伸手在林新月胸口摁了幾下,說是先止住血,要儘快送去醫院。
我一聽也不敢耽擱了,連忙抱起林新月就向着樓下跑去,知秋道士也跟了下來。
這時候劉隊長他們已經跑的不見蹤影了,下來之後我去摁電梯,發現電梯是停在一樓的,想來他們已經跑掉了。
我摁下了電梯按鈕之後,等了半天發現電梯都沒上來,也不知道這玩意又他麼出什麼問題了。
“我師妹呢?”這時知秋道士皺着眉頭問了我一句。
“知音?她......她消失了,就在這裡消失的。”我反應過來連忙跟知秋道士大概說了一下先前知音在這裡消失的事情。
知秋道士聽完之後皺着眉頭看了看走廊深處,然後他伸手從懷裡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銅鏡,對着走廊裡面照了一下。
我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可是知秋道士卻好像看到了什麼一樣,皺着眉頭低聲自語了一句,“袖裡乾坤?”
說完知秋道士從身上的黃布袋裡面翻出來一根繩子,然後他把一頭遞在我手裡,他則是捏着另一頭,直接就先前走去了。
我都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知秋道士忽然就不見了,他就那樣向前走了幾步,整個人就憑空消失了,紅繩子還拽在我手裡,另一頭則是延伸到了看不見的地方,那種感覺真的太奇怪了,就好向紅繩子是從另一個空間拉出來的一樣,或者說知秋道士一下子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我等了大約有五六秒鐘,紅繩子忽然顫動了一下,緊接着知秋道士和知音出現了,他們感覺像是從另一個時空走出來的一樣,繩子的另一頭還抓在知秋道士的手裡。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忙上去問了一句,“剛纔怎麼回事?你們是去了另一個時空嗎?”
“不是另一個時空。”知音搖了搖頭說,“這是一種法術,名爲袖裡乾坤,就是把人困在一個未知的空間裡面,與這個世界完全脫軌,如果出不來,就有可能被困死在裡面。”
“那你沒事吧?”我說着連忙仔細打量了一下知音,發現她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來了。
知音搖了搖頭說她沒事,然後她打量了一下我懷裡的林新月說,“她應該傷的不輕吧?我們快點離開這裡,送她去醫院吧。”
我點了點頭,感覺有點尷尬,畢竟在知音的面前,我懷裡抱着一個女人,也虧得知音比較明事理,不然一般女的絕對要急眼了。
不過看知音的樣子,她還是有點不太舒服,明顯小吃醋了。
我這時候也顧不了那麼多,抱着林新月就向着樓下走去,因爲電梯一直沒有上來,所以只能走樓梯了。
下樓之後我們三個人迅速走了出去,這時候紅燈區已經恢復了那種陰森死寂的樣子,我琢摸着之前紅燈區那種繁華的場景,還有那麼多人,應該是冤魂厲鬼搞出來的幻境吧,不過劉隊長他們那些警察應該是真實的,因爲出來的時候我發現那個沒了腦袋的警察屍體還躺在電梯裡面,電梯門也在一樓開着。
我們三個人還沒有走出紅燈區,外面的警笛聲就開始嘶鳴了起來,足足數十輛警車,開過來之後一字排在了路口,紅燈區的入口一下子就被封住了。
緊接着那些警察一個個從車上跳了下來,好傢伙,全都是武警,手裡拿的都是清一色的81-1自動步槍,那個場面真的太震撼了,尤其是當所有槍口都對準我們的時候,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正當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看到劉隊長從人羣裡擠了出來,他跟那個帶頭的武警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就跑了過來。
看樣子劉隊長心裡還是感激我的,至於他們之前跑路,其實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只是普通人。
劉隊長看林新月受了很嚴重的傷,當即就開了一輛警車送我們去了醫院,至於後面這紅燈區他們怎麼處理,也不是我應該關心的事情了。
林新月被送進急救室之後,我終於撐不住了,其實這麼嚴重的傷勢,我早就該倒下去了,能撐到現在,我都覺得是一個奇蹟。
倒下去的時候我的意識還沒有完全迷糊,我的意識是清醒的,只不過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很快我感覺自己也被人擡進了急救室,放在了手術臺上,我的衣服也被剪掉扯了下來,然後那些護士開始忙着給我止血。
手術檯上面的燈光很亮,刺得我有些睜不開眼,我只好把眼睛閉了起來,不過我努力讓自己神智保持清醒,在這種地方我是沒有安全感的,我不能讓自己睡過去。
這時候我感覺有人在摸我的傷口,他用指頭擠壓了一下,我頓時感覺肋下傳來了劇痛。
忍不住我就睜開眼睛看了一下,發現我旁邊站着一個醫生,他戴着口罩,我看不到他的臉,可是他那雙眼睛,卻讓我感覺無比的熟悉,尤其是那種殘忍的笑意。
我心頭頓時狂跳了起來,我認出來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