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4 林柏文的無力
“啊…唐總他……”安安看見唐寧拎着一雙鞋下來，張大了嘴巴半晌合不攏去。
夏千語擡頭往外看去，不禁皺起了眉頭：“安安，你過去接一下。”
“哦、好。”安安心裡一慌，拉開車門便跑了出去，快速衝到唐寧的面前，緊張兮兮的說道：“唐總，給我。”
“什麼給你？”唐寧詫異的看着她。
“鞋子，夏小姐的鞋子，她不讓您拿的。”安安伸手將唐寧手裡的鞋子拿了過來，擡頭看了一眼她漂亮的唐總，他似乎很是莫明呢。
啊哈，好萌的美少年的感覺，安安覺得自己都要流口水了－－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可不敢真這麼做。
安安保持着總裁秘書該有的優雅與利落姿態，邊快步往回走邊想着，不敢多看唐寧一眼。
她是唐寧的貼身秘書，對唐寧的瞭解絕不是外圍的人可比－－什麼傀儡、什麼弱冠無能、什麼徒有其表，都是假像。
安安來自人力資源部，對公司的人員結構變化比任何人都清楚，肖奕的出局、瞿楓的下課、韓秘書的悄然離場、顧總監（顧凡）態度的變化，這些都和那位夏小姐並無直接關係；
唐總上任後比肖奕接手時對組織的影響更大，他不喜歡開會，但部門的合併分立、新部門的成立，都推進得迅速而利落。
24歲的年紀、零商業經驗的入行，幾個月的戰績，誰敢說這樣一個漂亮的年輕人徒有其表？
“再小瞧我們唐總，你們真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時候死了。”安安輕哼一聲，快速拉開車門，將手中的鞋子遞給她：“夏小姐。”
“謝謝。”夏千語接過後，輕扯了下嘴角，微微點頭。
“怎麼？”唐寧上車後，看着夏千語問道。
“忘了你的身份了。”夏千語彎腰換上鞋子，笑笑說道。
“你……”唐寧這才明白夏千語的意思，不由得一時語結，半晌才說道：“我有些理解做演員的生活了。”
“也不至於。”夏千語的眸光微閃，淡淡說道。
他們的對話讓前面的安安有些莫明，突然覺得自己的智商在他們的面前有些不夠用。
“不夠用就不夠用吧，反正自己只要懂唐總交待的工作就行，至於其它……沒事兒想想算是做腦部按摩了，不必深究。”
安安自我安慰着，發動車子，平穩的往公司方向開去。
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寧達大樓裡，大部分的辦公室都還亮着燈。
唐寧與夏千語對視了一眼後，快步往辦公室走去－－經歷破產出售事件、又經歷短期內連續換帥的寧達，在世紀城的封頂儀式之後，寧達外部的聲勢漸起，內部的氣勢也漸有起色。
“在開業之後，寧達可以完全恢復元氣，和我當初給寧達做的利潤回報週期預算狀態完全一致。”夏千語沉聲說道。
“都在你的計劃裡。”唐寧側眸看她，眸光微閃。
“前面都在控制之中，後面不好說，三年的贏利預期，還要看經營者的思路與操作手法。當初做方案的時候，沒有考慮安閣項目的影響。”夏千語微微凝眸，想了想說道：“稍後與berline溝通竟標安閣的思路，後面寧達的營運對策我需要重新考慮。”
“完整的三年規劃我好象沒看到過？”唐寧看着她問道。
“你給我一份你最近的工作報告和讀書報告，在合適的時候我將三年規劃發給你。”夏千語點點頭。
“好。”唐寧點頭。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辦公室，唐寧推門讓夏千語先進，林柏文正埋頭在電腦裡工作着。
“berline，如何？”夏千語快步走過去。
