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問題嗎?”我面無表情的問了雲山一句。
這時上清派那邊站出來一個老道人,眯着眼睛打量了我一下,然後儘量用那種平緩的語氣問我說,“年輕人,這太乙上清符你是從哪來的?”
“別人送的。怎麼了?”我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這老道人看起來應該是一個深藏不露的角色,這麼半天他一直沒有動過,也沒有說過話,不過之前在大殿我聽人叫過他的名字,“紫微道人。”
紫微道人沉吟了一下,然後擡起眼睛平靜的看着我說,“這太乙上清符乃是我上清派鎮派之寶,遺失多年,如果小兄弟今天願意將它歸還,我上清派就此離去,不再插手此事。”
“這恐怕不行吧。”我搖了搖頭說,“太乙上清符是一位高人送給我的,而且我要留着保命,如果給了你們。那我豈不是沒了最後的底牌?”
說到這裡我看紫微道人眼神冷了下來,於是我話鋒一轉說,“當然如果你們上清派今天可以保我們安然離開,那就另當別論了。”
“你不用費心機了。”紫微道人搖了搖頭說,“上清派與茅山不可能因你爲敵,但這太乙上清符你今天必須要給我,不然老道我就要親自過去拿了。”
“那您老請便。”我皮笑肉不笑都說了一句。
“年輕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紫微道人嘆息了一句,然後他向前邁出一步,下一瞬間,人已經出現在了我面前。
我嚇得連忙猛然後退,可這老道人卻不給我機會,一伸胳膊就用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大驚之下連忙手中長劍一輪,向着紫微道人的胳膊砍了過去。
本來我想着這一下他必須鬆手,不然就會被我削掉胳膊,誰知紫微道人只是輕輕屈指一彈。彈在了我輪出去的長劍上。
一股大力從長劍上傳遞了過來,震得我手腕一下子就麻了,長劍直接掉在了地上。
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蓮花忽然單手捏了一個蓮花印,然後對着紫微道人天靈拍了過去。
這下紫微道人終於變了顏色,連忙鬆開了我的手,然後單手捏了一個法印。和蓮花施展的法印撞在了一起。
我連忙趁機後退了一步,蓮花和紫微道人也被彼此施展的法印震的退了幾步。
站穩之後,紫微道人當即就開始雙手扣決,念動咒語施展更厲害的法術。
蓮花也是手中佛印連連轉變,嘴裡吟唱着古老的佛音,腦袋後面都升起來一圈金光,看起來莊重而又威嚴。
很快紫微道人咒語唸完。然後捏了一個奇怪的法印,對着蓮花遙遙一指,“乾坤幻化,斗轉星移,滅。”
淡得如同清水一樣的聲音,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我手中的玉符,則開始輕微的顫抖。
蓮花手中佛印轉變,最後雙手慢慢合十,同時嘴裡唸了一句,“佛法無邊。”
下一刻,整個空間都開始震動,無形的力量在無聲中碰撞。最後,蓮花噴出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飛了回來。
同時一股無形的氣浪撲面而來,我們幾個人全都被衝擊的不斷後退。
等到一切歸於平靜,蓮花已經躺在了地上,雙眼緊閉,沒了半點反應,再看看紫微道人,也是口噴鮮血,退了好幾步,不過他沒有暈過去,被人扶住了,很顯然這一次鬥法,蓮花輸了。
懷罪和尚連忙跑過去抱住了蓮花,然後伸手在她胸口輕點了兩指,封住了她的命脈,看樣子蓮花傷的絕對不輕。
沒等我們緩過一口氣,隨緣法師忽然拿出金筆,在半空飛快的畫了一長串的符咒,奇怪的是,他畫出來的這些符咒,都是真實存在的,金光閃閃,就那樣被畫在了空無一物的半空。
隨即隨緣法師收了金筆,然後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最後隨緣法師擡手對着那半空的符咒一指,然後輕喝了一聲,“神兵風火如律令,法咒顯聖靈......。”
隨着話音落下,那些符咒頓時金光大盛,全都呼嘯着向着我們衝了過來。
一看這情況我們都已經束手無策了,只有青寧張嘴噴出一道黑光,眨眼間撞飛了一大片法咒,不過還是有很多法咒衝了過來,我們全都被擊得倒飛了出去。
我本來就受傷不輕,再被法咒這麼一擊,當即噴出一口鮮血,渾身都開始乏力。
知音也被法咒擊得噴了一口鮮血,不過她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過來扶我,誰知這一扶,沒把我扶起來,她反而又倒在了地上。
我連忙一下子把知音抱在了懷裡,一邊擦着她嘴角的血跡,一邊忍不住的落淚,我感覺我欠她的真的太多了,知音自從跟了我,就受了太多的傷,甚至因爲我連累了崑崙派,可她心裡一直都在爲我擔心,從來沒有怨過我,這一刻再次看到她受傷,我真的瘋了,忍不住仰天怒吼了起來。
“接受宿命吧。”雲山淡淡的說着,然後緩緩的走了上來。
我扶着知音掙扎着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然後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雲山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我今日不死,他日必滅你茅山滿門。”
“如果你有那個機會。”說着雲山一腳踩起地上的一把長劍,單手一抄抓在手裡,然後猛地向我胸口刺了過來。
我這時候已經無力躲閃了,就那樣靜靜的看着,看着雲山,就算我身死,魂也不滅,我會讓今天站在這裡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斤叼盡扛。
“嗤......。”長劍刺進身體的聲音,但卻不是刺進了我的胸膛,而是刺進了知音的胸膛,關鍵時刻她身體一轉擋在了我前面。
我瞪大着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知音,她嘴角的鮮血不要命的溢了出來,眼神也開始渙散。
“知音......。”我大吼一聲,張嘴噴出一道黑光,瞬間擊在了雲山的胸口,他整個人都飛了出去,連帶着長劍也被拔出了知音的胸口,帶出一長串的鮮血。
知音張了好幾下嘴,可是她沒有說出來一句話,然後她閉上了眼睛,手也垂了下去。
這一刻,我徹底瘋了,我仰天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然後緩緩的把知音放在了地上。
今天,我要讓那屍骨堆成山,我要讓那鮮血流成河......
