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懷的步子邁的很大,我必須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像是挺生氣的樣子,見我追着他跑卻連頭也不回。
我見他開車要離開,直接跑了過去,進了副駕駛,抓着安全帶氣喘吁吁的看向他。
然而陸厲懷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的冷漠,不僅一句話都不和我說,還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直到車子開進了他家的小區,我們都沒有交流過。
他下了車,我見狀,也立馬下了車子,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朝房門走了過去,我見狀,也立馬跟了過去,他走一步我就走一步,就像個跟屁蟲似的。
他沒讓我繼續跟着,也沒有讓我停下,只是自顧自得走在前面,換鞋,洗手,喝水,旁若無人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好像我是個隱形人似的。
那種感覺特別的不好受,我跟個傻子一樣的站在玄關處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猶豫再三,我還是決定主動承認錯誤,於是在陸厲懷再一次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怕他又跑了,所以想都沒想,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口,低眉順眼的說:“陸厲懷,我,我錯了……”
陸厲懷冷淡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他挑了一下眉梢,然後視線冷冷的掃向我抓着他衣服的手。
我的手背在他的目光之下立馬滾燙的如同有火在烤,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抓着,見他沒有說話,我內心的不安之感被更加的放大,囁喏道:“你,你說句話好不好。”
“你還記不記得你這雙手一個小時之前碰過誰。”陸厲懷說道,臉上的表情看起來陰冷至極。
我誰都沒有碰過啊。
或許是我看向陸厲懷的眼神有些許的無辜,導致他的眼神突然透出憤怒的光芒,下一秒,他直接反客爲主,將我逼到了沙發處。
“沈秋,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嗯?”說完,他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抓的我生疼:“原來你說什麼都不住在這裡,竟然是爲了去那種地方?!”
我一聽,忽的啞口無言,這纔想起陸厲懷之所以會那麼巧合的出現,肯定是因爲有人告訴了他,那麼他也一定知道了前因後果。
我本來就嘴笨,這下子被人拆穿了變得更加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說。
陸厲懷見我不說話,以爲我是默認了,手上的力氣不自覺的加的更大,我吃痛的嘶了一聲,皺着眉頭看向他:“陸厲懷你鬆開我,你抓的我好痛。”
“現在知道痛了?不讓你痛我看你根本不會長記性!”陸厲懷說着,臉上的怒氣更加的明顯:“那些地方都是些什麼人你知道麼。”
“我,我只是想要去喝酒。”
“喝酒?”陸厲懷反問我,那寒寒的聲音把我嚇的渾身冷不丁的一抖,接着,他就把我拉到了酒櫃跟前,說:“想喝酒是吧,這麼多酒你隨便挑着喝。”
我看着他這副發怒的樣子,真的特別的害怕,他拉着我往酒櫃跟前站,我用力的向後躲去,但奈何他的力氣實在太大,我根本沒有辦法脫離他的桎梏。
他見我不肯動,命令一句:“喝!”
我被他兇巴巴的聲音嚇得渾身冷不丁的一抖,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不想哭的,但是鼻頭卻狠狠地一酸,眼眶變得通紅起來。
我用力的抿住嘴脣,不讓眼淚掉下來,都這麼大的人了,如果哭出來真的太丟人了。
陸厲懷見這幅模樣,原本充斥着的怒氣好像都憑空消失了似的,聲音也都沒那麼兇了,只是低低的說:“好好意思哭。”
他那口氣,聽起來就跟訓小孩似的,我不服氣的癟癟嘴,說:“我纔沒有哭,我眼睛不舒服而已。”
他的一隻手放在褲子口袋裡,突出的腕關節像白玉一樣好看,只是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我眨了眨眼,一滴眼淚落到了地毯上,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陸厲懷緊緻的胸脯還在因爲剛剛的憤怒起伏着,毛孔張開,有清冽的味道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漸漸的,他的胸脯恢復了平靜。
語氣聽起來有些彆扭的對我說:“站着別動。”
“恩。”我鼻音很重得回覆他。
接着,他便從我身邊走過,耳邊傳來他上樓的聲音,就在我以爲他是要罰我站的時候,耳邊又傳來了他下樓的聲音。
他坐到了沙發上,故意把聲音壓的很冷的對我說:“過來。”
我聞言,這才轉身,低着頭,朝他慢吞吞的走了過去。
“坐下。”
我聽話的坐下,雖然眼淚早已經被我用力的擦乾,但是眼睛還是紅的,於是我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臉。
結果他聲音不悅的說:“我比那裡的少爺長得醜?你連看都不想看。”
“怎麼可能,你更好看。”我下意識的回道,擡頭,忽然撞上了陸厲懷那雙深潭般的眼眸,心裡面突的一慌。
他聽着我的這句話,眼睛裡終於涌出了些許的笑意。
我見狀,立馬咧起嘴角,對他狗腿的笑一下,結果陸厲懷重新拉下了嘴角,一幅誰欠他幾百萬的模樣。
什麼嗎,明明是他先笑,我纔對他笑的。
“坐近一點。”他說,我楞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的朝他坐近。
剛一坐過去,他就拉起了我的一隻手,我還以爲他要幹什麼,條件反射的就要往後躲,結果陸厲懷一個眼神投過來,我便立馬變得怯生生的,任他擺佈。
他見此,這才把我胳膊上的衣服擼了上去,看着我胳膊上的淤青之後,眼神立馬變得像是要殺死人一樣可怕。
“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沒有。”我搖搖頭,答。
突然想起了那個因爲救我而受傷的人,他在車燈亮起同時消失,所以肯定不會是陸厲懷。
那麼,他會是誰呢。
就在我回想的時候,陸厲懷再次開口:“他們爲什麼會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