“片子修過後效果好多了，音樂在完成之後再編輯。”林柏文從電腦裡擡起頭來，伸手收了旁邊位置上的雜亂的稿紙後，讓夏千語和唐寧坐了下來。
“你估計今天能完成嗎？”夏千語邊打開電腦邊問道。
“要到12點以後了吧。”林柏文想了想說道。
“好。”夏千語點頭，打開電腦後，對林柏文說道：“你給唐寧介紹一下項目進展和分工，後面的事情需要他的參與。”
“好。”berline關上電腦主頁面的文件，打開一個ppt後，將電腦拉到唐寧的面前，對他說道：
“今天爲止我們競標安閣的方案完全定型，之後就是各人按這個佈局開始分頭準備。但這個準備週期或許很短、也或許很長，因爲上頭在一次行業定位的會議後又沒了動靜，目前我們知道的只是定向於商業地產，但什麼時候開始公開標，由誰拍板來做這個項目，都還不清楚。”
說到這裡，林柏文擡頭看着正吃盒飯的夏千語問道：“封頂儀式那晚，charlene約了顏副市長見面，時間定了嗎？”
“市長秘書給了我兩個時間，我還沒確定，確定後通知你，一起過去。”夏千語對他說道。
“傅陵那邊是否有新的消息？”林柏文繼續問道。
“傅陵的消息來源是顏副市長。”夏千語簡潔答道。
“ok”林柏文點頭，收回目光看着ppt對唐寧繼續說道：“我和charlene見過顏副市長後，對於項目的走向和時間表，大約可以瞭解更多一些，那時我們便可以確定一切行動的節奏。”
“現在我把佈局和方案和你解釋一下。”
“carlyle控股的三家地產公司參與竟標，其中寧達爲carlyle全資公司，做爲竟標的主力公司，所有最好的資源都會放在寧達這邊。”
“我們的目標是雙保險。這次參與竟標的全國共有30家公司，一輪入圍預測是10家，而與寧達有竟爭力的我們鎖定爲這四家。”
“所以無論安閣最後確認是獨標還是合標，我們都必須保證有一家公司能順利進入。”
林柏文詳細介紹了項目計劃與分工後，擡頭對已經吃完盒飯的夏千語說道：“ok，講完了。”
“恩，唐寧負責寧達，定位是國內最優秀的商業地產公司，運作優良、負責人爲商業新秀，沒有沒有污點沒有緋聞。”
“berlin負責B公司，定位是走國際化資本路線的商業地產公司，資本優渥，負責人爲國際知名投資人，有國際資源與金融背景。”
“你們的言行與行事風格，與這樣的定位相匹配，後期會有相關新聞跟進造勢。”
夏千語推開手邊的飯合後，對唐寧和林柏文說道。
“我明白了。”唐寧看了林柏文一眼，眸光不禁微暗－－如果寧達不是唯一的武器，那麼他與林柏文便是合作與竟爭共存的關係。
只是在看到夏千語與林柏文淡然從容的表情後，不由得又覺得自己狹隘－－他們看的是安閣項目的大局，而自己卻在想寧達未來的小勢。
原以爲已經慢慢進入商業角色，與他們這樣的高手在一起，自己仍然遜了不止是一籌。
唐寧接過夏千語推過來的盒飯，低頭緩緩打開。
林柏文遞給夏千語一瓶礦泉水，將稿紙攤在兩人中間，指着上面的數據對她說道：“我根據這幾家公司的市值規模、業務領域、carlyle的佔股比例來做組合排列，沒有考慮你對他們的把控狀態，對你來說，我想這並不關鍵。”
夏千語看了一眼手中的水，猶豫了一下還是擰開準備喝。
“我幫你去拿。”唐寧伸手從她手裡接過礦泉水，起身從冰箱裡拿了她常喝的飲料，擰開瓶蓋後遞給她。
“謝謝。”夏千語的眸光微暖，接過飲料喝了一口後，對林柏文說道：“繼續。”
“噢，我想起來了，你一直喝這個。”林柏文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擡頭看着唐寧笑意盈然的對他說道：“唐寧，謝謝你，這些下次我來準備。”
“你……”唐寧看着他莫明的笑意，轉頭看向夏千語。