魔性在我的骨子裡瘋狂的攀升,我的眼睛開始泛起了血光,體內的鬼氣從我毛孔裡鑽了出來,在我周圍身繚繞。
我如同地獄修羅一樣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這一刻,我只剩下仇恨。
我抄起了地上的一把長劍,緩緩地向着那些茅山的人走了過去。
這一刻,所有看到我眼神的人,都不由自主的退避。
我露出一個猙獰的笑臉,然後閃電般衝了上去,長劍在我手中翻飛,鮮血在我面前飛灑,那些普通的茅山弟子,凡事擋在我面前的,全都倒在了我的劍下。
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藏在那些茅山弟子身後雲山,他剛纔中了我那一擊,傷得很重,需要有人扶着他才能站穩,但這並不夠,他一定要死。
那些茅山弟子全都前仆後繼的衝了上來,擋在了雲山的面前,可是這沒用,只不過多了一些倒在我劍下的亡魂。
這時候雲山的眼神中終於出現了驚恐,他已經開始膽怯了,讓那些茅山弟子扶着他向後退去。
我不可能讓他逃掉,步步緊逼,所過之處留下一路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但這還不夠,如果不能殺了雲山,就算殺了所有茅山的人,我也不會罷手。
那些其他門派的人全都站在旁邊靜靜地看着,沒有一個人上來阻攔我,因爲誰也不想對上我現在的鋒芒。
雲山氣急了就怒喝了一聲,“你們快阻止他啊,看到這樣的魔頭難道你們都無動於衷嗎?”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動手,所有人都靜靜的看着。
這一刻,我忽然有些憐憫雲山,同時我也對這些所謂的天下正道,戳之以鼻。
今天凡是出現在這裡阻攔我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所以即使他們現在不出手,日後我也會找他們清算所有的帳。
雲山已經絕望了,擋在他面前的茅山弟子越來越少,剩下的一些茅山弟子也被嚇得躲遠了,沒有人敢再衝上來。
終於,最後一個擋在雲山面前的茅山弟子也倒在了我的劍下,雲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瞪着驚恐的眼睛看着我,瑟瑟發抖,“你……你想幹什麼?”
“殺你。”我說着揚起手中的長劍,斜斬向他的脖子。
“住手。”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輕喝,我微微停頓了一下,緊接着林新月,不對,應該叫她雲月,雲月跑了過來,擋在了雲山的身前,她眼角掛着淚水祈求我,“求你放過他,他是我父親,這一切他也是逼不得已。”
“你父親可真多。”我冷笑。
“對不起,對不起。”雲月一邊向我道歉,一邊擦着眼淚說,“這次就當我求你,放過我父親,他以後決對不會再害你。”
“欠你的我已經還清了。”我緩緩的搖頭。
“我知道,你不欠我什麼,是我騙了你,一直在害你,如果你真的要報仇,就殺了我吧,求你放過我父親。”雲月一邊苦苦哀求我,一邊痛哭了起來。
我忽然有些心軟,她畢竟和我有過那種關係,我肯定不能殺她,但云山,我絕對不能放過。
正在我糾結的時候,背後忽然襲來一股大力,我整個人都被擊飛了出去,手中的長劍也摔在了一邊。
“雲山,我最後幫你一次,你承諾給我的,我可拿走了,哈哈哈......。”隨緣法師說着長笑一聲,然後過去一把抓住雲月,夾在胳膊下就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