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湛

秦若凡強壓下心裡洶涌的感情,臉色平靜走過去,小湛見她爹地也過來了,興奮笑了起來:“爹地,這裡有大象。”

秦若凡輕輕嗯了一聲,柔和摸摸小湛的腦袋,語氣寵溺:“乖!”

小湛拍拍胸口,顯得特別得意:“爹地,以後我們家也養一頭大象好不好,小湛來養!”

小湛說什麼,秦若凡都依她:“好!”

得到她爹地的答覆了,特高興,圓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睫毛又長,特別可愛。湛言眉頭微蹙:“別寵壞她了。”不過小湛高興,她也高興。

秦若凡聽到她的話,有些愣,肆意扯開脣,勾起一個算的上有溫度的笑容,目光柔和盯着小湛:“我家小湛我樂意寵!”

秦湛聽到她爹地的話,也聽懂了,笑的咧開雪白的牙齒,往她爹地身上撲:“爹地最好了。”

湛言眼底有些複雜,臉色柔和了不少,秦若凡側目多看了她幾眼,想說什麼,後面還是沒有說什麼。

“走吧,去別處看看!”

小湛被她爹地抱了一會兒,掙扎要下來走,秦若凡依她,小湛左手牽着她媽咪,左手牽着她爹地,樂呵呵的走,嘴邊的笑容樂的合不攏,笑容滿面,秦若凡低頭看了一眼小湛,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來來往往的人羣中,他們三人特別顯眼出衆,特別是秦若凡鶴立雞羣的身高和相貌氣質,大部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湛言特意收斂身上的氣勢,讓自己存在感小一些,不過樣貌氣質還是惹人注目,特別和小湛站在一起,一大一小兩張臉卻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惹人注目也難。

秦若凡時不時側頭看身旁的女人,目光幽遠深邃,眼底感情複雜,稍縱即逝,面色平靜。兩人一路上倒是沒有拔尖弩弓,相處的異常融洽,秦若凡忍不住自嘲一聲:“這算不算是我們有史以來相處最平靜的一次。否則以你的性格,哪一次不是對我要殺要動手的。”

湛言聽到他難得的自嘲,沉默了一會兒,心裡道要不是以前他每次找茬,她能不動手麼?秦若凡似乎看出她心裡的想法,勾起脣:“這次是因爲什麼?小湛?”

湛言沒有正面回答,瞥了周圍的人羣一眼:“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你似乎也沒想象中的討厭,除了嘴巴賤一些。這麼多年下來,我們認識也算久了吧!”

秦若凡突然停下腳步,雙目凝神認真死死盯着她看,像是要看透她的內心,小湛見她爹地不走了,目光都被不遠處的猴子吸引,急道:“爹地,猴子,小湛要看猴子。”說完直接掙脫她爹地的手跑過去。

湛言見小湛站在不遠處盯着猴子看,才放下心,目光坦然回視他,秦若凡:“你終於正眼看我一次了!”

他話音剛落,湛言眼底有些複雜,以前她一直把秦若凡對他的感情當做是麻煩,特別是之後的糾纏不休,對她而言,不愛就是不愛,哪怕最終他因爲她死了,她也只是愧疚,卻沒有其他感覺,就如他所說,她從來沒有把他的感情當回事,也沒有正事,這一次突然看他對待小湛視如己出,她突然發現他也是人,回顧以往,她對他確實是鐵石心腸,可就算如此,她有愧疚有感動卻唯獨沒有心動這種想法,這就是她的性格,感情沒有不公平之說,不愛就是不愛,她更不能因爲感動左右搖擺,傷害她媳婦,她擡眼對上這雙深邃悠遠的眼睛終於說了一句:“對不起。”

秦若凡冷笑:“對不起什麼?難道你就不因爲小湛而恨我?”他嗤笑,用僞裝來掩飾他心裡的震動,蒙湛言,你也會對我說對不起?還是高高在上的你麼?他笑自己可憐,死的時候沒有聽到這三個字,而是今天聽到,眉眼好看卻早已滄桑。他不需要這三個字。永遠也不需要。

湛言誠實回答:“剛開始確實恨,可我看得出你對小湛很好,歸根究底,我們之間到還是我欠你。你做的我明白,可秦若凡,感情不能勉強,你不能再偏執下去,或許你喜歡我,但我也有權利選擇不迴應,在感情上我沒有對不起你。我們倆個太像,根本不適合,勉強在一起也不會有結果。”

秦若凡冷笑:“沒有試過你怎麼就知道不會有結果?因爲你根本沒有把我放心裡,哪怕我傾盡一切!”