“讓他買吧。”夏千語挑了挑眉梢，看着林柏文說道：“繼續？”
“ok。”林柏文點頭，斂起笑容，鋪開稿紙對夏千語說道：“1?2?3這三家公司重組，重組之後carlyle股權爲38%，爲最大股東，公司市值爲350億，產業優勢爲項目資源有50%國際供應。”
“4?6這兩家公司重組，重組之後carlyle股權爲45%，爲最大股東，公司市值450億，產業優勢爲曾拿爲三個地王，實力與手筆在地產界很有影響力，但不自己做項目，拿了地就轉手，所以爲迎合安閣項目，在竟標前需要拿兩個自己的項目來做，以增加運作經驗與話題。”
林柏文與夏千語細細分析了這幾家公司的股權現狀，重組後幾個股東會有的反應。夏千語在筆記本上快速記下他的分析，邊思索着最快的解決方案。
唐寧邊吃盒飯邊看林柏文稿紙上的那些數據、公式－－很清晰、也很複雜。
唐寧看得懂一部分，看得懂的是排列與符號用意；還有大部分看不懂，看不懂的是公式應用。
好在他記憶力好，盯着看過一遍後，幾張稿紙的內容也記了個七七八八。
“差不多就是這樣，我的時間預算是2個月時間資產重組完成，第三個月內部管理梳理完畢。具體的時間表要看你從顏副市長那邊帶回來的消息再確定。”林柏文放下手中的筆，看着夏千語說道。
“你的意見我基本同意，最後的結果我再算算，明天給你確認的回覆。”夏千語將桌上的資料收起來，看着林柏文說道：“今天先到這裡，我和唐寧等片子，你隨意。”
“我等你。”林柏文笑笑說道。
“隨你。”夏千語挑了挑眉梢，拿了稿紙將林柏文所列這些下屬公司的股東一一列了出來，並按林柏文資產重組方式，將人一個一個的排列進去，又細緻的將每個人的個性、優劣執、佔股比例標在了旁邊。
提筆就寫，她的腦子就似一塊芯片，將這些人的信息全儲存了起來，要用的時候連想都不用想，直接從芯片裡提取了出來。
“難怪說明天就可以給確定的消息，這些人全在她的腦子裡，當資產重組方案出來後，人員重組的設想已經在她大腦裡有了概念。”
林柏文拿起礦泉水沉默的喝着，看着低頭計算的夏千語，心裡不禁隱隱覺得可怕－－一直認爲自己在公司的專業排序僅次於顧止安，夏千語在中國投資界的名氣雖大，那也是沒有遇到高手而已。
現在看來……
現在看來，她除了在地產業的專業度還不足之外，對資產、對數據、對政策的敏感與運用，與自己至少是不相上下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往前走着，夏千語對着稿紙邊寫邊思考；林柏文拿了電腦繼續做資產重組測算；唐寧吃完盒飯後也拿了電腦，看世紀城開業的所有進度報告。
中間安安進來收拾了垃圾，幫三人續了咖啡後又出去，在外面繼續自己工作－－老闆不下班，她自然也是不下班的。
直到12點20分，安安進來通知他們，片子已經全部改好，三人才放下手中的工作，直接去了公關部看片子。
“已經有感覺了。”
“剪接的地方痕跡再調整一下。”
“verygood，配樂選中間的這個剪輯。”
修出來的片子效果極好，三個人都覺得滿意。
“charlene，今天到此爲止。”林柏文對夏千語說道。
“ok。”夏千語點頭，邊收資料邊問道：“你回公寓還是有其它安排？”
“送你，順便回公寓。”林柏文燦然一笑，紳士的將手伸到她面前。
夏千語暗自翻了翻白眼，側頭對唐寧說道：“明天12點前發報告給我，我先走了。”
“再見。”唐寧若有所思的看了林柏文一眼，輕聲說道。
林柏文在送夏千語的途中，給法國那邊同事打了電話，讓每個月郵兩箱夏千語常喝的那種飲料過來。
掛了電話後對夏千語說道：“sorry，是我忽略了。”
“以你我的關係，我並不介意你的忽略。”夏千語淡淡說道。
