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身後緊閉的酒吧大門被大力推開。十幾個黑衣保鏢衝進了現場。跟在保鏢最後的是兩個蘇雨凝極爲熟悉的人影,一臉怒不可遏的曾思言和臉色陰沉的甘宿陽。
原本就快要碰到厲千勳的女人。被趕來的曾思言,一把拽開。
“蘇雨凝,你太過分了!”甘宿陽冷冷的看着坐回王座的蘇雨凝,神色從未有過的冷澈。
蘇雨凝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垂眸把玩着指甲。“甘少,維拉斯加這麼快就回國了?你坐的是火箭吧!”
甘宿陽擡手揉着太陽穴。努力告訴自己要忍住,生怕他一個放飛自我。拳頭就到了蘇雨凝的臉上,“蘇雨凝,好,我承認。是我騙了你,可是你自導自演這一出,到底想幹什麼?蘇雨凝。你到底把千勳放在什麼位置?你究竟還想把他害成什麼樣子才甘心?”
“我傷害他了?”蘇雨凝怒極反笑,“他來酒吧是我逼的嗎?讓他喝酒的是我嗎?他掉進泳池裡。是我推的嗎?既然都不是,你憑什麼用這種指責的語氣跟我說話?讓你來你不來,我來了。自然有我的處理方式?甘少要是不滿意。下次麻煩別拿出國當藉口搪塞我,自己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就好了!”
“蘇雨凝,你這麼胡來還有理了?你讓那個女人碰厲千勳什麼意思?你明明知道厲千勳不喜歡女人出現在他身邊!除了你。”甘宿陽一口氣悶在胸口,跟蘇雨凝說話,簡直一分鐘要原諒她八百遍,才能跟她繼續聊下去。
“我謝謝你啊!”蘇雨凝大言不慚的瞪着甘宿陽,“厲千勳有膽子來酒吧鬼混,我就沒立場給他個教訓?”
“蘇雨凝,你在吃醋?”甘宿陽總算摸到一點門道了,怪不得蘇雨凝跟吃了槍藥一樣。
蘇雨凝笑了笑,精緻淡漠的小臉緩緩的湊掃甘宿陽的眼前,“看清楚,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吃醋了?真心疼你,小小年紀,眼就瞎了……”
“你——”甘宿陽氣結,深深反思,他爲什麼要開口,他爲什麼要跟蘇雨凝說話,他想回家,想媽媽……
曾思言小心翼翼的扶起厲千勳,將他從陰暗的角落移到了燈光下,蘇雨凝這次看到了一直醉酒未醒的厲千勳。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曾思言叫來的醫生清理乾淨,傷口也被簡單的處理過,額頭撞上的地方貼着白色的棉紗。
雪亮柔和的燈光落在厲千勳的臉上,緊閉着眼眸沒了往日神采奕奕的凌光,蘇雨凝也是第一次在厲千勳的身上感受到脆弱這個詞。這個認知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緩步走到厲千勳身邊,蘇雨凝擡手撫上厲千勳有些消瘦的臉頰,青色的胡茬有些扎手,眼圈下有些青黑色的痕跡,淡淡的酒氣縈繞指尖。
剛剛還渾身倒刺,不肯示弱一下的蘇雨凝,瞬間收斂了所有鋒芒,目光裡滿是複雜與掙扎,“他最近還好吧?”
“他要是還好,那還得了?你不就是想讓他不好過嗎?故意躲起來不見他,讓他以爲你死了,被孟家毀屍滅跡了!一夜之間孟家所有勢力在s市絕跡,你知道你的離開有多少人爲你陪葬嗎?你知道厲千勳那些天是怎麼過的嗎?如果不是你留了女兒給他,我看他恨不得跟你一塊去了!蘇雨凝,你還不知道吧!警方判定你被謀殺身亡的結果出來,連續三天,厲千勳天天坐在懸崖邊發呆,還不讓人靠近,整個人跟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我生怕他自己一時想不開,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如果不是我英明神武發現了被燒燬車子的破綻,他早就被自己折騰的只剩下半條命了!他爲了找你,動用了厲家所有的人力,甚至是厲家一直隱匿的勢力也逐漸暴露,差點引起上面的忌憚,把厲家也列入必除名單。老爺子都氣得去了b市,不想再理會厲家這檔子糟心事兒!”
“找到你之後,知道你故意躲着他,不敢貿然出現在你身邊,把自己關在書房好幾天,不吃不睡,拼命工作,三天做完一個月的工作,要不是被我們攔着,他真的會把自己累死!不工作之後,就開始來酒吧酗酒,還不讓我們跟着,昨天剛喝得胃出血,今天又從醫院出來繼續喝,蘇雨凝你何德何能,能讓厲千勳這麼糟踐自己。現在好了,青青你也帶走了,他沒了顧忌,你是想眼睜睜的看着他去死嗎?”甘宿陽氣得牙疼。
蘇雨凝原本凌光畢現的眸子一點點的渙散到毫無焦距,雙目無神呆呆的看着臉色蒼白的厲千勳,一點也沒有覺得心底有多痛快,只是機械的迴應着,“他不是應該跟白荏苒結婚麼?怎麼,結婚之後發現他錯了,後悔了?把那個女人送出國,然後回頭來找我,這樣此情不渝的作態就想讓我回去?”
甘宿陽氣得直跳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誰說那天跟他結婚的是白荏苒。蘇雨凝,你聰明一世,怎麼會在這種事情上這麼糊塗?厲千勳跟白荏苒從來就不是一對兒!她只不過是跟厲千勳人生唯一有過交集的女人罷了。遇見你之前,厲千勳恐女症沒有得到治癒,醫生說希望渺茫,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白荏苒因爲白管家的關係,厲千勳是硬生生忍着噁心,纔可以跟她接觸片刻,那個女人不過是仗着這份特別還有千勳的歉疚,纔有恃無恐到了今天。”
“什麼青梅竹馬,什麼狗屁此情不渝,掃清障礙。不過是那個時候白荏苒鬧着要跳樓自殺,厲千勳遵醫囑騙白荏苒的話,她信了,你也信?!蘇雨凝,你摸着良心問問你自己,厲千勳哪裡對你不好過?”甘宿陽盯着蘇雨凝沉靜的側臉,想把蘇雨凝罵醒。要不是厲千勳對他們下了禁令,不許去找蘇雨凝,他早就衝到那傢俬人診所把蘇雨凝拖出來八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