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瀟瀟一整晚都沒有睡好,第二天中午一到,照顧好餘母睡午覺後,馬不停蹄往紙條上所說的地址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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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身前往,不是沒有想過自己一人去,會有怎樣未知的不測。
但事實上,她除了隻身前往,她別無他法。
射箭也得有個靶子,她連背地裡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無奈,深感挫敗,原來三年下來,她還是這樣手無縛雞之力,這一次,她發誓,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家人受到一絲傷害!
餘瀟瀟捏緊了袖子裡藏着的小刀,吸了一口氣。
餘瀟瀟徑直來到紅河花園,像是獵豹在等待獵物般,她一到,立馬有人走進。
“Alin小姐,您好,請隨我來。”
來人慈眉善目,一身管家制服。
一上來便稱呼她爲Alin,可惡,看來對方對她很瞭解。
難道是在A市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
來人,禮貌而客氣,想必背後的人,必是一方權貴。
想到自己被綁架的兩次經歷,她不禁苦笑,看到這斯斯文文的管家,她竟然覺得心裡鬆了一口氣。
至少對方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亡命歹徒。
心理素質是被訓練出來的!
她這分明是親身體驗出來的!
餘瀟瀟繼續保持警惕,跟着管家走進了一家大宅子。
一個偏僻的角落,穿過窄窄的小巷,光線意外得足,裡面別有洞天。
她沒有想到在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鎮上,還藏着一棟的別墅。
濃郁的低調奢華,昭示着擁有它的主人,不凡的身份。
水眸緊緊一眯,院中靜謐,越是靜謐,就越是詭異。
身後的管家恭敬一彎腰,含笑,她卻覺得是個笑面虎:“Alin小姐,請進,左拐第一間屋子,老爺在裡面等着您。”
她剛想開口,管家卻立馬退了下去。
一點機會都不留給她。
細細回味,老爺?
她並不認識什麼老爺。
“吱呀……”
推開半掩着門。
雕花藤椅上,背對着她,坐着一個人!
“咳咳咳……Alin小姐來了?請坐。”
一聽是個年過半百的人,聲音滄桑渾厚,雖帶着虛浮,但沉穩之氣,令人一震!
餘瀟瀟身形未動。
手背在身後,暗自捏緊了那把小刀。
看似蒼老的身軀,實則心智最爲成熟,手段最爲狠戾,她不能夠放鬆警惕。
直接開門見山,語氣森冷不帶一絲膽顫:“你故意引我來這裡,想要做什麼?”
她沒有直接問他是誰,現在看來,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她隱隱覺得,這個看似白髮鬢顏的爺爺,心思極度深沉。
不是有句話叫薑還是老的辣?
她信!
他有目的,會告訴她該知道的,她不該知道的,她想,他是怎麼都不會告訴她。
不如直接切入正題,免得浪費時間。
老爺子杵着柺杖,站起身,屋子沒有開燈,只是前方落地的飄窗,開着,正值午後的陽光,燦爛千陽,投下一地的陰影。
逆光中,站起身的老爺子,一股強大的氣場,雖杵着柺杖,卻帶着歲月厚實的積澱,令人無法正視那
一身的恢弘。
餘瀟瀟不禁一怔,爲何,這股氣場,她覺得有些熟悉?
陸喬天!
腦子搜索到,對!這個人竟然帶着和陸喬天相似的氣息。
難不成他和陸喬天有什麼關係?
或者說就是他的什麼……
腦子飛快旋轉,呼吸緊張,急促。
餘瀟瀟狠狠嚥了一口,未做任何聲響。
陸老爺子不禁緩緩笑了起來,慢慢轉過身,正對着她,“呵呵呵……沒想到我孫子看上的人,果然不錯!這種情況下,能夠這般鎮定地和我陸臨淵談話的人,你是第一個!”
不過,可惜了。
陸臨淵眸中一劃而過的黯然,很快消失。
恍然一震!
他是陸喬天的爺爺——陸臨淵!
陸喬天沒有向她提起過陸臨淵,但在百度百科上,她看到過關於陸喬天身份背景的介紹。
陸臨淵,年少時曾任中央軍團首長,馳騁沙場,戰無不勝,那時,聲名大噪,後來老了,隱退,專心隱居,培養自己的孫子——陸喬天,又有相傳,陸喬天是第二個陸臨淵!
沒想到,她竟然能夠引起風雲一時、家族顯赫,陸臨淵的注意!
她這是不幸還是萬幸?
餘瀟瀟很快斂起自己神思,冷笑道:“原來陸爺爺,喜歡用這樣的方式,強迫他人!”
她暗指採用卑鄙的手段,撞傷自己母親,讓她不得不來這裡。
陸臨淵淡淡睨了她一眼,她看不清陸爺子,但陸爺子卻看清了她的臉。
清麗之中,帶着幾分的倔強和堅韌,一雙眸子,靈靈閃動,口齒伶俐,不饒人!