“我介意。”林柏文溫柔說道：“charlene，我很欣賞你在工作上的成就與能力，但我認爲這並不會與愛情有衝突，請相信我不會浪費你的時間。”
“你現在和我討論這個問題，本身就是在浪費時間。”夏千語淡淡說道。
“ok，如果我們現在不討論這個話題，你會做什麼？”林柏文這次沒有妥協，而是犀利的問了回去。
“思考地產公司重組的最佳方式，路上的時間差不多足夠將未考慮到的細節全部過一遍，晚上回去我便可以將方案做出來。然後我需要休息，你耽誤我多久，我就少休息多久。”夏千語誠然說道。
“你……”林柏文不禁語結，半晌之後才說道：“沒見過你這種女人。”
“然後呢？”夏千語擡腕看了看時間後，沒等林柏文答話便擺了擺手說道：“你的意思我不需要知道，我現在休息一會兒，到了叫醒我。”
“charlene，我覺得我們之間需要改變一下。”林柏文將車遷到路邊停下後，側身看着夏千語說道。
“ok，你告訴我你需要多長時間來和我討論這個問題。我希望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再提。”夏千語原本準備放低靠椅，見他如此態度，便坐直了身體，目光犀利的看着他，毫不客氣的說道。
“charlene，你不需要做什麼，你只需要接受，能做到嗎？”林柏文傾身靠近她一些，說話的聲音，溫柔中帶着強勢。
“不能。”夏千語拒絕得乾脆利落。
“charlene，我希望用你能接受的方式，我們慢慢改變關係。但如果你連這樣的方式也不能接受，我只能按我自己的方式來。”林柏文沉聲說道，看着她的眸色變得幽深起來。
“你的方式？”夏千語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你的方式若與我無關，隨你；你的方式若影響到我，那我們之間連合作都很難。”
“你這是威脅我？”林柏文的眸子不禁眯了起來。
“告知事實。”夏千語的下巴微擡，冷然說道。
“sorry，是我過於敏感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理解我的意思。”夏千語打斷了他的話，看着他凜然說道：“berline，我對我們現在的合作關係很滿意，也無意改變。”
“你有權表達你的感情，我也有權表達我的感情，並不是說你追我，我就得接受，這個邏輯不對。首先你追我是因爲喜歡我，而我拒絕是因爲我不喜歡你，你看，邏輯應該是這樣。”夏千語在冷靜之後，將剛纔碰到危險關係邊緣的話拉了回來－－他是Ben安插在中國的棋子，顧止安和自己都不得不用，在他沒有原則性工作過錯的情況下，哦，不，即便有明顯性工作過錯，他們也不能讓他離開。
因爲Ben在乎的不是他是否有過錯，而是是否對顧止安和夏千語有牽制。
所以他們最好相安無事，否則會給顧止安帶去很大的麻煩。
想到這裡，夏千語的暗自吸了口氣，聲音平緩的對林柏文說道：“berline，你有追求的自由，我也有拒絕的自由，你看，這該怎麼辦？”
“那我繼續追，你繼續拒絕。你有次被人追求的體驗也不錯是嗎。”林柏文朗然一笑，爽朗說道：“你休息吧，我開車。”
說着便坐直了身體，重新發動車子快速往前開去。
夏千語的眸光在他的身上打了轉後，沒有調低坐椅，只是將頭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眼睛。
林柏文伸手側頭看了一眼閉上眼睛的夏千語後，眸色一片沉暗。伸手擰開了電臺音樂，加大油門快速往前開去。
他知道夏千語在工作上並不是完全信任他，但這並不重要，項目的合作他們各司其職，他並不意屬在中國停留更多的時間，所以安閣項目圓滿完成，回總部在Ben的身邊，是他未來的計劃，所以在安閣的項目上他的狀態是輕鬆的。