湛言腦門有些疼,在他心裡早已認定喜歡就要得到,或許到如今他還是喜歡他,但不排除他的不甘心,沉默了半餉,她突然開口:“當年看到你死在我面前,我很震驚,我真的沒有想過一向手段狠毒的秦少會爲我做到這個地步,這些年,我一直愧疚,也有感動,但沒有其他,秦若凡,你明白麼,如果會喜歡早就喜歡上了,我認識你比認識墨襲早,從這裡你就該明白我們不可能。沒有墨襲,或許我們還有可能試一下,現在我的幾個孩子都這麼大了,難道你還想我二嫁?換句話來說,世上兩條腿的女人這麼多,我這歲數不想再耗了,我想平靜的過日子。秦若凡,以你的條件,你能找到更好的女人,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這輩子我就想這麼過下去。”

秦若凡從兜裡摸出一根菸,手有些抖,他以前根本不抽菸,現在也只是偶爾抽抽,沒有煙癮,按住打火機,火苗在白天有些透明,他也不點菸,火苗滅了又打,火苗照的他的臉色越發蒼白精緻。薄脣緊緊抿着,沒有說話。他的手指漂亮又修長白皙。特別的完美。

湛言繼續道:“如果你喜歡小湛,你帶她走吧!讓她陪着你。”她眼底有些疲倦。

秦若凡臉色有些緊繃,維持的冷靜終於控制不住,指尖開始顫抖,眼眶有些紅:“那個男人比小湛都重要?”

“是!”

秦若凡直接砸了手上的打火機,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和陰沉,身上氣質也變得陰冷起來:“好!你真好!蒙湛言!”他轉身決然走開,沒有再說一句話。

“爹地,你怎麼了?”小湛明顯感覺到她爹地不高興了。她有些擔心。小手拉着她爹地的大手,秦若凡沒有拒絕,大手包裹小手,手上動作很緊,想勉強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爹地沒事。”他蹲下身子,摸着小湛的臉,盯着這張臉,死死盯着不放,不停咳嗽,咳得肺都要出來。臉色開始變得蒼白。

“你怎麼了?”湛言握住他的手,秦若凡擡頭不屑冷笑:“你也會擔心我?”

湛言知道眼前男人排斥她,秦若凡揮開她的手,冷聲怒吼:“滾,給我滾!”因爲失態,臉色猙獰有些扭曲。

小湛被她爹地嚇了一跳,突然大聲哭了起來,緊緊抱着她爹地脖子:“爹地,你怎麼了?爹地,你不要嚇小湛!”

來來回回的人大部分目光看過來,甚至有幾個中年人好意試着勸:“兩口子別顧着鬧矛盾嚇壞孩子。我看你丈夫有些難受,附近有個醫院,趕緊帶人過去看看吧!”

湛言臉色剛開始有些不自然,平靜下來:“謝了。我知道了。”

她把人撐起來,秦若凡這次沒有把人推開,突然抱住人,很緊,生怕被人推開,眼底都是小心翼翼:“阿言,你還是在乎我關心我的,對麼?我哪一點比顧墨襲差?我爲了你可以不要命,哪怕傾盡一切,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這麼多年,我發現,我還是放不下你,怎麼辦?怎麼辦?我以爲我可以在你面前僞裝平靜,可現在不行,真的不行,我受不了了。阿言,別那麼冷漠對我。別不理我。”他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變得卑躬屈膝。他秦若凡這輩子什麼時候這麼過。

湛言第一次對別的男人不忍心,她想說我們不可能,最後還是沒有說。這麼卑微的秦若凡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突然明白,秦若凡是真的把她放在心裡。

“先去醫院!”

“爹地,你怎麼了?”小湛急了:“媽咪,爹地怎麼了?”

秦若凡慢慢冷靜下來,她不用說他也明白她的意思,把人放開,他站起身,面色恢復冷靜,輪廓越發冷漠:“抱歉,失態了!你可以把剛纔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我會帶小湛離開,不會再打擾你們,放心。”

湛言站着不動,沉默沒有說話。

小湛最後一句聽明白了,急了,她要和媽咪在一起:“爹地,小湛要媽咪。”

秦若凡輕輕嗯了一聲,牽着小湛的手,小湛這才放下心:“媽咪,小湛要和你一起,還有爹地,小湛會做很多事情的。還有小湛很厲害的哦!”

等小湛跑到別處玩,那雙湛藍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你放心,我只要小湛!”眼眸看向別處,迷茫帶着滄桑的落寞:“這些年我也累了。”

湛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低頭看腳尖。

秦若凡看也沒看她走到小湛旁邊,兩人之後一路上都沒有交流。等到傍晚,小湛還依依不捨離開。

秦若凡坐在車上,湛言不打算上車了,他目光這纔再次落在她身上,突然道:“上車吧!”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再見面了。

湛言搖頭:“我就不上了,什麼時候走通知我!”語氣平靜,可目光落在小湛身上有些起伏。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麼?”秦若凡落寞的笑了起來,整張臉變得哀傷:“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處,阿言,送我吧!”