淡淡一笑,並沒有生氣:“兵不厭詐!坐吧!一般人,我陸臨淵還不屑於費盡心思,逼迫!”
風輕雲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話卻令人膽寒。
“那麼,請您說,我有什麼地方值得您這樣費盡心思?”
滿滿都是諷刺。
餘瀟瀟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原來陸家的人,霸道都是這樣祖代相傳的。
陸喬天是,陸喬天的爺爺陸臨淵也是。
只按照自己意願行事,不顧他人的想法,還是說,他人在陸臨淵的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
陸臨淵冷哼,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坐下,柺杖輕輕敲着地板,口氣卻比剛纔凝重許多:“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話中有話,水眸迅速一閃:“無功不受祿!”
果然是聰明的女人,口氣募的一沉重:“和陸喬天離婚!離開他!”
她的臉色慘白,好似渾身的血液一瞬間凝固,連一個暗暗握拳的動作,她做起來,都顯得吃力。
她狠狠抿緊脣,腦中反反覆覆轟炸着同一句話:和陸喬天離婚,離開他!……
沉默頃刻,餘瀟瀟淡淡一笑,實際上她的脊背開始發涼:“強硬拆散一段姻緣您這樣做就不怕遭天譴?”
事情明朗了,陸臨淵故意派人撞傷餘芳,引起她的注意,於此同時,既告訴了她,她一家人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又在無形中給自己施加壓力,這樣一來,她就會因爲顧忌家人的安慰,順從他的逼迫。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場局,一開始就是衝着她來的。
而自己的母親,在其中充當了一個犧牲者。
心開始陣陣隱痛。
而
籌碼卻是要她放棄陸喬天!
她不禁狠狠掐緊了自己的手,她要怎麼辦?
即便她已經看清了陸臨淵的局,可她仍舊無法找到一個突破口。
她究竟要怎麼辦?
打電話給陸喬天?
不,她怕她還沒有等到陸喬天回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遠水救不了近火。
風吹動院子的樹葉,沙沙作響,隱隱晃動的樹葉,屋子裡,幽幽一片光。
她深陷這場幽暗的光影之中,無法突破重圍。
聽了餘瀟瀟的這番話,陸臨淵森冷笑意:“天譴?如果真的是要遭天譴,我陸臨淵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臉上掛滿的不屑。
想當年他馳騁沙場,手下亡魂,不計其數!
他要是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我是不會放棄喬天的!”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喬天。
想到他的臉,那股熟悉的木香,夜晚枕邊的喃語,心裡泛起陣陣的酸楚。
放棄嗎?
三年,三年的等待,回來,她好不容易決定把自己交給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和他共度餘生,好不容易體會到思念的真諦,她還好不容易生下了叉叉,把體弱多病的叉叉養大,他們還有共同的孩子啊!
就這麼放棄?
她不甘心!
聲音不大不小,異常的執着堅定。
透着她的心意。
陸臨淵杵着柺杖,緩緩站起,壓人的氣息,冷冷向她襲來。
“我可以讓你下半輩子都不用愁,想清楚,不要這麼快就拒絕!”
沉沉的嗓音中,威嚴得讓人難以提起反抗的勇氣。
他的氣息,也是這般的令人敬畏。
餘瀟瀟咬牙,水眸忽閃忽閃,再次道:“我說了,我不會放棄!不是拒絕,而是根本不可能!”
她不想放棄,一想到放棄,這兩個字,就像尖銳的荊棘,刺穿她柔軟的心臟。
疼的鮮血淋漓。
她幾乎都可以想象出,如果她說放棄,陸喬天那馬上猩紅起來的眸子,鷹眸犀利得要吞掉人的暴怒。
放棄,絕對不可能!
因爲她愛他!
她都已經答應了,嫁給他。
叉叉的存在,她都準備要告訴他!
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有人要跳出來,將她的美好的憧憬全部都付諸東流,統統毫不留情地毀滅!
她自出生,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一樣,恨過一個人!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變的如此狗血,幸福的代價,原來真的不是說笑的,很沉重,包括犧牲。
陸臨淵額頭上的青筋驀地,開始突突直跳。
這個女人,比他想象中的頑固,泥古不化!
“管家!”
柺杖重重一敲地板,餘瀟瀟聽得出其中的隱怒,默不作聲。
越發抿緊了脣。
“老爺。”
是剛纔那位領她進別墅的中年男人。
陸臨淵睨了陰影中,那抹瘦削的身影,沉聲吩咐:“給她!”
眸光一轉,一張八位數的支票,雙手恭敬捧上,靜靜等着她的收下。
她只是淡淡一瞥,視線轉向了陸臨淵孤傲的身影,冷笑:“原來,您家孫子就只值這八位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