但對夏千語越瞭解，就越被她所吸引，但他在她身上完全使不上力－－最好的工作途徑，最後的結果不過是薛濤的角色，他沒必要；他知道的那些浪漫手段，她根本就不接招，他無可奈何。
所以……
所以還是多陪陪她吧，他就不信，一天24小時，他們在一起18小時，還不能找到有效辦法！
林柏文想到這裡，又扭頭看了夏千語一眼，嘴角輕噙起一彎溫柔的笑意：“還是安靜的時候比較可愛。”
林柏文輕輕的笑了。
他卻忘了，他與同事們在做項目的時候，一天在一起的時間是24小時，卻沒和哪個同事成爲情侶關係。
不是所有的日久都能生情，也不是所有的時間都會累積出情誼。
唐寧想了想林柏文的態度，以他曾經戀愛的經驗來判斷，基本可以確定林柏文是在追夏千語。
只是這個人曾經陷害過夏千語，這次的追求倒底是情之所至呢？還是別有目的？
他是總部比顧止安還大的boss安插過來的，所以這中間的目的就顯得複雜起來。
“夏千語，林柏文是什麼意思？他追求你是因爲愛情還是想通過你達到別的目的？”唐寧並不猶豫，直接給夏千語發了信息－－這，也算是提醒吧。
雖然他知道，以夏千語的敏銳，或許並不需要他的提醒，但她在生活上、在對待自己上，太過隨意。
或許她的隨意，便讓林柏文有機可乘。
唐寧盯着手機半晌，夏千語並沒有信息回過來，他知道她這是不想回答，或者是認爲不關他的事、或者是認爲不需要回答。
“好吧，你知道有這回事就行了，不回答也罷。”唐寧將手機扔回到會議桌上，起身去到外面大辦公室，安安還在工作。
“安安，你下班吧。”唐寧敲了敲安安的辦公桌說道。
“唐總下班了嗎？”安安立即停下敲擊鍵盤的雙手，站了起來看着唐寧問道。
“我今天在辦公室休息，你不必等我。”唐寧點頭。
“哦，好的。”安安連忙點頭，想了想又說道：“唐總，您的辦公室好象沒有被子和換洗衣物。您要不要將辦公室改建一下，隔一間休息室出來？”
“你安排，給我個計劃和預算。今天晚上我將就一晚吧，有空調也不冷。”唐寧輕聲說道。
“好的，那我下班了，唐總再見。”安安知道唐寧最近的工作狀態，低頭將改建辦公室的事記下後，便收了包先走了。
唐寧回到辦公室，看完世紀城的各個板塊的推進報告後，拿了稿紙將剛纔記憶中林柏文的思路複製在稿紙上，然後拿了書將那些公式一一對應着去看，這才發現自己以前看的書上的那些理論，在這些公式上使用起來，纔算是活了。
曾有些不懂的理論，在對應公式後只覺豁然開朗。當下回憶夏千語與林柏文溝通的過程，將他們確定的組合一一推演一遍，重組後的數據片刻便一目瞭然。
唐寧回憶林柏文和他說的三個企業的配合策略，然後又上網查這些企業目前的主營業務、優劣勢所在，一一標註在稿紙上後。
又查了林柏文所說的另四家最具竟爭力的公司資料，依此組合推演，唐寧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
他大膽的放下林柏文的重組思路重新演算組合，再次測算滿足林柏文的市值需求後，在業務類型上，優勢比剛纔的組合更突出，但與四家竟爭公司的業務只能形成各有優勢的局面，無法在業務上去衝擊竟爭對手。
“到底是衝擊對抗更好？還是自我突出爲好？”唐寧放下紙筆，起身去冰箱拿了飲料，邊喝邊想。
他在辦公室來回走了幾圈後，也不管時間有多晚，當即拿起電話給夏千語打了過去：“charlene，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電話那邊是夏千語清晰而沉穩的聲音，顯然她也還在工作狀態中。
