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措手不及,之後她懊悔地咬着脣,抱着絲綢被瑟瑟發抖。
陸子翊起身看了她一眼,無奈。
“我去書房睡。”他睡袍都沒裹好,關門走了。
她知道他也累了,陸家小七突然回來的事暗地裡鬧得人心惶惶,陸氏新上馬的幾個大項目又狀況不停。
他沒有責任,也沒有心思再來無止境地安慰她。
Oscar突然放下筆,撐着檀木桌起身。
宋安七錯愕不及,“……”
“別急。”他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走到牆邊。
書櫃上方突突地垂下一方投影布,光圈閃了兩下,浮現斑駁的影像。
Oscar把房間裡唯一的燈也關了,扯來椅子坐到安琪身邊,下巴朝幕布一點,“要爆米花嗎?”
宋安七搖頭,目光投向閃動的影像,是周星馳的《逃學威龍》,蠻搞笑的喜劇。她看過三遍,第三次是結婚前拉着陸子翊去她學校電影放映院看的。
她很喜歡周星馳,看過他所有的電影。
那時還吵過一架呢。那天她把聲音都笑啞了,安靜之後才發現陸子翊無語地盯着她,“有那麼好笑嗎?”
“哦,可憐的人。”
她不由分說,將撥開的巧克力喂進他嘴裡,“親愛的,你太沒幽默感了。”
“不如你二哥吧。”陸子翊忽然地有些不快,眼神冷了許多,起身要走。
她也不知道他怎麼就不高興了,後來好多天他一直冷冷的,高高在上的冷漠,陡升出讓她不太敢靠近的距離感。
有一天她又氣又急,打電話去說要分手。原本是一時衝動,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他卻連挽回的餘地都沒有,冷淡地應了聲便掛了電話。
扯了唐花枝去凹凸喝酒,哭着委屈地抱怨了一通。
唐花枝咬着顆梅子,哈哈大笑,“陸三少吃我哥醋了,傻瓜啊你,這都看不出來。”
厚重的窗簾把診療室隔絕成了另一方靜謐的空間,宋安七歪着頭看着屏幕,滿室幽淡的竹香裡,她想起那夜哭着從凹凸跑去他家的自己。
她一遍遍地給他打電話,沒有人接,哭得更厲害。
最後通了,她握着手機蹲在他公寓樓下,啞着嗓子嚎啕大哭,“陸子翊,我不要分手。你說過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能不要我。”
那頭陸子翊訝然,問她怎麼了。
聽說他還在公司,她又哭得一塌糊塗地打車去公司。出租車上司機見她哭得那麼傷心,連說了兩聲節哀順變。
陸子翊在公司會議室裡看電影,周星馳那部《喜劇之王》。
他抱着她在他腿上坐下,拂了她臉上的淚,哭笑不得。
“你大半夜不回家,看什麼電影啊。”她哭得嗓子都破了,睇着他忍笑的眉眼,直想鑽桌底去。
“學習啊,現在補課應該還不遲。”陸子翊指着投影布,一本正經。
她直愣愣看過去,撲哧笑了,笑着笑着眼淚又往下掉,“笨蛋,睿二哥只是我哥哥。”
電影裡張柏芝站在海邊玩笑地問,“不上班你養我啊?”
周星馳鄭重地點頭,大聲喊,“我養你啊!”
陸子翊捏住她下巴,輕吻了她的脣卻久久沒有離開。鼻尖貼着鼻尖,輕輕的溫熱的呼吸,霎時她覺得兩人一起融爲了一團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