“好!”湛言這次沒有拒絕,上車坐在右邊。見小湛在他懷裡昏昏欲睡。她忍不住摸她的小臉。捨不得放手。秦若凡一直看着她,突然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上冰涼:“怎麼這麼涼?”湛言愣神還沒有反應過來,秦若凡自然裹着她的手放在口袋裡,沒有放開,湛言剛要掙開,他緊握住不放:“等一會兒熱了我會放開。”

“秦若凡,你沒必要這樣。”

秦若凡不管,讓她把另外一隻手拿過來,湛言乾脆放在自己兜裡:“我不冷。”至於另一隻手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也沒有再掙扎。或許這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兩人自顧看窗外,五顏六色的霓虹一閃一閃。還有各種顏色的燈光在高低起伏的高樓大廈中亮起來。

“阿言,我離開了,你會偶爾想我麼?”突然低沉的聲音響起。

湛言臉色僵硬了一下,目光盯着窗外沒有轉頭:“可能吧!畢竟我們認識這麼多年。”

“是啊,幾十年了。如果當年我知道我會陷的這麼深,在你認識顧墨襲或者陸臣熙之前就得把你綁在牀上,讓你給我生下幾個孩子。或者從一開始斷了你認識顧墨襲和陸臣熙的機會。”這是他的真心話,如果真的能夠重來一次,他真的會這麼幹。依舊不折手段,哪怕最後她還是愛上別人,卻因孩子不能離開他。他天生就是這麼霸道和自私。

湛言身體僵硬了一下,秦若凡看出她身子僵硬,薄脣勾起苦澀的笑容,眼底卻越來越灼熱與堅定,如果能夠重來一次,他絕不會給她逃開的機會。

“這世上誰不想重來一次,只不過誰也沒有這個機會和可能。”湛言坦蕩對他笑。

秦若凡羨慕顧墨襲,可以說他最開始喜歡上她的時候就明白只要讓這個女人愛上,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背叛。誰對她好,她就千百倍回報掏心掏心,所以他放任了他的心。明知道自己的結局,卻不甘心,他終於明白這個女人對他會有感動會愧疚卻絕不會愛上。握緊她的手,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浮木。兩人都沒有說話。

十幾分鍾過去,車子停在酒店,秦若凡放開前,突然認真看向她:“阿言,我愛過你,真的愛過。我這輩子栽在你身上,就不可能再有其他女人,我說這些不是想讓你感動,而是想讓你明白秦若凡也有真心,也是一個普通人。被傷害的時候,心也會疼。”

湛言心口一震,擡眼怔怔看眼前這個男人,沒有肆意的僞裝,有的只有認真和真心,她輕輕嗯了一聲,想說對不起,最終還是沒有說。

終於放開手,她下車,秦若凡也下車,目光一直盯着她看。

“我走了!”

秦若凡沒有說話,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湛言腳步有些慢,漸漸開始加快。

“阿言!”他控制不住突然喊出聲。

湛言停下腳步,轉身回頭對那雙深邃的眼睛對視,他眼底的感情太過濃烈,讓她不敢對視。

“什麼事?”

“主動抱我一次好麼?”他臉上帶着渴望和期盼,眼神猶如稚子清澈又妖異,形成極致的矛盾,攝人心魄,見她沒有迴應,他落寞一笑:“算了,你走吧!”

湛言輕輕應了一聲:“哦!”步子卻往他方向賣,秦若凡原本落寞的面容笑了起來,發自內心真心的笑了。走到他面前,她輕輕擁抱了他一下,在她觸到他的後背的時候,他整個身體因爲緊張而僵硬,他眼底有些震驚,幾乎是下意識緊緊把人抱着,捨不得放開。臉埋在她肩窩:“夠了,這就夠了。阿言,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把你強制帶走,就算你恨我,也在所不惜。”

他放開她,就算再捨不得再渴望他也得放開:“你走吧!”

“我把之前那句陌生人收回來,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是朋友!”湛言開口。

秦若凡薄脣勾起溫柔的笑了起來,他五官偏冷漠,估計習慣冷漠,偶爾笑,身上也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這次他笑了,臉色柔和了許多,突然看到什麼,臉色有些僵硬,笑容慢慢收斂起來。

湛言似乎感受到什麼,轉身就看到她媳婦一身黑色的風衣,渾身凌厲蔓延起殺意,輪廓是從未有過的冰冷,連帶眼底都是冷意,面無表情:“乖寶,過來!”

湛言見他乖寶帶了大堆的保鏢,眼底情緒一閃而過,輕聲對秦若凡說:“你快走吧!之後的事情我來處理!”

