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
我忽然被她的這句話說的愣了一下,孩子不是陸歷懷的孩子,爲什麼報告單會是真的?
然而,雪曼顯然並沒有打算給我答案,只是拋下這麼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之後,就坐車離開了。
我那一刻覺得雪曼真的挺壞的,走了走了,還不讓我的心裡舒坦。
但她這話,應該不是說謊,也應該不是故弄玄虛,但越是這樣,我就越免不了好奇。
難道,她是拿路北的頭髮做的檢測,但即便路北是陸歷懷的親弟弟,這也說不通啊,畢竟那是做親子鑑定。
想着想着,我心裡面忽然涌現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想法,可怕到我不敢往下想。
我迅速的回到了屋子裡面,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我的心臟詭異的跳動着,我媽坐過來問我怎麼了,她一直在房間裡面看電視,並不知道剛剛門外所發生的一切。
我媽見我發愣,就推推我問我怎麼了。
我從發愣中恢復了過來,伸出手掌抹了一下臉,推了推臉頰,搖搖頭,說:“沒什麼。”
我擡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看着這熟悉的房子,想到了陸歷懷的臉,不禁悲傷的感覺從心頭涌了起來。
我媽說:“這幾天怎麼還是沒有看到陸歷懷,你們兩個還沒有和好?這還沒有結婚就鬧成這樣,以後要是結了婚,還能有消停的麼。”
“媽。”我出聲打斷了她,然後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也許,就沒有以後了呢?
我想起早上在辦公室裡面和陸歷懷的談話,我說要從這裡搬走,他卻只是嗯了一聲,可是現在,我卻怎麼都沒辦法動彈得了,一心只想着那個關於蘇柔的事情,又會是什麼呢,重要到陸歷懷就這麼把我給推開了。
甚至,到現在都沒有來找我。
我坐在沙發上發呆,一直到很晚很晚,我媽我爸上樓睡了,讓我上樓,我卻怎麼都不動彈,他們見我跟失了魂似的,也就沒有再叫我了。
我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也沒有什麼精神,心裡面也沒什麼知覺,就是覺得難受,想着明天該怎麼辦,還要不要再去找陸歷懷,還是就這麼放棄,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身上正蓋着一張薄毯。
我媽媽走了下來,看到我就說:“喲,看來你還是知道冷的嗎,半夜還起來找毯子蓋。”
什麼?
我拿起毯子,疑惑的看向我媽:“毯子不是你給我蓋得?”
“不是啊,我和你爸都沒下樓。”
我拿着身上的毯子,不禁起疑,難道說我夢遊了嗎,我怎麼一點點的印象都沒有。
我媽看着我,頓了頓,然後一拍巴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說道:“會不會是小陸昨天晚上過來看你了,他也有這房子的鑰匙。”
我聽了我媽的話,微微一愣,又暖又痠疼的感覺弄得我的喉嚨都有點麻痹了。
這,有可能嗎?陸歷懷他過來看我了?他不是說,不要再見面了麼。
我望了望窗外的天,陰沉沉的,昨夜剛下過雨,空氣裡面溼冷溼冷的。
“你這孩子,怎麼還流眼淚了。”
“媽,我沒哭。”我本來想要裝作的很堅強,然而一開口的那一刻,我才發現我整個聲音都是在發顫的。
我媽見我這樣,竟然有點挺感慨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二十多年了,我還是頭一次見你這麼在乎一個人過,我都不知道是應該爲你感到高興,還是擔心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媽媽的話,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好像陸歷懷的名字就像洋蔥一樣,一聽到,眼睛就疼了。
我把臉埋在膝蓋裡面,眼淚滴到了衣服上,吸乾。
我就一直維持着這樣的動作,兩秒之後突然擡起了頭看向我媽,說:“媽,我們把東西收拾收拾吧,這兩天就搬走。”
我媽一聽,眼圈瞬間擴大一圈,一方面是因爲我的決定而吃驚,另一方面是她已經在這個房子住習慣了,這房子這麼好,她當然纔不想搬走。
於是乎,她立馬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我說:“搬什麼搬,人家陸歷懷的意思都這麼明顯了,你還不明白嗎,你以爲互相喜歡的人好找啊,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偷偷摸摸的,跟六七十年代的一樣,要我說,你現在就去他家找他。”
“我不去。”我把臉瞥到了一邊,想到了昨天辦公室的經歷,我真的沒什麼勇氣再去碰壁了,我不要面子啊。
我媽氣的倒抽一口氣,也沒有說什麼話逼我,就是說:“好好,你不去,你女孩子臉皮薄,這樣吧,我去,我去問問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我媽說完,就擼擼袖子,一副要往外走的架勢。
她做什麼都風風火火的,她說要去找陸歷懷,就真的會去找。
我有點害怕她了,於是忙拉住她,說:“媽,你別去……你別,我去還不行嗎。”
我媽聽到我這句話,本來都衝到門口的身形,立馬就停了下來。
然後說:“這纔像話,去吧,只要你們還念着彼此,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貌合神離,那纔算痛苦呢。”
我聽着我媽的話,想到了溫伶,想到了她那時時刻刻都在散發着的仇怨之感,想到了她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愛的那一股子執着和堅貞,我覺得自己現在真的不算什麼了。
我已經知道了原因,所以我現在要向他求實,我也要像他當初對我說的那樣告訴他,陸歷懷,我絕對不會和路北在一起。
我要在這種時候,給他堅定不移,給他安穩。
喜歡,是我總覺得自己付出的不夠多,喜歡,是沒有面子可言,更何況,我媽媽,給了我一個去找他的理由。
想到這裡,我便捏緊自己的手心,換上我媽媽給我挑選的衣服,化了一個小淡妝,便打車,去了陸歷懷的別墅。
我媽媽用保溫壺給我盛了烏雞湯,說昨夜下大風雨,保不齊陸歷懷會着涼,喝點湯,補補。
我抱着那壺熱乎的雞湯,一路上,心裡面都特別的忐忑。
這一次,陸歷懷還會像之前一樣,把我帶過去的飯,連眼皮都不擡的就扔到垃圾桶裡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