“重組的地產公司與寧達打配合，是對抗竟爭對手的能力更重要、還是自身優勢突出更重要？”唐寧走到桌前，看着自己演算稿問道。
“爲什麼這麼問？你有不同於berline的想法？”電話那邊，夏千語的聲音越見清晰。
“恩，我做了個新的組合，在項目優勢上更突出，但在對抗竟爭對手的能力上顯得弱了許多。”唐寧沉吟着說道。
“你的組合方式？”夏千語沉聲問道。
“1、3?4重組；2?5重組。”唐寧快速說道：“我拍圖片給你。”
“好。”夏千語快速應道。
唐寧在保持通話的狀態下，將演稿紙拍了圖片發給了夏千語。
“我先看你的演算稿，你現在到我這邊來。”夏千語打開免提，邊看着圖片邊說道。
“好。”唐寧點頭，掛了電話後，當即將搞紙全部掃入電腦包裡，拿了外套和車鑰匙後，快步往外走去－－夏千語對重組方案的重視，讓他有些興奮起來。
他一個沒做過資產重組案的商業新手，臨時做的演算方案還有推敲價值，這對他來說真是莫大的認可與鼓勵。
他不求這個方案後後能使用，但希望知道這樣的重組思路是否正確。
“思路很好。”
“因爲我們的主推企業是寧達，所以berlin重組的考慮是對抗；你重組的考慮是優勢取勝，所以角度不同、方案不同。”
唐寧到的時候，夏千語已經將兩種方案的優劣勢清晰的列在了稿紙上，指着稿紙對唐寧一一解釋道。
“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換一種思路，就是不管是對抗還是優勢取勝，哪一種思路更有進入安閣的把握呢？”唐寧問道。
“對抗形思路。”夏千語思索半晌，沉聲說道。
“why？”唐寧將稿紙全部鋪開，看得更清楚一些。
“太多選擇會造成沒有選擇，也就是所有竟標企業都有自己獨特優勢的情況下，主標方很難做出決定，在他們選擇的時候，我們就有丟標的風險。”
“若我們的優勢與竟爭對手互爲抵消，而寧達的優勢更加突出，這時候寧達就會成爲選擇的目標。”夏千語解釋說道。
“我明白了，寧達把優勢做到最大，另兩家公司把對手的優勢消耗到最大。”唐寧的眸光一亮，這才完全明白林柏文和他說的：所有最好資源全部給寧達，其它兩家公司一家做炮灰、一家做補充的完整意思。
這個最好的資源，並非他所理解的資金、媒體、業務這些看得見的資源，而是自身優勢打造與消耗上，也以此爲方向。
他也到這時候才懂得，林柏文與夏千語這樣的投資高手，在做項目的時候考慮有深入，他自以爲明白的策略，若沒有夏千語的佈局，他一定會弄錯很多東西。
“charlene，這中間要考慮的東西真是太多了。”剛纔還爲自己能做出重組方案而興奮的唐寧，不禁覺得泄氣。
“berline有近十年的項目經驗，唐寧，你要太貪心，你還沒有獨立經手過一個項目。”夏千語看着他沮喪的臉，不禁失笑：“你現在的狀態很好，所以安閣項目從現在開始，你全程參與。有今天這樣的思路，我保證你在這次竟標之後，能夠達到我兩年前的水平。”
“不是安慰我？”唐寧沉沉吐了口氣，無誇的說道。
“我不會安慰人。”夏千語不禁莞爾。
唐寧也笑了，收起桌上的演算紙後，對夏千語說道：“我先走了，你休息。”
“這個點了，留下吧。”夏千語搖了搖頭，起身往書房走去。
“我短信問你的，是不需要回答嗎？”唐寧看着她的背影問道。
“恩，不需要。”夏千語無謂點頭。
“我知道了。”唐寧挑了挑眉梢，拎了電腦去到書房，與夏千語各坐一邊繼續工作－－基本上兩人在一起就是這種狀態，所以誰也不會認爲偶爾的在對方公寓留宿有什麼不妥。
－－－－－－題外話－－－－－－
很喜歡他們這種工作狀態，而千語與唐寧也在這樣的忙碌中，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