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雨依舊還是那副樣子,神情看起來很是呆滯,手上在做着不停往嘴裡送着食物的動作,可連飯菜沒有夾住,掉在桌子上她也不知道,還是一直重複着那個動作,目光一直盯着桌子上,不知道想些什麼。
“晴雨?”藍尋輕聲叫了一句,這樣的安晴雨讓他很是擔心。
安晴雨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了看藍尋,順着她的視線,發現了自己面前的這一塊桌子上掉的都是菜,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趕緊拿起不遠處的抹布擦了起來,“我剛剛在想事情……”
藍尋無奈的笑了笑,拿起面前的筷子,爲她夾起平常她喜歡吃的食物,緩緩的送到她的嘴邊,親自喂她吃飯。
安晴雨先是愣了一下,擡眼看向藍尋,並沒有想要張開嘴的動作。
“安晴雨,你是不是又在跟我耍什麼小脾氣了?你不是說過要復仇的嗎?你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一臉憔悴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狀態,先是在精神上就被人家甩了好幾條街!你先說你已經多久沒有吃飯了?”藍尋平復了一下此刻他那暴躁的心情,只是他不想看見安晴雨放棄了她自己。
安晴雨聽完了這些話,腦海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要乖乖吃飯,這樣纔有精力找到殺害陳皓的兇手,這個聲音一直在談到海中盤旋着,安晴雨這才緩緩的張開嘴,機械式的咀嚼着。
“光看你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在發什麼呆呢,連個飯都吃不好,還是讓我來吧!你先放在這裡,這些都是我來收拾就好。”藍尋話音剛落,擡手阻止安晴雨再繼續擦桌子。
安晴雨只是木納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兩個人就這樣緩緩地吃完了飯,藍尋小心翼翼的扶着安晴雨回到了臥室裡,看着傭人們收拾好的房間,臉上閃過一絲滿意的微笑。
“這間屋子是爲你收拾的,你先看看有沒有哪裡不滿意的?我再派人換掉。”藍尋已經是在盡力照着安晴雨之前那個房間收拾的。
藍尋完全不知道正是因爲這樣再一次勾起了安晴雨的回憶。
安晴雨哪裡有心情注意這些,只是緩緩地走向了那張看起來很舒適的大牀,這張牀和她之前的那一張很像。
藍尋之前從陳皓,那裡瞭解過安晴雨她很認牀,換了一個環境後根本睡不着,藍尋也正是害怕這個原因,可以找人又來了一模一樣的,好在,還真的讓他們給找到了。
藍尋的眼裡滿是心疼,扶着安晴雨坐到了牀邊。
“你現在這裡好好的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全部交給我來就好。”藍尋看着安晴雨這樣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這段時間的事情給她造成心理上的傷害太大了,可能真的是心理上出了什麼問題。
藍尋深深地知道這個心理方面的問題也是不容小覷的,如果再這麼拖下去,可能會越來越深,從而到達無法治療的地步。
……
第二天,藍尋早早的帶着安晴雨來到了,她和那個心理醫生約定好的地點,已經過去了一夜,安晴雨此刻的狀態看起來比昨天更糟了,讓藍尋心裡更是着急。
藍尋一手緊緊的牽着安晴雨,生怕她下一秒就離開似的,緩緩的環顧着四周。
不得不說,這裡確是一個很特別的諮詢室,走進裡面就能聞到整個周圍都瀰漫着若有若無的香氣,那種清香總是能在無形中讓你整個人緩緩的放鬆下來,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一旁的安晴雨也因爲這種相親而穩定了不少。
藍尋順着昨天那個心理醫生約定好的諮詢地方,找到了他所說的那個諮詢室,很有禮貌的擡手敲了敲門。
“請進。”傳來的是一個不急不慢的女聲,猶如一杯濃濃的龍井茶,耐人尋味,光聽着聲音就讓人忍不住的聯想到她的長相,以及她此刻的一舉一動。
藍尋牽着安晴雨緩緩的走了進去,他可沒有辜負思考這些毫無用處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安晴雨給治好。
那個女人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姣好的臉頰,手足之間都帶着那難以消散的優雅之氣,臉上一直掛着微笑,看到了來者並沒有覺得很驚訝,緩緩的說道:“想必這位就是藍先生了吧?”
“你見過我?”藍尋挑眉,疑惑了一下,在腦海中努力的搜索着關於她的記憶,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面前的這個女人。
女人輕笑,她的確見過藍尋,剛被好友說,對方要找一個心理醫生時,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但聽好友說那個人就是藍尋時,她的腦海中就慢慢的浮現出那張臉,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只是這些並不重要,“今天我可就約了你一個客人哦,介紹一下吧,我叫莫勒,是剛剛從法國那邊留學回來的心理諮詢醫生。”莫勒笑着說道,並擡手想要與藍尋握手。
藍尋好像並沒有想要與她握手的意思,嗓音淡淡的說道:“那現在開始吧。”
莫勒沒有覺得很尷尬,壞壞的把手收回,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
“那還請您出去吧,你在這裡會影響我的心理諮詢的。”莫勒說的的確是實話,在心理諮詢的過程中,是要讓別保持一個放鬆的狀態,而周圍的人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情緒,使她無法說出內心深處的事情。
藍尋當然沒有什麼怨言,只是皺了皺眉頭,出去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爲了安晴雨好。
……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莫勒給安晴雨做了一番心理諮詢,發現她對陳皓死了的這件事很敏1感,幾乎是每次一提到這件事,她的情緒就會很失控。
“她有嚴重的自我保護傾向,一直把自己封閉起來,不願意向別人傾訴,應該是創傷後應激狀障礙。”莫勒把結果告訴了藍尋。
“你確定?”藍尋訝異了一下,他有些不相信,沒有想到安晴雨居然會真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