“乖寶,我最後說一遍,過來!”這一次他語氣甚至透着氣急敗壞。臉色很難看。

湛言走過去,顧墨襲佔有慾十足把人固定在自己懷裡,目光帶着洶涌的殺意,冷風吹在他臉頰上,他卻不覺得涼。

“媳婦,我們回去。我有話和你說。”湛言開口。

“等我解決了眼前的事情,我就和你走。”

湛言眼見墨襲眼睛赤紅的厲害,看向秦若凡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她暗道不好:“媳婦,他已經準備離開這裡。讓他就這樣離開吧!”

顧墨襲冷笑:“他想走可以,前提把小湛留下。”眼底發冷:“來人,給我上!”這次他說什麼也要他死在這裡。秦若凡,怪就怪你不該動不能動的人。

秦若凡冷笑迴應,眼見周圍一羣黑衣保鏢把他圍住,他冷酷一笑:“顧墨襲,你不是以爲這就能殺的了我吧!”目光轉向湛言:“阿言,這是你第一次爲我求情,我真高興。”

他話音剛落,顧墨襲臉色完全沉了下來,臉色越發難看鐵青,目光赤紅一閃而過,毫不猶豫:“給我動手!”

“是,領主!”

幾十個保鏢準備對秦若凡發起攻擊,顧墨襲冷冷看着,湛言阻止:“給我住手!”

黑鷹幾個聽到蒙少的話,目光猶豫。顧墨襲似乎不敢相信他乖寶會給秦若凡求情,臉色有些蒼白,湛言立馬心疼了。

“媳婦,我們先回去好麼?我和你解釋清楚,他已經決定離開,如果不離開,不用你動手,我也會動手。”

顧墨襲臉色密佈寒霜,深邃的眼睛盯着他乖寶看,突然他掏出槍,槍口對準秦若凡,冷然道:“乖寶,我不可能再放他一次,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秦若凡見對方槍口對準他,臉上表情依舊沒有改變,目光與顧墨襲對視:“阿言,不必求他,他說的對,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而我早就想對他動手了。”

湛言再沒有說話。她實在不想讓局面變的更難看,看向秦若凡突然道:“秦若凡,對不起,如果一定有一個人死,我不希望是墨襲。”

秦若凡深深看了她一眼,湛言繼續道:“我不會干預,誰勝誰輸我不會管,但我不會讓墨襲有事。還有,秦若凡,如果你想要帶小湛離開,就得保護好自己。”

秦若凡眼底突然亮了起來,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明白。”目光轉向顧墨襲:“五槍,顧墨襲,如果你五槍都沒有打中我,你就輸了。”

顧墨襲回答:“好!”

砰!的一槍巨響,秦若凡憑藉自己的速度快速避開,顧墨襲薄脣勾起:“剛纔是第一槍,之後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秦若凡目光緊緊盯着槍口,突然砰砰!就是兩槍響起,兩槍前後速度連接很快,剛好一槍堪堪擦在他手臂,秦若凡額頭上冒了一些冷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還有兩槍。”

小湛被槍聲吵醒,看到的就是別人對準她爹地開槍,她忍不住大聲喊了一聲爹地。秦若凡注意力這時候都在小湛身上,砰!的一聲巨響子彈朝着他心窩飛過去,秦若凡下意識反應,子彈還是打中了他的手臂,鮮紅的血冒出來,眼看又是一槍,小湛再也忍不住下車身子一閃直接撲向她爹地,子彈打中她後背。

“小湛!”

“小湛!”

秦若凡跪在地上手指哆嗦摸她的後背,鮮紅的血都沾滿在一手,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臉色慘白,身子慢慢哆嗦起來。臉色猙獰看向顧墨襲。

顧墨襲手上的槍控制不住掉在地上,身子顫抖忍不住哆嗦起來,指尖顫動,臉上褪去顏色變得慘白,脣色也慘白,就像是一個快死的人,他想動,可是怎麼也動不了,雙腿發軟,嘴裡囔囔:“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湛言衝過去抱住小湛,臉色慘白,立即撥打120電話。身體都在發抖,小湛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秦若凡把小湛抱起來,目光陰鷙:“顧墨襲,我要殺了你。”掏出槍,槍口對準顧墨襲就準備一槍。

湛言擋在面前,目光冷酷:“你敢!”

秦若凡怔怔看着眼前的女人,湛言抖着手摸小湛的小臉:“現在耽誤至極是急救,而不是衝動。”

雙拳握的咯吱咯吱作響,秦若凡冷冰冰掃過湛言,抱着小湛直接上車,湛言讓黑鷹先把他們領主扶回去,顧墨襲這時候突然衝到駕駛座位上:“我開車。”

秦若凡眼底嗜血一閃而過,最終還是沒有阻止,這時候湛言也坐上車。車子快速朝着國際醫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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